冯栀臊得推她一把,正色问:“黄老板有提过结婚后,你就不用做歌女麽?”
月梅沉默稍顷,才支支吾吾道:“他说,我还年轻正当红,多玩几年再退不迟我想也是,日日待在家中也是无趣”其实当时听他这般说,她也未尝没气闷过。
冯栀心底窝火,却也无奈,从那沓钱里抽出几张还她:“我不收你的利子钱,黄老板那种混社会的人,我总觉靠不住,你自己私下多积攒些钱,早些从花花世界里全身而退是正途。”
月梅还待要说,忽然听得陈妈叩门,嗓音着急慌乱:“梅兰小姐,有八九人空闯进来,说是青云帮的,让你下去回话。”
冯栀不敢置信:“光天化日怎还有强闯民宅的人,我来打电话给巡捕房。”
月梅忙拦住她:“千万别,他们那些人是得罪不起的。”她起身,抬手理理发鬓,扯扯袍摆,又嘱咐道:“阿栀你就在房里等着,别出来。”
语罢跟着陈妈去了。
冯栀在房中哪里坐的住,她走到窗前,雨势渐转淅沥,烟雾淡散,遥处正对大世界的黄金屋顶,大大的香水广告牌,一个金发穿低胸吊带白裙的洋女人半俯着身仰起脸,眯觑长睫毛的眼,嘟噘着红厚肉唇,鼻旁一颗痣像只苍蝇盯在那,两只白山般的乳房又圆又翘露出半球,紧紧堆挤在一起,挟着个四方玲珑的香水瓶子。
这有伤风化的广告牌初见皆哗然,曾一度遭义愤填膺的民众示威抗议,轰轰烈烈一阵时日后终归风平浪静。
它依然高高挂在那里,洋女人的笑容,性感而骄傲。
“哐当”伴着哗啦哗啦麻将牌散落巨响声,冯栀被唬得心脏猛跳,她朝门外走,要去看个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