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父的工厂是做重体力活的,早年间管理也没那么严格,只要满了18岁身体健康就能进厂干活,有的家庭条件实在差的,给领导塞点红包,16、7的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工人年龄小活也重,工伤的人不在少数,起初制度没有那么健全,受了伤就是给一笔钱私了,后来大家才有了工伤赔偿款的概念,也因着制度完善,工伤赔偿款发放没那么容易,拖欠就成了常事,关父就是被拖欠的其中之一。
上个月工作间隙,厂长难得找了关父,言语和善、颇多关怀,虚与委蛇一番后委婉提出可以帮关父插队解决工伤赔偿款的事情,当然也有条件,就是希望关月能和他儿子接触接触。
厂长的儿子关月不陌生,好像大她4、5岁,小时候还一起玩过,记忆中他一直在家没有出去上学也没有工作,这几年假期回家她偶尔还能见到,只因他天生脑子不太好,总是呆呆愣愣、痴痴傻傻的。
关母说得很委婉,厂长儿子是个老实人,只是有点呆,能生活自理又没有暴力倾向,以后踏实过日子影响应该不大,再说也只是接触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关月要是觉得不合适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关月握着水杯安静地听,一直没发表意见也没什么表情。
关母见她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又含蓄道,关烈今年高3了,明年就要上大学,姐弟俩的大学学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要是工伤赔偿款能下来就不用腆着脸去借。
她这休学也办了,闲着也是闲着,就试着和厂家儿子接触一下,兴许也不用非到结婚那一步才能办成,要是实在不行也就算了,左右也不亏。
关月掏出手机看日期,又刷新了一下,再次确定日期是今天,自己没有进入什么时间漩涡,也没有穿越。
暗暗深吸了几口气,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虽说提前商量她肯定会拒绝,但是都用这种理由骗她休学回来了,再说不行就算了的话,也没有任何安慰的作用。
她连行李都懒得收拾,随意洗了个澡躺在刚换了床单被套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到眼睛干涩,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被孔奶奶拍醒的时候关月趴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全身酸痛,四肢发麻,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的家门,又怎么会来到孔渚云家。
孔奶奶带她进屋,还给她做了早点,又整理了床铺让她好好休息。
关月给妈妈发短信,拒绝了他们的提议,说学校临时有事她必须赶回去,之后他们打电话来,说什么她都是安静的听,不给任何回应。
鹿市虽说不大,但是要是你诚心躲一个人,那也不那么容易遇到。
关月在孔渚云家附近的小超市找了个工作,就这样和孔奶奶一住就是一年,直到她离世,直到孔渚云回来,直到她再回去继续学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