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麒却没起,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罪臣先前不知皇上心悦京城王员外之女王曼曼。。。”纠结了半晌,赵麒俯首道,“罪臣与王家小姐来往已久,这王家小姐已经,已经有了罪臣的孩子!求皇上赐罪!”
韩臻如遭晴天霹雳,他全然没想过赵麒会在外面有了别人,还有了孩子!一时间接受不及,身子连晃了几下,干涩道,“太傅,你说真的吗?”太傅,不是除了我之外不会对别人好吗?
赵麒声音悲怆,听起来切切实实,“皇上,罪臣死不足惜,求皇上饶了王家小姐和罪臣无辜的孩子!”
那桂公公一开始是吓了一跳,又想起小皇帝对赵麒有意的事来,心突突直跳。这丞相大人该不会为了断绝皇上的念头搞了这么一出吧?连忙也跪下,简直要声泪俱下,“皇上!!皇上,丞相大人先前也是不知情啊!俗话说不知者无罪,况且丞相大人于国有功,皇上定要再三思量啊!皇上!”
这桂公公为他求情赵麒是没想过的,也不知道和他没什么交情的桂公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走这一步早就知道了结果,小皇帝不可能治他的罪。他赵麒是两朝丞相,不久之前治理私盐一事又有大功,如果小皇帝因为一个女人要将他定罪,朝堂之上定是要纠缠不清。况且他党羽众多,韩臻现在还没有能力与他对抗。
好一会儿,韩臻才回过神来,拳头握的死紧,指甲几乎都嵌入了掌心。韩臻冷冷开口,“赵卿,朕不怪你。可是这王曼曼先是勾引朕,又私底下与赵卿来往,可见心术不正。朕定要除去这等挑拨君臣关系的贱妇!”说着眼里竟全是杀意。
赵麒当然料想到了韩臻可能会杀了那个违背他心意的女人,所以才做了几手的准备。
赵麒连忙磕了几个头,恳求道,“皇上!求皇上放过王家小姐,这王家小姐的腹中可是罪臣唯一的血脉!要是有个闪失,罪臣无颜苟活于世啊!”
韩臻一呆,眼眶顿时红了。太傅竟然愿意为了这个女人以死相逼!
韩臻咬着牙,心中钝痛不得纾解,好一会儿才问,“赵卿,你真的喜欢那个王曼曼?”不会的,太傅只是因为那个孩子而已。如果是这样,我就留她一命。。。
赵麒连忙回答,“回皇上,罪臣与王家小姐两情相悦,往来已久,断不能欺骗皇上啊!”
“既然如此,朕也无话可说。”韩臻发现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刻入了掌心,冒出殷红的血。就像心里那些丑恶的想法般汩汩的冒了出来。韩臻心想,太傅,就是因为你喜欢她,我才不能留她性命。
赵麒心知小皇帝是起了杀意,不过在目前看来,除非自己树倒猢狲散,否则,小皇帝不敢对自己或是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赵麒又道,“皇上,罪臣之子不能没有了名分叫外人耻笑,恳请皇上将王家小姐赐予罪臣为妻!”
太傅当真要这样逼我吗?为什么非要我亲手将那个女人推给你。。。
韩臻喉头干涩,许久才说,“朕知道了。”
赵麒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落地,忙道,“多谢皇上成全。”
☆、第17章传言
【赵麒浓情蜜意欲娶王家小姐;王曼曼半羞半喜情寄当朝丞相】
市井街巷传颂起了当朝丞相赵麒与民女王曼曼的爱情故事,更有说书人借此良机写了剧本广为相传。
听说那王曼曼天人之姿,顾盼之间如同谪仙。听说丞相大人对其一见钟情立下此生非王小姐不娶的誓言。听说王小姐对丞相大人也是倾心已久,两人从此私定终身,山盟海誓。
正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啪!”说书人将手中止语1落在桌上,“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听书的意犹未尽,纷纷都大叫着再说几回。
赵麒坐在楼上喝茶,顺便听自己的‘传说’,也觉得故事编的好,心想着明日再来听听。
豆丁吃着茶点,砸吧着嘴,“大人,我前些日子出去买食材还在街上遇到王家的姐姐呢,她还问我您最近好不好。哦哦,还给我买了好多吃的。”
赵麒笑笑,“怎么,这就被收买了?好似我没给你买过吃的。”
豆丁嘻嘻一笑,脏乎乎的手扯住赵麒的衣袖,讨好似的,“王家的姐姐人真好呀~大人眼光实在不一般!改天就把姐姐娶回来吧!”
赵麒看着自己袖子上多出来的两只油爪子,无奈一笑,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你这小孩子什么时候管起大人们的事儿了?”
豆丁义正言辞,“我过年就十二啦!”
两人正说着,却听见场下一正吵闹。原来是王禄的大儿子王征,此人是王家少爷,掌管着王家的大部分商业链,可以说是财大气粗。不过这王征却并非那趾高气昂之辈,他之所以来这茶楼找茬是为了他妹妹王曼曼。
说到这里不得不感慨一下,王曼曼虽然不是什么官家小姐,但是从小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疼的不得了。这王征对自己唯一的妹妹也是十分关爱,尤其看不得她受委屈。这不,一听说这仙鹤居茶楼里有不长眼的说书人败坏他妹妹名声,连忙带着几个家丁就赶了过来,要痛揍那说书人一顿!
赵麒想起自己作为人兄也是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自己可爱的弟弟,不由得笑了笑,朝豆丁道,“来,小豆儿,你下去把咱家未来舅舅叫上来。”
豆丁一听‘未来舅舅’就来了劲,连蹦带跳的跑出去。
王征手下家丁已经揪住了说书人的两条胳膊,就等着痛揍,这时候忽然一个小孩儿从人群中跳了出来,“舅舅,我家大人叫你上楼喝茶呢~”
王征吓了一大跳,自己何时多了这么大的外甥?!他只有一个妹妹才十七,哪里能冒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正巧的是,王征带来的家丁里有那天灯会保护王曼曼的那名壮汉,他一看豆丁,就了然了楼上那‘大人’定是赵麒了!连忙凑在王征耳边叨叨了几句。
王征皱了皱眉头,叫人放了那说书人,自己举步便跟着豆丁走进仙鹤居上了楼。
“大人,我带着舅舅回来啦~”豆丁说着就跑过来,勤快的给王征又洗了一只杯子倒上了茶。
王征从容的作揖,“草民王征拜见丞相。”
“不必多礼。”赵麒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方才是为了何事竟要大打出手?”
王征坐下,尴尬一笑,“哦,没什么大事。”
赵麒也不说破,转移了话题,“令妹最近可好?”
不说还好,一说王征就来气。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谁知道还没出嫁就被赵麒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搞大了肚子,王征当然看赵麒十分不顺眼,敷衍道,“家妹好得很,就是听着外面闲人闲语心中郁闷。”
原来王曼曼假孕一事,王员外竟然为了保证事情不出意外,连他儿子夫人也瞒下来了,众人都以为王曼曼未婚先孕是确有其事。幸好这对象是当朝丞相赵麒,不然这姑娘恐怕是要招来横祸了。
说起来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赵麒,他不由得心生愧疚,“说来惭愧,本相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如此不合情理的事来,为了王小姐名声,本相不日便下重聘娶其为妻。本相保证此生只娶王小姐一人,再不纳妾!”
王征愣了愣,心想寻常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这人身为当朝丞相却有此承诺,看来是真心喜欢妹妹,妹妹跟了他倒也不委屈。便道,“家妹心仪丞相大人,现在草民知道丞相大人对家妹也有此心便放心了。”
果然,没过几天,王府便收到了满满十几箱的聘礼,里面的物品我们暂且不一一列举。
叫众人惊奇的是,这丞相大人竟然铁了心是要将王曼曼娶做正室了。要知道大户人家通常讲究门当户对,这王员外家虽然有钱却无势,不过就是一介平民,如今却飞上枝头变凤凰,摇身一变成了丞相的亲家!
婚事定在年后,赵麒特地遣了人去庙上对了两人的生辰八字定下的日子,确定了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整个丞相府便着手去迎娶一位夫人回家了!要说丞相府这些年难得有一件喜事,管家王福执意要办的热热闹闹的,连赵麒也拗不过他。
丞相府张灯结彩,王府自然也是一派喜庆。
要说两家都已经要结亲了,可是赵麒还没有去过王家。这日大清早便带着王福一起去拜访王府。两人身份不一般,还未进门就被好生招待着请进了客厅。
那侍从一口一个姑爷叫的好生亲热,赵麒也笑笑,赏了他一些白银。
人多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更何况赵麒又是京城大户人家小姐的梦中情人,这么个好女婿王夫人自然是心中欢喜的不得了,晚宴时候一个劲的夸着,连赵麒这样听惯了奉承谄媚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晚宴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赵麒虽然是女婿可是身份尊贵便也坐在上首,王禄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和王夫人坐在旁边,席间按顺序排下来,一左一右分别是王征和王曼曼,大约是有心安排,王曼曼恰好坐在赵麒的身侧。
王曼曼中秋游灯会时便对赵麒一见倾心,现在这人又是她未来相公,一顿饭吃下来没吃多少倒是羞得脸色通红。有时候悄悄的偷看一眼,又觉得赵麒相貌俊秀,温润如玉,实在是太喜欢了。
小女孩家的心思赵麒哪里能不知道,见王曼曼偷看他,他便回之一笑,弄的王曼曼手足无措,脸红的像只苹果。
王征见两人饭桌上都这番恩爱,不由得心生宽慰,松了一口气。不过又心想,妹妹这儿连孩子都怀上了,怎么还是这番容易害羞?
吃过晚饭,王禄执意要赵麒留宿王家,赵麒却以王曼曼名声婉拒了。
其实这王曼曼也没什么名声可言,在外早就是赵麒的女人了。更有传言说着王曼曼狐媚,先是勾引丞相大人,而后利用自己腹中胎儿才进了丞相府。
这种传言其实王曼曼自己也在下人嚼舌根的时候听到过,不过她平时最烦这些长舌妇家长里短,早就不当做一回事。她生性开朗活波,根本就不是什么玻璃心,听别人议论的时候也没什么异样,转身就玩自己的去了。
倒是王征尤其看不得妹妹受委屈,几次都将府里嚼舌根的家仆打了一顿丢出门外。
王禄夫妇虽然心疼女儿,不过女儿不久便是丞相夫人,到时候也没人敢乱说什么,现下就且忍着吧。
他们不想惹事,可不代表有人身为丞相就能放任这些流言蜚语了。
没过几日,市井再没有关于王家的传言。听说那说书人被割了舌头丢到湖里去了;听说散播谣言的长舌妇都被毒打了一顿发配到军中做了军妓…
现在这婚事定了下来,未来大舅王征便来来回回往丞相府跑,说是联络感情,其实心中是想去瞧瞧这丞相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说洁身自好按行自抑。
这一来二去的,王征却发现这赵麒虽然自律苛己,但是过于严肃了些,无趣的很。除了下棋练字就是教一个小孩子念书,简直不像一个当官的!
在王征的印象中,当官的应该是大腹便便,带着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去欺民扰民才对!要不就是往来于青楼楚巷之间,随身带着些如花似玉的姑娘才对!怎么到了赵麒这里,就像个穷酸的书生?!
其实王征是确确实实错了,赵麒虽然不欺民扰民,下起手来却毫不含糊,只是对于不必要的事情赵麒从来不去理睬罢了;再说姑娘一事,赵麒打小对女人便兴趣不大,况且红颜祸水,为官者最怕的就是授人以柄,于是乎赵麒还真是没【怎么】去过青楼。
☆、第18章除夕
没怎么去过青楼,言下之意,其实是去过了。
比如说今天。
“小豆儿,你知道咱今天要去哪儿吗?”赵麒问。豆丁嘿嘿一笑,“知道~大人这是带我去寻姑娘找乐子呢~”
赵麒嘴角一抽,“你从哪儿听的这些不正经的!”
没一会儿,赵麒便牵着白玉般的小公子到了目的地。
倚红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各色姑娘多不胜数,是官员富贵常来游玩的地方。现在皇帝国号为韩,大韩国素来没有存天理灭人欲的说法,青楼楚馆遍地皆是,有许多还是经过朝廷之手经营的,这些由朝廷打理的俗称官楼。
既然是朝廷做生意的地方,朝廷自然不会自己断了自己赚钱的路,不仅不禁止官员,反而对当官的推荐去自己家消费。
“哎哟~公子怎么出门玩还带着孩子啊!”赵麒和豆丁刚到门口,就有姑娘凑上来套近乎,“来,小公子,奴家这儿有和您同龄的小姑子,快进来玩,别耽误大人的正事儿!”
豆丁登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缩到赵麒身后去了。
那姑娘纤纤手指捏着一只手帕故作娇羞状,朝豆丁说话时却是媚眼横飞望着一旁的赵麒。
赵麒一笑,朝她道,“小儿面皮薄,姑娘别逗他了。爷今日是来找花老板的。”
那姑娘这才笑道,“哦~原来是花老板的客人!公子先里边坐,奴家这就去叫花老板过来!”说着将两人带到包厢,徐徐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便有袅袅娉娉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着一袭水红色翠烟衫,下摆玫红散花裙,身披金边白色纱罗印花披帛,行动时飘逸如风拂杨柳;头梳的是百合髻,发间斜插一只孔雀金步摇,眉心一点朱砂衬得这女子更是娇媚入骨。
这女子便是倚红楼的花老板花仙仙了,只见她娇笑着朝赵麒一拜,柔若无骨的身子便直接倒在赵麒怀里,肩带半落,露出圆润的肩头来,“大人怎么今日得空来倚红楼啦!”
豆丁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眼珠子直盯着花仙仙露在外面的半截酥胸。在丞相府倒是不乏好看的侍女,不过各个穿的严严实实,这等场景却是从来没见过的。
赵麒却是不慌不忙的伸手揽住花仙仙的腰,笑道,“好了,我今日来是有正事。”说着指了指豆丁,“这是豆丁,这些日子我将他放在这儿,你可得看好了。”
花仙仙用帕子遮住半张脸,娇羞笑道,“大人尽管放心,奴家一定叫倚红楼最红的姑娘服侍小公子。”
赵麒却一笑,“好了,别逗他。我是要你带他看看倚红楼是如何运作的。”
花仙仙一愣,道,“大人,您这是打算将倚红楼交给小公子?”
赵麒点点头,“的确如此。朝堂之事变化莫测,往后更是要小心谨慎,我分不出精力来管这些琐事,以后倚红楼便交给你了。豆丁年纪小不知事,却聪明机灵的很,你可要好生辅佐他。”
花仙仙连忙起身,跪地长拜,“大人,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小公子。”
“嗯,好。”赵麒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我还有些事交代,你先下去吧。”
“是。”
花仙仙下去了,豆丁仍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傻傻问道,“大人,这个倚红楼是你开的啊?”
赵麒喝着茶水,斜眼望他,“往后便是你的。”
豆丁连忙从凳子上跳下去抱住他的大腿,恳求道,“大人,我不要这个,我只要跟着你!我以后每餐少吃一碗饭,你养的起我!”
赵麒觉得好笑,伸手将他扶起来,柔声道,“小豆儿,我不是不要你,只是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你也知道如今我与皇上有嫌隙,虽然还未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但总归是要早作打算。你虽然年纪小却精灵的很,我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便只能靠你了。”
豆丁却相当苦恼的皱着眉头,“可是,大人你就没有其他店了。。。我听说开青楼的都是坏人,里面的姑娘也都很可怜,我不想在这里呆着。”
赵麒心知他生性单纯,但是前路迷茫,也不知会有什么下场,便道,“小豆儿,你只知这些姑娘可怜,却没想过其中的利处。”
又说,“方才的花老板,年幼失父,几年前母亲也病重卧床不起,家中无草无粮,如果她不来这里,她的母亲就是死路一条,她自己也免不得饿死被丢弃乱葬岗或是沦为奴隶命如草芥。小豆儿,你定要记住,苟活着也好过一死。”
赵麒想起之前自己竟然还生出了轻生的念头,觉得可笑,道,“倚红楼的姑娘大多身世可怜,现如今的生活已经是万幸之极。是一死解脱还是艰难的活下去,说到底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豆丁见他说话时周身都隐匿在一股忧伤的气氛下,不由得哽咽道,“我知道了,大人,我一定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赵麒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好孩子,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爷这是带你见识见识英雄冢呢!”
豆丁不免疑惑,“什么英雄冢?”
“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豆儿,你这般上的是美人香山,下的是生波情海,怎么还这么委屈?”赵麒道。
豆丁望了他一眼,无语道,“大人你真是好没正经!我都被你带坏了!”
“哈哈。”
除夕夜,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往来行人都是喜气洋洋欢言载语,就是穷困之人也在今日早早的穿上了新衣,打扮一新迎接明日新年。
往来游玩的有一家人,夫妻带着孩子,亲朋好友三五成群,或是姑娘小姐们带着仆从游走在摊铺之间。这是赵麒重生以来过的第一个年,往年他都是待在宫里陪在小皇帝,今年却不同,没有什么要事,便带着豆丁翠儿几个出来闲逛。
翠儿今年十六七岁,正是姑娘家爱美的年纪,跑来跑去拿着积蓄买了不少首饰和胭脂,开心的不得了。豆丁十年如一日专注于点心小吃。
王福便跟在赵麒身侧,仿佛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
赵麒问,“福叔,你娶妻了吗?”
王福道,“未曾娶妻。”
赵麒便不再问了。想也知道,定是府上事多,丫头们又没有合适年纪的。赵麒心想要不去招几个年纪相当的厨娘来,说不定日久生情也就成了。
正想着呢,便见刘长卿老远的朝他招手,“非鹿!”
赵麒见他此次出门竟是孤身一人,不由得失笑,朝他走过去,道,“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刘长卿穿着一身青色长袍,下摆与袖口绣着四瓣竹叶,衬得他更是温文尔雅羽扇纶巾。刘长卿知道赵麒是在嘲笑他上一次中秋好大的架势,不由得红了脸,支吾道,“上一次已经反省过了。。。”
赵麒一笑,“怎么大过年的没跟刘大夫在家吃团圆饭,反倒一个人出来了?”
刘长卿道,“我爹他出去义诊了,我待在家左右无趣便出来走走,没想到能遇到你。”
赵麒点点头,朝王福道,“福叔,你带着翠儿和小豆丁去玩吧,我和刘大人四处瞧瞧。”
王福称是,带着两个就走远了,只留下几个护卫贴身保护。
两人走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停在一处,这摊铺上摆着许多画,却都未填词,那老板大约是个文人,说是只要能填上词,画便免费送上,若是词不达意毁了画作,要收十两纹银。
赵麒觉得这样做生意还真有意思,这老板真是有想法,便上前去询问,“这画都是你自己画的?”
老板答,“正是。”
赵麒问,“不过是一般画作,既非出自名家之手,又不是什么好纸好墨,你怎么叫价十两纹银?”
老板答,“公子,这画是免费的,可是若是先生糟蹋了,自然要赔偿小人的心理损失。这一幅画虽然不值钱,可是小人却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刘长卿说,“那若是填的好你却非要说不好,怎么办?”
老板答,“公子说笑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小人可不敢作假!小人见大人似乎是胸有成竹,不如试一试?送亲朋好友也不算失礼。”
刘长卿点点头,道了声好,从桌上画作中挑了一副写意山水画,在空白处填上词。
枝上愁,枝上愁,暗寄情愫柳梢头。
鹧鸪不知平生怨,潇潇风雨满花楼。
赵麒心中暗笑,这状元郎竟是有心仪之人了?还是暗恋?这一曲潇湘神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那老板是文人出身,当然知道这枝上愁的意思,又瞧了刘长卿一眼,然后说道,“公子好词好句,只是与我这山水画却是半点干系也没有。”
刘长卿一笑,也不说话,手中毛笔蘸了蘸墨,龙飞凤舞间竟有一人背影站在山头。此人面朝着山的那面似乎是在等着良人归来,又有萧瑟秋风,正是孤寂愁怨之意了。
那老板没想到自己一副山水画变成了闺中怨,不由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原来公子会画!”又叹了一口气,“公子才富五车,既然如此,这画就送给公子了!”
刘长卿手下画卷,又执意给了几两薄银,才满心欢喜的跟着赵麒走了。
赵麒觉得疑惑,便问,“长卿,你既然会作画,又何必要收他的。”
刘长卿道,“非鹿你不知道,刚才那人是京城四大才子之首诸葛明,他的画可是一绝,又收藏之人花百金也买不到。我这次可是赚到了,还为他题了字!”
赵麒向来不懂画,又问,“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免费赠画?”
刘长卿说,“这诸葛明画好,人却古怪,不常与人来往,所以大部分人只认识画却不认识人。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见过他一面。但凡文人不都有以诗画会友的毛病?我看他一定是想寻求知己之人。”
“你想拉拢他?”赵麒问。
刘长卿却摇摇头,水色眸子直直的看着赵麒,目光坚定道,“非鹿,我是帮你拉拢他。”
赵麒愣了一下,“我拉拢一个画画的做什么?”
刘长卿摇头,笑道,“这诸葛明难道只会画画不成?此人满腹经纶,精通排兵布阵之法,定是用的上的。”
“既然如此,你怎么写的不是求贤若渴却是闺中怨?”赵麒笑着问道。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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