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慌乱无措,这个怎么能说?若是被皇上知晓,定自己心术不正之罪就算了,要是连累非鹿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却听赵麒说,“刘大人晚间才听说微臣生日,哪有什么时间准备贺礼,正准备题字给微臣做礼,皇上便来了。”
韩臻这才哦了一声,又朝着刘长卿道,“既然朝中已有大臣上奏,以后便注意些,丞相府上若无要事便少些来往,省的那些言官弹劾,叫朕烦心。”
刘长卿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麒接道,“微臣知道分寸,往后定不叫皇上心烦。”
韩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太傅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找碴,生气了吧?便道,“朕会护你周全的。那些人打一顿就好。”
赵麒这才看了他一眼,道,“谢皇上。”小皇帝怎么忽然转了性,站在他这边了?真是奇怪。
韩臻见赵麒看着他,便朝他露齿一笑,显得孩子气十足。
好一会儿,韩臻才朝刘长卿说道,“夜深了,刘卿先回府吧。朕与赵爱卿还有事相商。”
刘长卿道,“微臣告退。”说着便起身退了出去,只是宽大的衣袖下手掌紧握,刻出一道道痕迹来。
韩臻伸手挥退门外众人,待到书房内只剩下他与赵麒两人,才道,“太傅,你生辰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还没准备贺礼就匆匆赶过来了。”
赵麒道,“朝中事务繁忙,微臣自己也记不清,若不是下人们提起,这一天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韩臻哦了一声,又道,“那太傅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准备。”
赵麒暗道,这小皇帝真是心思不定,寓意难测,便摇摇头,“微臣不缺食用,不牢皇上费心。”
韩臻失望的看着他,心中十分想念当年赵麒抱着他的双臂,可是他知道赵麒心中对他早已无情,不由得垂下头,道,“太傅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谢皇上。”赵麒淡淡回答,听不出喜怒来。
韩臻又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失落的说,“我回去了,太傅注意休息。”
“恭送皇上。”
韩臻转身走出门外,立马有护卫跟上前去,整只队伍不一会儿便浩浩荡荡出了府。
赵麒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抽/出被压在砚台下的画卷,随手将它放到书架上方,用一旁的书压了起来。
闹心事一桩接着一桩,还没睡稳,密探又来消息,说是线索断了。
他先前是正在气头上,便将幕后黑手直接归咎于小皇帝,可是转念一想,仅凭一个太监就断定了是小皇帝未免过于草率,况且小皇帝虽然无能懦弱了些,却不至于这么愚蠢。
还有一个解释,便是有人从中作梗,寓意挑拨他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若是能斗得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藏在暗处的这人物,赵麒倒是心中有些人选,不过密探那里线索断了,也没法证实究竟是谁。
隔日,王征拜访丞相府,提着一堆贺礼,说是补了昨日的,又责怪赵麒不早说,都是一家人还搞的这么见外。
赵麒见他似乎是有话说,便遣退了身后的侍从,道,“大舅子这次来找我而是有什么要事?”
却见王征思索了好一会儿,道,“唉,家妹不是个有福气的,还没嫁到丞相府便故去了。幸好大人不嫌弃家妹将她接入府上,只是这些日子下来,草民见大人似乎是不愿再续弦……”
赵麒大抵知道他是来干什么了,便问,“大舅子的意思是……”
王征也不再拐弯抹角,道,“草民知晓大人重情重义,只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草民不愿叫大人为了家妹背上这样的罪名。草民家倒是有一个适龄的表妹,品德相貌皆是优乘,不如叫大人纳做妾,倒也算是帮家妹为大人尽些心意。”
赵麒心知王征是寓意两家亲上加亲,毕竟王曼曼已经过世,王赵两家自然是没什么牵绊,若是再纳个妾便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赵麒想了一会儿,道,“大舅子且让我想想吧。”
王征走后,赵麒便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练字。其实大部分情况他都是用练字的时间来想事情的,他素来喜欢狂草,不拘一格,一边随心所欲画着字,一边想着那些烦心事。
原本赵麒的确是动了要除去小皇帝的心思,不过这段日子下来,当务之急倒不是他了,而是躲在暗处不时放冷箭的那人物。与王家结亲本来就是存了拉近关系的意思,如今王曼曼已死,两家来往便少得多,若是娶了那表妹倒也是可行。
不过赵麒随意惯了,不喜旁人安排。这回连那表妹一面一没见着便要娶回来,也不知是好是坏,总觉得自己这番像是被谁牵着鼻子走,不由得心生恼怒。他赵麒难不成还要靠女人来成事?当真笑话!
绝对不可能!
赵麒伸手挥落桌上的笔砚,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周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压。
身为丞相又如何了?面对刘长卿的告白,分明无意,却有无数原因无法与他撕破脸皮;面对韩臻的三番四次登门造访,分明厌恶,却只能和颜悦色假言应对;面对王征的纳妾提议,分明不愿,却也无法直接推辞拒绝。
赵麒勾唇一笑,冷意渐深。总有一日,要将那杀害他夫人和‘孩子’的奸人剥皮剔骨碎尸万段!要站在高处,俯瞰世人,断不叫旁人欺辱!
☆、第32章挑拨
“大人,好些日子不见,您瘦了许多。”花仙仙替赵麒满上杯中的酒,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赵麒道,“这世间千万人,谁无烦心事?”
花仙仙笑道,“奴婢只是一介小女子罢了,自然不如大人明理,只是奴婢却知凡事当放手便放手,莫要强求。人若是无欲,便没什么糟心事儿了。”
赵麒道,“人若无欲,与那只知饱腹休憩的畜生有什么不同。”
花仙仙便娇媚的瞪了他一眼,嗔道,“奴婢这是安慰您呢,偏偏大人如此无趣。”
赵麒一笑,“那倒是我不解风情了,自罚一杯。”说着便仰头喝尽杯中酒,又道,“小豆儿最近在这儿可还好?”
花仙仙道,“小公子好着呢,大人不必担心,奴婢会好好照料。现在这时候小公子正在房里休息,可要奴婢唤他过来?”
赵麒摇摇头道,“不必了,改些日子再叫他回府住几天吧。”又问,“对了,你送来我府上的密探里可有长居京城的?”
原来这倚红楼除了是赵麒手下的店面,也是情报所。这儿的老板花仙仙自然便是管这些事儿,手下掌管的是负责替赵麒收集消息的密探。
花仙仙其实并不如自己所说识字不多,反而也曾经算是大家闺秀,只是后来家道中落,险些被奸人所害。赵麒顺手救了回来,谁知这花仙仙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高瞻远瞩,执意追随赵麒帮他做事,并一手办起这以倚红楼为幌子的情报所来。花仙仙平日里不仅有所作为和手段,对赵麒也是忠心耿耿,所以赵麒很放心用她。
不过她手上的密探,赵麒倒是没问过,所以也不知来历。
花仙仙没想到赵麒忽然问正事,想了一会儿道,“大人为何忽然问这个?难不成是有内贼混进来了?”
赵麒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这些密探私底下都是做什么的?”
花仙仙皱起眉头,道,“以防万一,属下一会儿将他召回来,给大人再送一个过去吧。”
赵麒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必了,他跟了我七年,倒也没什么不妥。”
“奴婢明白了。”花仙仙笑了笑,又道,“大人今日可要留宿倚红楼?楼里前些日子新收了些姑娘,倒是清新秀丽的很。”
“不用了。”赵麒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既然做不到无欲无求,便不想陷得太深,以免万劫不复。”
花仙仙嗤笑了一声,“大人素来从容不迫,凡事皆是不能入眼,又有什么能叫大人深陷不复?可见大人是说笑了。”
赵麒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淡淡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神仙人物,不过芸芸众生罢了。”
花仙仙一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说不出话来。
只道,这凡世间,谁不是芸芸众生中沧海一粟?
赵麒刚刚走出去,没几步,迎面却遇见一个熟人来。只见那青年拥着一个娇媚女子,一手是自然搭在她的腰间,另一手提着酒壶,好不惬意。
这人自然是传说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卢子尧了!
那卢子尧一见赵麒便松开怀中姑娘,朝他走过来,拱手笑道,“真是巧,没想到赵兄也来此处消遣来了。当日赵兄匆匆离开,在下还未来得及道别,既然此处相遇,不如一起喝一杯?”
赵麒本来就不喜他的作风,冷面道,“没空。”
那卢子尧是个不依不挠的,直接伸手就扯住赵麒的胳膊,将他拉扯到一间包厢内,自作主张的叫了两个姑娘,点了两壶酒。
赵麒早就在戒酒,今日喝了几杯后面自然是不会再喝,况且身侧胭脂俗粉实在叫他生不出什么兴致。不过这个卢子尧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虽然不喜欢他,倒也可以打探打探刘长卿的事儿来。
那卢子尧腿上坐着一个姑娘,轻丝薄缕,稍一低头便见雪白酥胸,白皙的面上覆着一层醉红胭脂,倒也是狐媚勾人。
卢子尧道,“没想到赵兄也是同道中人,前些日子我去永乐居,碰见赵兄与刘长卿在一起,还以为……”说着却闭了嘴。
赵麒本意就是打探刘长卿消息,便问,“以为什么?”
卢子尧轻咳一声,道,“那刘长卿生的好面貌,却有几分女相,平日里便是优柔寡断性子软糯。先前一起读书时,大家便道他是个兔儿爷。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却是及第高中,成了朝廷命官。真是命运造化!”
卢子尧想起赵麒与刘长卿似乎是关系匪浅,不由得看了看他的表情,幸而没看出什么来。
赵麒却问,“你与刘长卿从小就认识?”
卢子尧道,“倒是认识,却也不太熟。刘长卿素来不与我们说话。”
“你似乎看不惯他?”赵麒问。
卢子尧挑了挑眉,道,“他性子古怪的很,说话又是娘娘腔,妖里妖气的,自然是不喜欢。”
赵麒心中一动,这卢子尧既然不喜刘长卿,倒是可以利用来压制刘长卿了。便问,“你可知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或是把柄?”
那卢子尧没想到赵麒这么问,不由得心生顾忌,好一会儿似乎确信赵麒是有意问他,便眯起眼睛一笑,小声说道,“把柄没有,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赵麒感了兴趣,便问,“哦?是什么?”
卢子尧嘿嘿一笑,露出些狡诈的笑容,道,“你可知八年前的科考状元是何许人?”
赵麒一愣,轻咳了一声,道,“不知。”
卢子尧继续说道,“八年前,我与刘长卿一起来了京城,恰好遇上那新科状元骑马游街,此后……不瞒赵兄,我原本也不相信刘长卿是,是兔儿爷,可是自从那日起,刘长卿便时常念叨那状元爷。有一日,我还见着那状元爷的画像就挂在他的床头!”
见赵麒不语,卢子尧又说,“那状元郎可不就是当朝丞相赵麒么!说起来还与赵兄同名,想来赵兄也是听过。”
“……”赵麒点点头,“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
卢子尧道,“你想,这刘长卿心思不正品行不端,日日早朝看着丞相心里还不知想这些什么呢!若是叫别人知道了……丞相颜面不保,必定要重重处置他!对了,赵兄若是想叫刘长卿吃苦头,定要掩藏好自己身份,若是被丞相知道是你暗中作梗,必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听闻那丞相私底下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麒点点头,“原来如此。”
卢子尧说了许久的话,觉得口渴,便叫怀中女子给他满上,仰头喝尽,忽然又道,“赵兄,怎么,这楼里的姑娘你不喜欢?”指了指坐在他身旁被冷落的姑娘。
赵麒倒是实话实说,“没兴趣。”
卢子尧愣了一下,似乎恍然大悟般,伸手推开怀中女子,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叫她们先退下。
那女子先是眉头一皱,又娇嗔的用食指点了点卢子尧的胸口,软语道,“公子真是坏!”说着便下去了。
没一会儿,却送了个相貌出众的少年进来,看那年龄还未成年,才十四五。倚红楼里不乏偏爱狎玩男孩的顾主,听闻年纪越小的品尝起来越是美味。
赵麒只看了他一眼,便冷道,“滚出去。”
那少年估计是新来的,没想到这样的情况,顿时红了眼圈,跪到地上哭道,“大人……”
卢子尧连连咂舌,道,“赵兄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这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难不成是这孩子长得不对赵兄胃口?要不我让老板再送两个过来,赵兄自己挑便是。要不然,一起伺候着也行。”
赵麒素来是洁身自好,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看也不想看一眼,更别说其他什么了。听见卢子尧轻浮无状,当时便皱紧眉头,起身挥袖而去。
那少年伸手去扯赵麒的靴子,“大人,可是对奴婢有什么不满?”
赵麒心中怒意更甚,紧锁着眉头,寒声道,“松手。”
少年一慌,连忙松开了手,不敢再说话。赵麒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要说起赵麒想着心里头在想什么,还真叫卢子尧给说中了。他现在倒真是想叫那刘长卿狠狠吃些苦头!
那刘长卿竟然对他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长达八年之久!又想起前些日子,赵麒让他留宿府上的时候,那刘长卿又不知是想了什么!这么一想,赵麒便觉得心塞,想来那刘长卿必定是可以接近他了!如今耐不住性子才道明了心意。
赵麒本就为了刘长卿喜欢他这件事烦心,如今又得知他对自己肖想了这么久,心里就想吃了个苍蝇那样难受。
况且,既然卢子尧知道这件事,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倘若这件事被传开,自己颜面不保。朝堂上众人在奏上自己一通,若是小皇帝再发作,此事必定不能善了。
刘长卿,要除去了么?赵麒心想。
☆、第33章防备
卢子尧的话中漏洞百出,赵麒当时记挂刘长卿一事,才未发觉。回府之后才恍然大悟,他可不是被卢子尧耍了么!
那卢子尧口口声声说,八年前见过自己骑马游街,又见过刘长卿床头画像,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就是当朝丞相赵麒!
不过,这卢子尧说这些话究竟是何目的?
其一,若他所说是真,那么便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寓意假借自己之手除去刘长卿,不过刘长卿现在是朝廷命官,况且总的来说又是站在自己这边,自己就算想要动手也要考虑好事情好歹。其二,这卢子尧所说是假,那么他只是要让自己当这替罪羊得罪丞相,坐收渔翁之力?
不管是哪一种,这卢子尧与刘长卿似乎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当日永乐居中,两人有说有笑全然看不出有什么沟壑来。
赵麒关心的重点倒不是卢子尧与刘长卿的过往。卢子尧先前那一番话底气十足想必是有确切的把握,他既然能告知自己这回事儿,保不齐也会告诉其他什么有心人。到时候,朝廷命官私相授受暗生情愫,这等叫朝廷蒙羞的事若让那群人听见了,又是把柄。
先不理会刘长卿,这卢子尧却是留不得!
那卢子尧不管本意如何,绝对是想不到自己这番自作聪明其实是引火上身!
赵麒伸手敲了敲桌面,没一会从窗外跳出一个黑衣人来,“大人有何吩咐?”
赵麒道,“叫人查查卢子尧的底细。”
密探道,“大人什么时候需要?”
“明早。”赵麒又道,“还有,本相三日内便要听到那卢子尧意外身亡的消息。”他这番便是吩咐杀手不露声色的出去卢子尧了。
那密探一愣,好一会儿问道,“他可是什么地方得罪大人了?”
赵麒这才看了他一眼,冷道,“你在问本相?”
“属下不敢!”那密探连忙伏下身跪倒,“大人恕罪!”
“出去吧。”
“谢大人不罚之恩!”说这便纵身跳出窗外,消失了踪影。
这密探刚走,罗轻舟便在门外喊道,“大人,我能进来了吗?”也不等赵麒说话就推门走了进来。他时机把握的刚刚好,想来是在门前站了许久,知道他有要事而等了一会儿。
这罗轻舟从来没个正经,一进门便直直冲到赵麒怀里,娇嗔道,“大人这几日都不去人家屋里了,叫人家寂寞的要死。”
赵麒揉揉眉心,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道,“我还有事,你回去歇着。”
罗轻舟扁扁嘴,“你分明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人!”
赵麒道,“哪来的旧人?”
这意思是压根就不承认跟他有一腿了?罗轻舟一愣,顿时觉得委屈,不由得红着眼眶说道,“大人真是好无情,需要我的时候就好好哄着,不需要时竟然连正眼也不瞧我了。”
“我何时又哄过你了?”赵麒觉得好笑,这罗轻舟三番四次的纠缠不清,如今反而是自己无情无义了?真是有趣。
罗轻舟深知他言语间从来不给他留情面,也不说话了,垂下眼睫,闷闷不乐的将脑袋搁在他胸口处,“大人,你说话可在乎我心中感受?”
“待我查明你的底细再说。”
罗轻舟道,“再过些时日大人便知晓了。”
“哦?你倒是如此笃定。”赵麒一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道,“届时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我哪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是仰慕大人已久,才逃出家门来丞相府罢了。”罗轻舟伸手抓住赵麒的手,眼角上挑带着些许媚意,又道,“难不成,大人到今日也不能明白人家的一片心意吗?”
赵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抽/出手,道,“丝毫察觉不出。我还有事,快滚吧。”
罗轻舟皱了皱眉头,双手又不安分的黏在他的腰上,道,“大人有什么事?我又不会耽误。”说着忽然眯眼一笑,身子柔若无骨般滑落下去,跪到赵麒脚下,仰起头意味深长的望着他,道,“让我来伺候大人吧~”
罗轻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中勾引的意味显而易见,他掀开赵麒的衣摆,双手便要伸进他的裤子里。
赵麒眯起眼,露出些许危险的目光来,“本相早就说了,书房重地不许乱来!”说着竟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扯的直往后仰,赵麒又道,“下次不得本相准许不得出房门半步,否则便叫人剁去你的手脚。这些时日本相放纵,你倒真要觉得本相仁慈了?”
罗轻舟被扯的疼了,连忙抓住他的手,眼圈泛红,求饶道,“我知错了……大人,饶了我这一回吧!”
赵麒皱起眉头,看着他道,“可长记性了?”
罗轻舟咬住嘴唇,颤声道,“知道了……”
只见罗轻舟一脸的委屈,看着直叫人心疼。赵麒紧锁着眉头,反捉住他的手,稍一用力便将他拉到怀中,“你这妖精!”
罗轻舟一愣,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
王福当时正候在书房门外,心想着那罗公子向来胡搅蛮缠,也不知这一回要惹出什么事儿来。没想到王福还没回过神来,书房的门便被人从里面一脚踢开。
再转头去看,便见赵麒抱着罗轻舟往内院走去了。
王福自然是目瞪口呆,要知道他跟着赵麒这些年,别说什么沉溺美色,平日里根本就是丝毫荤腥也不沾,别说方才还是在书房内……
这罗公子果然是有本事!王福暗叹,从一进门便拿到了赵麒的贴身玉佩,此后更是连书房这样的地方也随意进出,可见他在赵麒眼中地位。
第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