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女官听完简西的这番话,缓缓低下头,恢复成原本端庄恭敬地模样。
就在半个时辰后,发生在清乾宫中的这番对话就原封不动地传到了柳英华的耳中。
“芙蓉,你听,他居然信我。”
柳英华又哭又笑,两侧地鬓发散落,头上的发髻凌乱,她用力抓着身旁的扶手,哭笑间,脖颈两侧的青筋暴起。
“你说那个时候的他明明那么清醒,怎么到后来,却变糊涂了呢。”
最叫柳英华无法释怀的是那一次大皇子夭折后,那个男人冲进她的宫殿里大吵大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毒妇。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可他就是信了那些人的鬼话,觉得是她暗中下手,害死了他的长子。
其实那些愤怒也只是为了找个由头发泄他心中的不满罢了,他不高兴自己身为皇后却处处盖过他这个皇帝,朝中大臣称赞她这位皇后贤仁,有开国天朝皇后的风范,却连连反对他这个皇帝提出的多项政令,让他这个刚想大展宏图的皇帝大受挫折。
他不高兴自己身为皇后却不能为他诞育嫡子,也不肯听从他的话,将皇长子抱到身边,充作嫡子抚养,给与那个孩子最名正言顺的身份。
或许他的心里也是那么想的,觉得她这个皇后野心勃勃,因为自己生不了皇子,也不允许别的女人生,在他心里,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芙蓉,你说人心,怎么就那么善变呢?”
柳英华此刻也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罢了,她不需要别人给出任何回答。
“不过我倒是庆幸他中了这样奇怪的毒药了,至少也叫我知道,曾经我没有嫁错人,至少那个时候,他是爱重我,信任我的。”
柳英华闭上了眼,就当是纵容自己一次吧,在简西恢复记忆前,重温一下那些快乐的记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是自简西来到这具身体里后第一次上朝,大殿上跪着乌压压一群人,从殿内,一直跪倒了殿外,简西按照原身留下来的记忆,认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
“臣有事启奏。”
林堂宗侧跨一步,“前几日,镇北侯在不曾上报朝廷的情况下攻打了蚩火族,虽然顺利攻下了蚩火族两片林地,可也损失了近三千兵将的性命,臣不明白镇北侯此举背后的深意,可也知道镇北侯手握三十万西北军,一旦有了反心,就会危及皇城,现在镇北侯能够不禁朝廷允许就擅自用兵,是不是哪天也能指挥着西北军,兵临城下呢?”
林堂宗这番话,引得朝堂众臣脸色大变,纷纷抬头看向龙座上的皇帝。
其实这也是林堂宗的小题大做了,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边城和京城相距岂止千里,如果每一次打仗都和京城汇报,一来一回大半个月的时间,敌军早就已经攻破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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