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安萝,拉过安全带,“开车吧。”
在安萝没有注意的时候发了条短信出去。
贺昭在一家酒店有固定的房间,安萝开得慢,开了二十多分钟。
一个男人从电梯里出来,差点撞到安萝,这人安萝瞧着眼熟,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男人和贺昭对视了一秒,贺昭面不改色,顺势搂住安萝,走进电梯。
到了房间门口,安萝刷卡开门,将门卡放入卡槽,里面的灯全部亮起。
房间宽敞,落地窗外的高楼灯光点点,安萝不经意地一瞥,准备扶贺昭进来,却忽然顿住,几秒钟后,木讷地回头。
空气里淡淡的玫瑰香她一开门就闻到了,不是熏香,而是来自摆在落地窗旁边的圆桌上那一大束玫瑰花,颜色红得热烈。
贺昭关上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牵起安萝的手,“回国那天就想给你,但那天惹你生气了,就一直放在车里,跟那条项链是一个系列的。”
手腕皮肤传来微微凉意,安萝低头,腕上多了条手链,细细的链子串了颗红钻石,灯光下闪着光亮。
“你……你装醉!”她眼里慌乱,手从贺昭手心抽出来就往后退,拉开距离,贺昭紧跟着往前两步,将她拉进怀里,双臂收紧,下颚搁在她肩头。
“一半一半,有点醉,但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发微信给她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因为因为想她。
是在车上起的心思。
“安萝,小时候欺负你的我实在是太坏了对不对,又讨厌又烦,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男生,你那会儿头发好短,还穿男生的衣服,要是早知道你是女孩儿,我……”记忆太模糊,贺昭回忆起安萝刚到贺家的样子,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眼里都是笑。
年末,林思和贺军都忙得焦头烂额,人在外地,安萝是他们托人接来的。
没人管,贺小公子就如同脱了僵的野马,在外面玩够了才回家。
父亲因公殉职,这些天安萝接受了太多怜悯,来到完全陌生的一个家,吃饭都不敢吃太多,半夜饿得肚子疼,怎么都睡不着,忍了又人忍,可还是饿,轻手轻脚地下楼去厨房,小心翼翼地拿一片面包,就一片,只咬了几口就被突然一声吓得掉到地上。
“哪里来的小偷!”贺昭故意吓她。
这个人几天前还偷偷把水倒在她床上,诬陷她尿床,她一下子就哭了,眼泪汪汪,“我……我、我不是小偷。”
“哭哭哭,娘儿们唧唧的,”贺昭挥着捡回来的棍子,准备明天堆雪人用,语气嫌弃,“跟丫头片子一样,丢不丢人。”
他知道贺西楼回国了,怕吵醒贺西楼,看他回来这么晚就给爸妈告状,也不敢太大声,只是下午跟人打完一架,鼻青脸肿的,样子比较凶。
然后他就听见那个头发比他短,穿着洗得发黄的秋衣秋裤,一双葡萄大的眼睛怯生生,娘儿们唧唧的小男生哽咽着,“我本来就是女孩。”
……
“我小时候是很混蛋,欺负你好几天,”贺昭大手穿过她柔顺的长发,嗓音低低的,“可……也只喜欢你。”
“我胡混了太久,离开贺家、离开那些朋友就一无所有,总想着做出点什么再考虑感情和婚姻,但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在等待的时间里喜欢上别人,就不想再等了,多一秒都不想。”
四十八层的高楼,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贺公子跟朋友们在一起时能胡扯海聊,荤素不忌,和人谈生意谈合作也能迎合对方的喜好侃侃而谈,然而在这个女孩面前却始终笨拙,语言匮乏。
“你不是问我今年的生日礼物想要吗?我想好了,你能不能提前为我实现。”
“贺昭想成为安萝的男朋友,安萝,我们在一起吧。”
“以后换你欺负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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