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一双眼睛都快粘到那贺礼车上去了,流水一般的贺礼自侧门进了府。正高兴着,又看见了五驾马车自长市街方向驶向西市街,渐渐朝着这边驶来。
马车上还竖着旗,上面是大大的“贺”字。果然,马车在侧门停下,张伯立刻上前去接了册子,迅速打点起来。
车马人群中,她看见了驭马而来的临舟和战兰泽。
日光朗照之下,二人极为出挑,周身贵气不说,谈笑间略颔首启唇,都能让一众女子看得痴迷。
感叹间二人已下了马,临舟笑道:“没想到小将军还给我和兰泽送了帖子,听闻四哥和二哥都没有呢。”
“怎么说你也帮我赢了一次马球,还有上回陛下寿宴,战——咳,那个,兰泽公子的一曲江山令还帮我赢了好些彩头,我总不能闷声拿了好处便不理人吧?及笄之礼自然要请你们!”
这理由是早就想好了的,说起来通顺合理,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谁叫单请战兰泽太过突兀,难免叫人起疑呢。
“既然小将军念着好,我等略备薄礼,还望小将军别嫌弃才好。”
周乔一听这个“我等”,立马双眼放光,那就是说,战兰泽也给她送了贺礼?
早知他身为质子,在宫中虽自由,但银钱上始终只是按照祖制,不太可能有多余的银子。所以她根本没做指望。周乔现在恨不得钻进那五驾马车上一探究竟,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宾客也到得差不多,礼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然不嫌弃!你——”她看了眼战兰泽,“你等送什么我都喜欢!”
众人未想到一个女儿家的及笄之礼,竟连睿亲王也亲自来了。而皇后和四皇子虽未亲临,却也送了贵重贺礼,此等荣耀,几乎可以与宫中的公主们相匹敌了。
午时正,及笄之礼正式开宴。
周乔身着墨兰色襦裙,身前领路的是周氏远房的一位表姑母。周乔双亲已故,长兄亦身在江州为陛下办事,便由这位面容慈善的的姑母为其引路加笄。
周乔净了手,在周璃的叮嘱下还不忘向宾客端正行礼,随后跪于笄者席,面向双亲牌位。
姑母素手上前,慈爱地摸了摸周乔的头,“周氏嫡幼女周乔,先行叩谢父母。”
周乔原本对及笄这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此刻席间肃静,她跪在父母的牌位面前,幼时阖家欢乐的场景尽数涌上心头。
她侧头,看向了姐姐。
周璃早已泪流满面,周乔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她安静地磕了三个头。爹爹,娘亲,乔儿已长大,日后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大哥和姐姐,保护整个周家。
作为笄者的姑母也轻拭眼泪,随后行至周乔正前方,“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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