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横竖是惹得陛下心里不悦,周慕白才下令拘着周乔,不让她在当眼处现身。日子久了,这事也就算了。
祭天的热闹与她无关,黑鹰军还有两日才回来,她不用上朝不用练兵,在府上吃了睡睡了吃,已经闲的要生草了。
嬷嬷劝她练练女红,周乔皱着眉捏着针活像受了什么刑法,最后针线一扔,去院子里耍起刀来。
府里便因着这场刀热闹起来。女使嬷嬷们,管家小厮们都围在前院,被周乔出神入化的刀法惊得赞叹连连。
此时忽然轰隆一声的震天之响,震得地上晃了几晃,周乔落地都险些没站稳。院里的人皆是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猛烈的刀剑喊杀声传来,大伙才知事情不妙。
今日乃是祭天大典,京中最为盛大之事,陛下皇子和朝廷重臣甚至后宫高阶妃嫔都要出宫祭祀,若有任何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了!不好了!”护国将军府一名外出采买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三姑娘,外面忽然涌出大量兵马,穿的不是咱们北晋将士的盔甲,个个凶狠连老人和孩子都杀!”
“可是打家劫舍的歹人?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陛下皇子眼前竟也有人公然行此大逆之事!”张伯愤愤道。
“他们在何处,就在府外?”周乔皱眉问。
“不,不是!小的是从长市街一路跑回来的,幸得那些人没有追来,否则必要血溅当场。”说着说着,那小厮面色一变,“可他们是朝着相反方向去的,那、那岂不是离祭天的祭坛更近!”
“糟了,大公子可就在祭坛!”
话音未落,周乔便已经下令:“去将我的弓箭拿来,将各处府门关严,府兵守门,若有敢擅闯者格杀勿论!”
小厮匆匆捧来了弓箭,那蛟舌大弓有匹敌神臂弩之美誉,只是也有些重量,那小厮端得费力,却见周乔单手拿过,另一手拿了箭筒背在身上。
张伯追着周乔出府,见她翻身上马,马儿嘶鸣急促有狂烈疾驰之势,忙大声道:“三姑娘,你一人太危险了,将府上这些府兵都带上吧!”
“不必,他们战力不行去了也是送死,就留下来保护府上之人。张伯,若遇危险尽可杀之,不必顾念半分,纵然犯了天大的罪,也有我和大哥回来一力承担!”
说完她一夹马腹,那匹随她征战多年的战马仰头长鸣一声,朝着皇家祭坛飞奔而去。
沿路铺面被打砸烧毁得不成样子,行军打仗用的火雷能瞬时炸死千人,如此猛烈之物用在了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当知后果有多惨重。
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周乔远远看见冒着滚滚黑烟的祭坛,心沉了几分。且不论上京城里为何会有火雷,只看从四面八方涌来与禁军和护城军厮杀成一片的黑压压兵马,就知今日之事根本不是什么打家劫舍,而是想要毁灭北晋的有备而来。
皇帝、皇子、大臣、甚至嫔妃,若能一举歼灭,还有什么北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