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不怒反笑,将背上空了的箭筒和弓弩一扔,箭筒砸得粉碎,震得合围之人后退了几步。当初演武场上的操练到现在还是他们时不时的梦魇。
周乔只持一柄大刀,冷笑道:“怕什么?有本事就上!能杀了本将军便是你们的能耐!今日不杀了我,谁都别想动他分毫。”
战兰泽沉默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道身影,不知是经历了多少厮杀,才会如他一样被血浸透了衣衫。
尽管五脏六腑疼得快要支撑不住,他却因此时能与她并肩作战而感到莫名快慰。
至少这一刻,他们不是对峙已久的南北敌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周乔清晰地听见了战兰泽紊乱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粗重,一声比一声缓慢。
可她来不及回头,最先涌上来的便是那群蒙面人。他们避开周乔径直朝着战兰泽攻去, 而黎岳瞧准时机,则朝着周乔而去,欲使她应接不暇无法顾及战兰泽。
周乔知道若要还手必定被缠上,一旦她和战兰泽分开,他必是死路一条。
她当即回身挡在了战兰泽身前,后者明白她的意思,圈住她的身子,将手中的剑抵在了她脖子上。
黎岳一惊:“住手!”
不用他说,蒙面人也迅速收刀,刀锋擦着周乔鼻尖经过,只差毫厘便能伤到她,出刀之人惊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周乔竟会如此护着这个南楚质子。
“你回去告诉大哥,我就在此处等着,要么连我一起杀了,要么就让我带质子回去分辨清楚!”
这话是对黎岳说的,也是对蒙面人说的。
黎岳无奈,却也不敢贸然动手,只得无奈警告战兰泽:“你若敢伤她分毫,必被碎尸当场!”
战兰泽像是没听见一般,挟持着周乔步步后退,退入了城隍庙中。
庙门刚栓上,当啷一声剑身落地,战兰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紧接着高大的身躯也倒在了周乔身上。
“战兰泽!”周乔被突然压上来的重量惊到,“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战兰泽你别吓我。”她费力地扶着他往里面走,又问了一遍:“你伤到哪里了?”
此处残败荒废了许久,成了过路乞丐歇脚的地方,幸得地上还有许多陈年稻草破布垫着,周乔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见他唇角渗出血迹,不由有些慌乱。
“你到底伤到哪里了?”她着急地在他身上摸了几下,却没摸到任何伤口。
若是无伤怎么会吐血?
问了数遍,始终没得到他的回应。这样的场面,让她恍然想起数年前的那一晚。他也是这样吐了血,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时的他……似乎痛苦地捂着腹部,难道是有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