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几日?”
“三日。”唐烈云补充道,“不管三日内你能否摆平朝中之事,三日后你都必须给我躺七日去,直至血涌平息剧痛消失。若不想你费尽心思娶的人刚嫁过来就守寡,你最好听我的。”
提及周乔,战兰泽神色缓和了些。
他看向一旁:“知会北晋,十日后成亲。”
“是,殿下!”
唐烈云听着那话,又看着他将那枚苦得倒胃的药丸吞下,一连啧了好几声。
“若无事,你可以走了。”战兰泽说。
唐烈云一噎:“你撵谁呢?!你这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念完经还打和尚!我偏不走,戏都没看完呢我走什么走。你这般急着回去收拾乱局,不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嫁过来,不至遭人暗地算计么?可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逼她答应的,你现在做这些她会领情吗?”
“不重要。”战兰泽说,“她也无需知道。”
***
自那日回来后,周乔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
来龙去脉早已传遍了北晋大街小巷,人人都叹武英将军不愧是将门之女,以一己之身救了整个北晋。
可周璃知道,那些赞叹之情感激之语,非但不能安慰周乔半分,反倒会令她更加难受。
乔儿从来都是傲气的,她赢得起也输得起,但唯独不会弃战投降,不战而败。这无异于折断她的傲骨,迫使她跪在敌军面前,重重地磕上一头。
于她而言,这必然是比战败、甚至比战死还要难受的滋味。
每一句感谢之语,每一句赞叹之词都会让她忆起当日之景,所以她将自己关了起来,不听也不看。
冷风吹过,将热气吹散。周璃忙擦了眼角湿润,敲了敲周乔的房门。
“乔儿,姐姐做了素面,是你平日里喜欢的,你吃一点好不好?”
里面没有声音。
“已经三日了,你这般水米不进是要姐姐担心死吗?”
屋外周璃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若还不肯吃东西,那姐姐便陪着你。我会每日端着膳食站在此处等你,你什么时候吃东西,我就什么时候吃东西。”
等了片刻,她终于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瘦得下巴都尖了许多的脸蛋。周璃心疼不已,生怕周乔忽然反悔,立刻端着热腾腾的素面进了屋里。
“姐姐不必担心我,以前伏身夜袭的时候,也是几日都不进食的。”周乔声音沙哑,“我只是想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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