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周乔与裴昭云坐在了万福楼上,“今日你可得公正些地尝尝,这万福楼与我那檀香楼的菜比,到底哪边好吃!”
裴昭云点了点头。
他们落座于高处,近则能将建安城中景象尽收眼底,远则能品城外环山绿林,溪涧流水。
“昭云你瞧,南楚是不是还挺美的?”
闻言,正在倒茶的裴昭云手一顿,抬眸顺着周乔的视线望出去。
外面日头朗照,微风徐徐,吹动林中绿叶,拂过山川河流。午膳时分闻着饭食飘香,品着山川之景,当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他收回视线,将方才倒好的茶放到了周乔面前,“那么将军可是会一直留在南楚?”
周乔本望着外面,听见此言回过头来。
“当初昭云虽远在兖州,却也清楚将军为了北晋百姓的安危做出了怎样的牺牲,昭云亦是因此立誓,必要成为将军一样的人。”
“你想说什么?”周乔看着他。
裴昭云一笑,“将军莫要误会,只是有些事是旁观者清。昭云虽初来南楚,但这几日也听了诸多故事,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将军。”
周乔挑眉,等着下文。
“将军如今手握南楚十五万兵马,若是有朝一日南北起了战事,将军是否会为南楚攻打北晋?”
这话问得直白,却也并非无礼。南北两大国对峙多年,从古至今大战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些年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其中牵涉了质子、胡疆、朝贡等诸多缘由。但谁都明白,两个实力相当的大国不会就这般相安无事下去,终有一日……
见周乔不说话,裴昭云问:“将军,可知如今北晋的情形?”
北晋。
这两个字,周乔听起来恍若隔世。纵然人人都常念叨着她的北晋出身,可离了北晋疆土,不知北晋朝中诸事,她已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陛下登基之后,不再奉行先帝重文轻武之惯例,反而不论出身,重用有勇懂武之人,军中派系就这样多了起来。顾将军乃先顾太尉之子,是如今陛下在军中最信任的人,称得上是武官之首。但陛下却始终没有明旨,让顾将军承袭督军太尉之位,依将军看,陛下所为何意?”
自然是为了军中相互制衡。
想到这里,周乔冷了神色。当日临舟做皇子之时,就是这般被先帝利用,用来制衡四皇子,他几番犯险均拜先帝所赐。没想到如今……他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顾霆尉是顾家独子,自小便跟着顾伯父出生入死,现在竟也成了临舟制衡其他武将的棋子。
“武将有夺权专制之意,文臣便有弹劾之责,可如此一来文武大臣就变得水火不容。一旦生乱,将军觉得,南楚是否会趁机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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