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盏子一放,她看了眼城门处还毫不知情的玄武军弟兄们,低声说:“我本想着与外面僵持,等来援军危机就能解了。但玄武主力军现在还没来,该是被拦在了路上。而且……虞帅似乎被拘在了宫里,镇北军亦无法前来。”
见他听见虞靖被拘在宫中竟没什么反应,周乔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含糊。
她看了眼战兰泽,顿了顿又继续道:“外面说,北晋的书信递到了太后手中,说是日后只认小皇帝,还会与小皇帝签下免战之约。条件便是,南楚朝廷不能插手今日之战。”
“他说得胸有成竹,大概是真的。我瞧着连顾霆尉都不知情,当知是秘密进行的。我相信虞帅不可能答应,定是毫无防备地被召进宫扣住,这才致使镇北军不能出兵来援,这不能怪他。”
说实话,周乔很怀疑临舟那些话的真伪。她实在不相信同是亲生的儿子,兰太后竟能真的偏心至此?为了幼子的皇位,会纵容他人对长子痛下杀手?
当初瞧着,她不是在百般尝试缓和与战兰泽的关系吗……
可转念一想,这的确不是第一次了。战兰泽说过,在他还在北晋为质时,那柄朝他刺来的利刃就是他的父皇和母妃亲手递上的。
天底下竟真的有这样的父母。
想到这里,她试探地问:“你……明白了吗?”
“嗯。”战兰泽摸了摸她的头发,面色语气皆很平静。
这一瞬间,周乔觉得他像是习惯了这种事,所以才一点都不惊讶,也不愤怒。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
周乔环视城内,想了想又问道:“这个宛城在边防图上只注明了位置和兵力,但现在看来是与图上有出入的。不过既然是边陲城池,那么除了边防军,总还有些其他的抵御外敌强攻的筹备吧?比如重兵器,比如暗道?”
“有。”他应道。
周乔眸中一亮,“是什么?”
战兰泽一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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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临舟看见关上的城门,攥着缰绳的手握紧,指尖发白。
听了方才几句话,一直跟在临舟身边的闻远城大概明白了为何会有今日这种局面,为何陛下非要打这其实没有必要打的一仗。
当初因受胁迫痛失心爱之人,如今便是在以眼还眼。
但是……他迟疑地看了眼眼前这座危城。陛下的心上人,那位出身将门从小驰骋沙场的女将军,似乎已经心有所属,并且从未倾心于陛下。
可陛下如此大费周章,却是为了她。
那么现在这种局面,陛下是否会撤兵,是否会对她心软?闻远城的目光有些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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