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由那些更为沈重和骇人的事件,我们得以将自己从琐事中抽离,让更大的命题盖过我们只是聚焦于自身的忧虑和疑惑。”
安迪说:“我二十几年都在研究怎么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好,直到我看到,有些人没有人生。”
深夜两点。
麦茫茫匀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曾经认为,像你这样一心向善舍己为人的人——”她直言不讳,“要么不存在,要么太蠢。”
安迪大笑:“多谢夸奖,其实我也没这么伟大。虽然新闻业备受批评,但还是很多人在奔走呼号的。”
里卡晃了晃水桶,摊手道:“没水了。”
“我们还能活三天”
此时,安迪的手表突然强烈地震动起来,他正色,取下来拆开,里面有一枚信号器,以某种频率闪烁着绿光。
安迪注意着每一次光的间隔和时长,连缀拼合后,他认真地抓住麦茫茫的双肩,道:“相信我,我们都能逃出去——”他语无伦次道,“我是说,所有人,都会得救的。”
安迪的同事定位到了他的所在地,他道:“他和我约好半小时后在船的西南方向见,我们先出去,后续一定有别的办法。”
里卡为难地看着笼子的锁:“我们出不去呀。”
安迪轻蔑地道:“小儿科。”
他又掏出小工俱,将锁轻而易举地敲开,一个个猫着腰,从笼门钻出。
顾臻在两天里已和安迪讨论过船的构造,他先一步去探测离开的路径的情况,麦茫茫和里卡搀扶着安迪,缓慢地落在后面,等待顾臻的安全信号。
墙壁远远地被敲了三下,里卡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生与死就在一线之间,他裕继续往前走,麦茫茫却顿住了脚步。
安迪疑惑地望着她,她想了想道:“安迪,记忆卡是不是在船长的舱室?”
安迪点头,随即惊道:“你要去拿?!不可以,太危险了。”
他拦住麦茫茫:“这不是你的责任,就算要去也是我去”
麦茫茫摇头,兀自道:“虽然用好坏来评价人太片面,但你是个好记者。”
“如果我十五分钟内没有上去,你们就先走,无论我怎么样,我最少会保证记忆卡销毁。”
时间紧迫,她没空和安迪多言,当机立断,刚转身,又停住,指着顾臻的方向,咬了咬牙:“你帮我转告他,我”
她眼眶红,又改口,一字一句决绝道:“告诉他,要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话,麦茫茫毫不犹豫地跑进了往下层的通道。
她的身影愈黑愈小,不消一会便湮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