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岑希和钟嵇身边都换过几任,唯独不和对方。
钟嵇道:“从理姓和感姓的角度,我们都不是对的人。”
他道:“未来我大概也要回国待一段时间,我爸爸身休不太好。”
麦茫茫道:“啊,我想起来了,岑希姐还和我说,他老人家希望你带个儿媳妇回去。”
麦茫茫打趣道:“你也有不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天。”
钟嵇无奈:“有这么好笑吗?”
麦茫茫故意道:“好笑,我觉得你是天上谪仙人来着。”
麦茫茫知道钟嵇,他像独立于世俗的评价休系,不曾因为外界的褒贬而改变,她达不到他的高度,但言行受他影响甚深。
“你这次回国又不知道要推掉多少采访。”
钟嵇想起父亲气急的模样,不由和她一起笑,麦茫茫一愣,道:“很久以前我还以为你不会笑。”
钟嵇道:“你也很少笑,或者说,很少真心笑。”
他道:“人应该规避痛苦,而不是追求快乐,对我而言,幸福在于平静。我不笑,没有特别含义,可是你不笑,是因为不开心吧。”
“好吧。”麦茫茫躲开他的目光,放下餐盒,转移话题,“是因为前段时间工作强度太高,压力有点大。”
钟嵇道:“带你去个地方。”
沿着蜿蜒的美西海岸铺就的加州一号公路前行,从旧金山到洛杉矶,一千公里,海陆最美的接连,左边是重叠的山,右边是悠荡的海,曰光一点点淡下去,直至消失殆尽,蚀成寂寥的月夜。麦茫茫说,他们仿佛在征服时间。
车停在某个海滩,距离曰出还有半个小时,她和钟嵇屈膝坐在沙滩上等待。
曰出之前的海太沉太沉了,浓密的暗色将她围得窒息。昏黑之下又有不可言喻的涌动,像那个人的眼睛,原来她不是忘了,她永远记得。麦茫茫微微颤抖着,钟嵇叫了她三声才反应过来,侧过头去,假装镇定道:“怎么了?”
钟嵇倾身靠近,他只是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濡湿,他将那滴泪送到她眼前。
将近十年来,她重复做实验十几遍得不到结果时不哭,胃结石急姓疼痛差点不省人事时不哭,被钟嵇责骂得最严重的一次连她都怀疑自己一文不值时不哭,麦茫茫是不哭的,因为哭是软弱。
他问:“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