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霂敛眸,垂着脑袋,依然有些恹恹得,双手握着鱼知鸢得小手,摇头乞怜的小狗模样,鱼知鸢叹了口气,另一只手轻抚过齐霂的长发,倾身在他额际落下一吻。
无声安抚了他片刻,外间便传来几声轻响,扣了扣门,颇为踌躇的样子:“小姐?”
“在,何事?”她高声应了一句。
圆圆松了口气,她生怕搅了小姐和姑爷的兴致,因此一直在门外头犹疑着要如何将老爷的话带到:“老爷传话可以用膳了。”
“好,我这就来。”鱼知鸢回了她,揉了揉齐霂的脑袋:“用膳了,用完我们就回府。”语气轻柔又温和,一丝也瞧不出她方才的冷意。齐霂滚了滚喉,将心思沉了下来。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在圆圆的帮扶下,整理了凌乱的衣衫,又用脂粉遮了遮印迹,一切都妥当了才无事发生般去了前厅。
今日的归宁本就不同寻常,因此这用膳的统共也就四个人,围着坐在圆桌上,像极了一场普通的家宴。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地美酒佳肴,看起来颇有食欲。
鱼知鸢的继母面色如常,坦然得夹了一箸小菜到碗里递给鱼知鸢,亲亲热热得模样,甚是能忍且能装。鱼知鸢有些疲乏,懒得应对,吃下了她夹得菜,自己又夹了些递给齐霂。
三个人来回夹菜,嘘寒问暖,一派融融之景,反倒是鱼尚书,从始至终都透着她看不明了的古怪。一个人蒙着喝酒,见她的目光瞥向他手中的酒壶,顿了顿,将另一壶酒递了过来,挽起袖口倒了一杯。
鱼知鸢被鱼尚书的动作整得泛起了糊涂,鱼尚书和她爸爸长得并不一样,不过这给女儿倒酒要同女儿一起痛饮的做法倒是相似。
她一瞬间像是又回到了在家的时候,依着爸爸两个人吹牛喝酒撒娇的情形,一时不察接连喝了好几杯,渐渐喝上了头。不仅是因为想家,还因为最近发生的事繁琐且头疼,都说酒能解千愁,她暂且抛去了心底的那些烦躁和困惑,任自己在酒中沉迷。
齐霂想劝阻又没个由头,只好任鱼知鸢一个人喝完了近一壶酒,双眸迷离,氤氲着一层雾。
她有些吃醉了,双手抱着空了的酒壶不撒手,精美的膳食也没动上几口,腹中皆是一腔酒意。
“娘子?娘子?娘子?”齐霂晃了晃鱼知鸢的衣袖,只见她皱着眉,挥去他的手:“别,别吵,嗝~”齐霂还记着自己再装傻,见此颇为傻气地夺下她手中的酒壶努着嘴佯做生气道:“娘子不乖,不许喝了。”
鱼尚书似乎也上头了,他扯了扯唇角,斯文儒雅得行了礼:“世子爷带小女回府安歇去吧。”说罢,唤了人来,替齐霂他们整装了车马。
齐霂颔首,连忙一把抱起鱼知鸢,径直出了府门,直上了他们来时坐得马车,方敛了神色细瞧他怀中的女子。
鱼知鸢倚靠在他怀中,喝醉酒得人,安静极了,双眸半阖着,鸦睫轻颤扫过眼下的阴影。脂粉都掩不住的春色浮上她的面颊,她抱着齐霂的一只胳膊,当做是个酒壶,毛茸茸的脑袋往里蹭了蹭:“唔——要,还要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