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方才绕过弯来,想想道:“二爷到底年轻,三爷出这档子祸他心里烦,话赶话,说出来的又有甚麽中听的,太太别往心里去,二爷最后不还是帮了,连那跳楼的戏子他都收了,是有心给三爷和太太留脸面。”
许母低头不语,忽听得帘子簇簇作响,李妈问:“谁在哪里?”
管事许隽斜半身探进来:“太太困了没?若困了明儿说也是一样。”
李妈便道:“你进来罢,太太jing神着呢!”
许隽这才入房,走到床沿边,从袖笼里掏出一张银票仍还给许母。
许母接过凑近眼前端看,诧异问:“可不是我才给你的麽?怎又拿回来?”
许隽满脸得意之se:“那种下三lan无赖的话怎听得,他要一千你真给一千,他就晓得你心急了,又会编出许多歪理再敲竹杠。我同这种人打交道多哩,晓得他那口儿跟皮袋似的填不满,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勒si他,我跟乔四说,我们许家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皇亲贵胄哪个不交好,他今不厚道,那小花旦我们大不了不要,二爷这样的品貌找谁不容易?但你们四喜班子到了京城,就没有一家戏院敢让你们登台唱戏,我问他信不信,敢不敢赌一把?”
他顿了顿,接着说:“乔四当时就蔫了,连忙与我陪好话,他那婆娘还待多嘴,被他扇过一巴掌不敢再响,对半砍收去五百两,画押签字连同那小花旦的卖身契一并给了。”
许母听着心情渐舒畅,暗忖这些老仆子常日里惫懒耍j,到关键时刻还是处处替她着想的,遂缓和语气道:“卖身契啥的我也不需,你拿去给彦卿让他收着罢!”
许隽应承着离开,李妈则伺候着她睡下,放了珠罗纱帐子,烧好伽楠香,捻暗灯芯,这才蹑手蹑脚的掀帘出去。ㄝэω.Pǒ壹八.υs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