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忱意戴回耳机继续改稿,她的音量开得不高,看剧的同时不耽误听他讲话,然后口中念着什么。司悬的目光又落在她的稿件,刚刚画好的细节,没在纸上留下几秒钟的痕迹,就被忱意再度擦去。
她不耐烦地啧一声。
肩头传来一些摩擦感:“不是挺好看的?”
“过不了审,这已经是我改的第叁版了。”忱意回答。
司悬不理解:“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忱意不耐烦地,“但是组长不喜欢,官大一级压死人。”
忱意的组长非常讨厌她在设计里加上任何年轻人喜欢的视觉元素,觉得那样不卖座,否决她时最常采用的说辞是“设计就是设计,不是你迎合小众爱好的工具”。
在她眼里,忱意的设计都不是出自喜好,而是一种献媚——她好像在把她当傻子。
忱意心想,她又不是不懂“小众”是什么意思,会蠢到放着巨大的市场不理,忍辱负重迎合一小部分人。虽然组长喜欢的款式在市场上依然主流,但忱意其实只想画点自己喜欢的。可惜审美不合,每次组长看到都会附上“理念大过整体,视觉大过设计”的评价,然后要她整篇重改。
可这就是忱意的爱好,改十遍都改不掉。
忱意看过她欣赏的那几个设计师的作品,一开始有些膜拜的打算。
看完以后,啧。
“其实她只是不能接受有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欣赏这个风格罢了。”她皱起鼻子,对司悬抱怨,“我喜欢的,她觉得刺眼,她欣赏的,我觉得俗套。但是她没说错,商稿就是商稿,面向大众的内容不应该带上我的个人审美,我应该做个没有感情的画图机器。”
忱意叹一口气,戴上耳机,挥舞画笔继续勾勒,拍照,发送。
既然她有自己的答案,司悬对此没有多说什么。
手机再度震动,还是那件工作乌龙,他站到阳台边接听。这次对面仅仅汇报了后续解决情况,没说几句就结束,司悬顺带靠着窗户,处理起手机里的留言。
天色仍亮,客厅开了一盏落地灯,忱意手里拿的还是橡皮,估计又有不满意。
发完消息,司悬回到沙发,刚刚坐下,耳边传来她的咬牙切齿:“改改改,画图五分钟改图两小时。等我姓皇甫的爷爷接我回家,你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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