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邯郸城门之计,出自子楚公子之口,他该死!
魏王虽然不聪明,可这不代表他的女儿也是个蠢货。
随着使团到达秦国后,她既没有骄纵的要求嫡子秦子楚作为她的丈夫,也没有选择殷勤备至的傒公子,而是从太子柱的二十几个儿子里面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甚至一身沉疴的然公子。
这个决定立刻迎来了轩然大波。
“这不可能,她怎么回想嫁给一个快死的病秧子!”傒公子在自己的院子里疯狂摔打着东西。
他的正室姬优更是失落魂魄,比自己没娶到老婆还难过。
秦子楚为然公子送上祝福后,面带微笑的抱着嬴政走了,直到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他脸上仍旧笑意不减。
嬴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你为何笑得如此开怀?”
闻言,秦子楚笑得更加舒畅。
他得意的瞥了一眼率先结束拉锯战的嬴政,轻声解释:“魏国国主之女真是个聪明人。我只是高兴咸阳宫中的女人,蠢人特别少,这样生活会很轻松自在。”
“哦?你如何看待此事?”嬴政仿佛之前任何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随性问到。
他自然而然的侧身枕在秦子楚膝头,仰着头的眼神甚至删除符合他身体年龄的天真和好奇。
Σ(っ°Д°;)っ到底发生森么事情!
嬴政怎么突然变得像个正经孩子了!
不对,他变得像孩子,本身就证明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啊!
“说啊,子楚。”嬴政带着点鼻音嘟哝,声音带着三分催促、三分急切和无比明显的撒娇味道。
秦子楚被嬴政叫得眼神发直。
他意识到自己没办法从这样“可爱的孩子”身上移开自己的视线。
一番纠结后,秦子楚认命的解释道:“我一向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一个人聪明意味着他们知道轻重,哪怕面对的是狂妄的聪明人,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推测他们的想法——但对根本不在同一水准蠢人,你能猜出他们还会做出什么更蠢的事情么?”
嬴政的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他心中道:在朕眼中,没有几个真正的聪明人,大多数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可秦子楚的话,依旧让嬴政心中赞同。
他做出委屈的神色,扯了扯秦子楚的长袍下摆,拖着声音道:“子楚终于肯和朕对话了。”
秦子楚神色复杂的盯着嬴政如今的表现半晌,最终还是眼神遗憾的说:“嬴政,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因为知道我对孩子很容易心软,所以才故意伪装出现在的模样。真的,你现在的模样特别可爱。可这不是你真实的样子,我不习惯,你还是冷着脸好了。”
随着秦子楚话音出口,嬴政脸上毫无违和感的稚嫩神色消失无踪。
哪怕他嘴角还是勾着相同的弧度,但此时的嬴政看上去却异常的诡异,而且危险。
“朕以为你愿意对孩子似的朕开口,是因为能够从‘他’身上感到自身的强大。”嬴政坐起身,直视着对面的男人。
秦子楚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指尖落在嬴政脸上,顺着他的五官无比细致的勾勒着线条。
秦子楚嘴角的笑容透出无奈和放纵。
他轻声说:“嬴政,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一双狼一样冰冷又狠辣的眼睛?哪怕伪装得再像可爱的幼犬,也没办法改变骨子里的东西。你坐在龙椅上的那些经历早就刻在你的灵魂之中,我虽然不算喜欢,也不会强求你虚构一个可爱的形象面对我,而且……我觉得现在的模样更适合你。还有,我不喜欢你用孩子的脸做出这么猥琐的表情。”
秦子楚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他平静的宣布:“人都要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担任了你父亲的角色,那么自然就有教导你的责任——从今晚起,你自己睡吧。”
笑容僵在嬴政唇边,他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你对朕说什么?”
“自己睡!恶意卖出来的不是萌。”秦子楚脸上的笑容终于舒心不少。
他抬手在嬴政眉心用力一戳,让肉嘟嘟的软团子后仰着倒进褥子里。
语毕,秦子楚心情舒畅的大步走出寝房,嬴政拖着自己的短手短脚和被褥战斗了许久才从中解脱。
他微微喘着气看着自己每只手背上的五个肉坑,沉下脸色。
秦子楚当天下午难得没有带着嬴政出门,自己独自前往秦王处,随着他学习处理政务。
他本以为魏王嫁女已经是一件大事,却没想到秦国彻底战胜赵国的事情对东方诸国的震动绝不仅于此。
“子楚,你来得正好。”秦王笑得像个亲切温和的老人。
他对秦子楚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秦子楚微笑着向在场的几名得到秦王重用的官员拱手示意一圈后,端坐好。
一队陌生人神色忐忑的站在大殿上。
队伍最前方的大臣猛然跪在地上,开口高呼:“臣携周天子的旨意拜见秦王。”
白起、范睢、彰黎等被秦王重用的大臣此时都在大殿之上,眼见周朝丞相俯首帖耳的拜见秦王,不由得纷纷勾起嘴角。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天下已是秦国的囊中之物!
秦子楚看着这一幕清楚的意识到:宗主国和诸侯国的地位已经彻底转换。
60复苏
正殿之中的笑声极为刺耳。
周朝丞相几乎是瞬间脸色就涨红了,可他知道自己此番入秦是为了探听秦国的态度,确定秦国是否有灭周的野心。
因此,哪怕个人觉得再屈辱,他也该完成自己的任务。
周朝丞相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再次恭敬对秦王叩拜一番。
秦王欣赏着周朝丞相跪拜在自己脚下的模样,心中快意不止。
秦国可以说是被坑专业户。
不提秦王自己三番五次被赵国坑拿不到承诺的城池,秦国现在占领的土地,就是当初被周天下赐下时候坑了一把的。
这一块土地被外族占领、根本拿不回来。
因此,整个秦国的历史前半部分并非什么励志的自强史,而是拖家带口每天攻打外族,意图拿到自己封地的坑爹史。
经年累月、世代相传的怨气早就让秦国的国主对周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
眼前的情况如此,哪怕秦子楚这种刚刚来到秦国成为王孙的人,都只能说周朝丞相现在的屈辱是自作自受。
“寡人已经感受到周天子的敬意了。那么丞相来我大秦,所谓何事?”秦王口气懒洋洋的。
显然,他对亲自招待周朝丞相兴致不高。
周朝丞相见秦王根本不叫他起身,干脆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煞有其事的说:“为了国主的千秋霸业而来,秦国国主可知秦国已经陷于危难之中了。”
秦王重用范睢多年,君臣之间默契十足。
闻言,范睢直接起身踱步到周相面前,极为不礼貌的挑着眉梢上上下下扫视着周相。
他忽然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伸出手指指着周朝丞相,高声道:“周朝丞相这是逗弄我们国主呢!周天子现在占领的土地不过方圆百里,领地内民众不过三万。哪怕是实力大减的赵国想要灭周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周天子不担心自己,反而是我大秦危矣——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这么好骗吗?”
范睢是个圆滑的人,但他的圆滑只表现给值得他圆滑的人看,而但凡嘴炮技能满点的人,开启嘲讽,绝对是事半功倍。
周朝丞相被范睢戳中死穴,燥得恨不得现在就走。
他迎着范睢充满讽刺的笑容,膝盖一软,又跪倒地面上了!
“范睢,不可无礼。”秦王装模作样的斥责了范睢一声,可语调温和得像是在说“亲,干得好,给你五星好评呦~”。
范睢折腰道了声“多有得罪”,根本不等周朝丞相的回话,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君臣两人一番动作,将周朝丞相晾在原地尴尬得只希望有条地缝钻进去。
秦王“呵呵”的笑了几声,坐在原地对周朝丞相拱手安抚道:“请丞相海量,不要和范睢一般见识。我大秦到底有何危难近在眼前,还请丞相能够对寡人明言。”
周朝丞相眼见秦国君臣虽然对羞辱不止却还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终于心下一松,面色渐渐恢复平常。
他趴伏在地面上,恭敬的叩首,回答:“秦国国主有所不知,自邯郸一战后,秦国的威名就像是奔腾不息的河水,传遍了每一寸土地;赵、韩、魏三国本为同宗,自是天然的联盟不必多言;齐王这些年越发昏庸无道,国力大减,也没有了和国主一争霸主之位的能力;楚国被国主烧掉了宗祠,和秦国为世仇,无可转换;燕国虽然离秦国遥远,可燕国军队无能,攻打赵国尚不能成功,若是国主挥军北上,他们哪能抵挡呢?因此六国已经背着国主,私底下连成一气,结盟决定以合纵之势再次抗秦了。”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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