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号”上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塞伦的死而非难于我,除了认为是我抢走了布拉德而导致塞伦死亡的塞伦的好友们,其他人在见到我的归来时都显出了友好的关心。那是真正的友好,我敏锐的精神力可以鉴别他们的情绪。
是的,现在我开始借助于并不熟悉的精神力。我不想对这些善良的人们使用如此卑鄙的透视大脑的伎俩,但在重新回到船上之后,我却不得不变得小心翼翼,一有风吹草动精神便立即紧起来。
布拉德试过许多种方法想让我安心,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也假装合作,并且在他面前表现出慢慢平静下来的样子。但每当他睡着之后,我却又重新睁开了眼睛。我无法入睡,因为那个影子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只要我一闭眼,那个影子便会出现。有时候他用好听的声音念着诗歌给我听,有时候会为我端来由他亲手烹饪的美味的食物,有时候还会跪在我的脚边为我系上鞋带。明明是那么快乐的事情,但我却没来由地害怕着。所以每到夜里,我根本无法入睡,以至于脸色越来越不好,就算想瞒着布拉德也不行。
于是我到医务室去拿了药,借助着药物的效力勉强睡着,但在某一次被布拉德发现之后,他狠狠地骂了我,然后又懊恼地抱着我道歉。
[兰卡,还是继续进行心理治疗吧。]
他这样对我说。在刚到“诺亚号”时我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但由于本能地不合作,效果并不大,我依然什么也没有想起来。现在再旧事重提,难道那噩梦真是因为失去的记忆而起吗?
时隔一年之后,我再次开始定时光临心理治疗室。在将塞伦火化之后,“诺亚号”起航,离开了兰卡伽迪斯要塞,继续它的星际流浪之旅。从透明的防护罩中看到那片白茫茫的冰雪要塞渐渐缩为一个小点之后,我竟有一种轻了口气的感觉。
本能告诉我,我并不属于兰卡伽迪斯,但又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然而这种轻松的心情却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我再次见到那个男人之后。
[先进来吧。]
看到我呆在门边不动,他友好地向我打招呼。这里是贵宾专用单独的演奏间,只是我却想不到今天的客人竟是在兰卡伽迪斯碰上的那个联邦陆军军官。
我生硬地行了礼,抑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勉强坐到了钢琴边。但他却走了过来,按住了我想要打开琴盖的手。
[你……能把面具拿下来吗?]他的声音很温和,不带丝毫的恶意,[我已经见过你的脸,戴着也没有必要了吧?]
我害怕得发不了声。真是奇怪,我敢肯定他对我并无恶意,但为什么却这样怕他?
[你很怕我?]
发现了我身体的颤抖,他苦笑着放开了我,[我没有恶意,只是……]
[请问……您的曲目是……]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弹得了吗?]
他回到座位上,发出无奈的叹息。
[其实……我是为了你才在这里的。]
我一愣,为了我?难道他是认为我跟怀表中的那个少年有什么关系?
他见我没有答话,便自言自语地说起来。
[你和他一点都不像。]
[既然你知道,那又为何而来?]
[我本以为是大脑移植,]他说,[因为在尼纳河边见到你时,是那么熟悉。但我调查过了,一年前你也是在这个时节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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