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的掌心在他背部收紧紧,似是不甘,许久后,又变成了温柔的抚摸,一下一下地抚平江遥的惊慌与仓惶。
—
“是不是没有贺鸣,你就一定会走?”
如果没有贺鸣,你也不会选择我吗?
接连两日,谢知谨都做到同一个场景的噩梦,在他发问后,江遥朝他点头,继而留给他一个抓不住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孤身一人在黑如墨石的梦中行走着,原先指引他前行的微光猝然熄灭,前途茫茫。
又如同被蒙眼绑在凳子上的死刑犯,匕首假意割开他的手腕,耳边回响着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滴的是水,还是带走他生命的血液。
但他迟早会因为过重的心理压力血管爆破而亡。
如果他留不住江遥,他穷极一生都会在这样的噩梦里度过。
谢知谨大汗淋漓地醒来,呼吸犹如跑了一千米般急促,喉间有淡淡的血腥味。
闹铃提醒他到点吃药,可他的手抖得拧不开瓶盖,好不容易拧开了,下一秒却拿不住瓶身,药片哗啦啦洒了一地。
凌晨三点,谢知谨孤零零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独自品尝可能失去江遥的痛苦。
江遥已经不再把他当作唯一的选择项,他甚至排不上候选项,更难堪一点,他可能只是一个弃选项。
如果贺鸣跟江遥复合,江遥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投向贺鸣的怀抱。
他见过太多次了。
每一幕都清晰得刻入他的脑海里。
酒店大床上,江遥在贺鸣身下布满潮红与泪痕的脸。
放假前一天,江遥瞒着他和贺鸣出去旅游。
小区楼道里,江遥羞赧地对贺鸣说想你。
被迫出柜后,江遥宁愿等待百里外的贺鸣来接也不肯听他的电话。
就连江遥跟贺鸣分手,江遥想的也是舍弃他……
谢知谨的视线变得模糊,十指痉挛得无法伸直,发病期间他的身体里似乎流淌着滚烫的岩浆,把他引以为傲的理智烧成废墟。
贺鸣嘲讽的语气突兀地响起。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我足够爱他,我比你,比任何人都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