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觉得更奇怪了,之前两人联系的时候余恪白就说过早就答辩完了,现在就只是安心等着拿毕业证就好,论文导师还找他能有什么事呢?
不过他没多问,给余恪白把水杯里的水倒满,说:“快吃吧,等会儿咱们俩得去一趟商场,家里缺的东西要尽快补齐。”
余恪白跟着高扬在商场里买东西,各种生活用品,新的床单被罩,高扬看起来兴致很高,他却有些意兴阑珊,总是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又再将其按灭。
没人再找他,余恪白自己也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颗心悬着,好像始终惦记着什么似的。
买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跟高扬一人拎着三四个袋子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两人分完买来的东西,各自回到房间去收拾。
余恪白是昨天才过来的,这房子确实离市中心远了些,但环境很不错,屋子又宽敞干净,跟郑洵住的地方没法比,不过已经超出了余恪白的预期。
主要是性价比确实高,房租便宜得他有些不敢相信。
高扬一口气付了一整年的房租,余恪白来了之后把自己的那份转账给了对方。
两居室,客厅差不多五十平米,有一个大阳台,白天的时候家里很亮堂。
余恪白很喜欢这房子的格局,他跟高扬的房间互相对着,中间夹着的是卫生间,卫生间不算大,不过洗澡也不会很不方便。
一切都不错,余恪白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这就是我未来生活的地方了。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去冲澡的时候刚好看到换了身家居短袖短裤的高扬从房间出来。
高扬是那种高高瘦瘦的男生,爱笑爱闹,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那种,余恪白一直觉得他们俩如此不同性格的人这么多年还能保持着联系,实属不易。
“洗澡?”高扬手里拿着毛巾,问了余恪白这么一句。
余恪白迟疑了一下之后说:“你先洗吧,我待会儿再洗。”
他不等高扬回答就先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水声。
等到余恪白也洗完澡,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
他看向窗外,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
拿着手机,随手看了一下朋友圈,发现一小时前郑洵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他在酒吧跟人掷骰子的照片。
余恪白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他觉得等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彻底结束,郑洵就会开始不断地在这个分组里发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余恪白从来不发朋友圈,他不喜欢被别人窥探自己的生活,但郑洵不同,那人的朋友圈分了好多组,余恪白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分组叫什么,只知道郑洵给他们这些“寻常生活以外”的人设置了一个单独的分组。
他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去猜测对方如何给他们命名,余恪白只是看着,并且接受着关于郑洵的一切,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马上就要结束了。
半夜两点,余恪白依旧睡不着。
他的失眠愈演愈烈,余恪白已经决定去找医生看一看。
他翻来覆去,心情焦躁,打开购票软件,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买了天亮后第一趟航班回去。
他觉得自己倒是没有那么想见郑洵,他只是在尽自己最后的责任,在一切关系结束之前,让郑洵尽可能地满意。
因为说不准哪一次,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了。
十
余恪白下了飞机直接去了郑洵家,就是对方提出让他毕业后搬过去的那栋房子。
从机场打车过去,花了将近二百块钱,这放在平时,余恪白是怎么也不会舍得的,但是一想到郑洵在等着他,就觉得这钱也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郑洵给他的钱可比这二百块多得太多了。
到了家门口,余恪白又有些犹豫,他知道这栋房子的开门密码,郑洵特意告诉他的,可他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随随便便进人家家里,实在不太好。
余恪白还是先按了门铃,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他觉得大概是郑洵出去了,于是按了密码开了门,决定在这里等郑洵回来。
然而,他一进去,就听到卧室的方向传来暧昧的声音。
是女人的呻吟声。
余恪白在玄关处愣住了,那一瞬间就好像被人提了一桶冰凉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
他天真的以为郑洵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等着他,然而事实却是,那人终究耐不住寂寞,找了伴儿。
更重要的是,郑洵找的是个女人。
而这女人,还不是梁潇。
余恪白知道郑洵的未婚妻不能说话,所以,发出呻吟的女人必定不是她。
余恪白站在那里,锁紧了眉,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换了鞋,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一直等到房间里的声音消失。
时间差不多持续了二十分钟,那女人很放得开,听得余恪白面红耳赤,不住地幻想郑洵跟女人做`爱的场面。
他之所以非要留下来,并不是故意想听别人的墙角,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当郑洵跟那女人出来,看到他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恶劣,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留下。
郑洵从卧室出来,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余恪白时吓了一跳,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等他问完,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确实听见了一阵门铃声,但那会儿他懒得去开门,想着反正能来这里找他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索性就假装没听见。
余恪白看向他,表情有些不太好,脸色也泛着惨白。
“来了有一阵了。”余恪白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低下了头,就像是心虚,好像在房间里乱搞的人是他一样。
“来了怎么不吭声?”郑洵开门进了卫生间,丢下一句话说,“我上个厕所,你先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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