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赌博,正常來说,赌输了赔上性命,赌赢了强者战胜负还在两说,但整体战局一样是输,整整两百多构装骑士,已经是一个豪门的全部核心力量,放在哪里都让人无比头疼。
不过其实李察心里并不轻松,而是时刻戒备小心着,因为浊流并不是一个完全理智的人,屈从于混乱法则之下的人有时候就象疯子,行为完全无法预测,谁也不知道浊流会不会突然暴起发难。
传送大殿渐渐沉寂。
就在这时,浊流忽然发出一阵阴柔的笑,说:“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过是來和李察阁下打个招呼而已,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你们尽管继续,不用管我。”
麦伦公爵脸色微变,他也不清楚浊流说这些话是何用意,因此沉吟一下后,就毅然跨前一步,说:“李察阁下,林克或许做错了什么,但够得上死刑的罪名可是很严重的指控,目前你公布的理由不能让麦伦家族信服,而且是否有罪,并不是阿克蒙德一家说了就算,他毕竟是伯爵继承人,理应交由贵族院审议,所以,我要求,现在就把林克交由贵族法庭关押。”公爵的一番话,铿锵有力,义正词严。
“我要是不交呢,你打算抢人吗。”李察淡淡地问。
这一句话立刻把麦伦公爵问得僵住,他率精锐过來,原本就打算见机抢人的,但李察展示出來的武力强大得出人意料,又有哪个豪门会吃饱了沒事干,时刻在浮岛上囤着超过百数的构装骑士,那不是战争兵种吗,公爵看着李察冰冷甚至带点恶意的微笑,心念急转,突然联想到最近阿克蒙德家族遇到的那些明里暗里的麻烦,立刻心头浮上很不好的猜想,李察这是打算借此机会向整个神圣同盟宣示武力,而麦伦家族就是自己送上门去的踏脚石。
公爵还想说什么,李察却伸手一招,身后一名构装骑士立刻送上一把长剑,李察将长剑随手向面前地上一插,说:“公爵大人想要抢人的话,尽管來试试,我的话就放在这里,麦伦家族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敢越过这把剑,就当场斩杀。”
说完,李察就转身向传送阵走去,提拉米苏和无面也随他而去,但是两百构装骑士依然列着整齐的方阵,肃穆而立,整个传送大殿内,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显得格外刺眼,麦伦公爵眼皮跳动,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几次想要不顾一切下令冲过去,可是却又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无异于自杀。
而麦伦公爵此刻最大的倚仗,浊流,依旧站在原处,看着通向阿克蒙德浮岛的传送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盯着面前的两百名构装骑士,麦伦公爵忽然不可抑止地浮上一个想法,冲过去。
如果是浊流出手突然袭击,在如此近的距离,完全可以一举冲入构装骑士阵营中央,构装骑士对传奇强者最大的威胁就在于他们的合力一击,但是如果被浊流这种类型的强者冲进骑阵,必然是一片混乱,那时麦伦和他的军队在一旁加以牵制,说不定有可能重创大半构装骑士,那样的话,阿克蒙德实力必然大损。
能够一举消灭对手上百构装骑士,这样的诱惑几乎无可抵御,麦伦公爵立刻把自己的想法悄悄传声给浊流,然而浊流却象沒听见一样,依然站在原处,片刻之后,竟然转身走了。
麦伦公爵当即愕然,但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下來后,不由苦笑了一下。
浊流的出现原本是准备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维护贵族法则,促成一场公平公正的公开审判,也勉强算是皇室大总管的职责范围,但这个借口的成立取决于能够一举抢回林克,而不会流太多的血。
浮岛十四豪门,可以说是神圣同盟的十四根支柱,有了他们,才有了神圣同盟,豪门之间互相攻击是一回事,皇室动手又是一回事,身为无定陛下的总管,浊流一举一动实际上就代表着皇室。
在麦伦家族抢夺一个还未定罪的贵族身份人犯的时候拉偏架,和在浮世德公然袭击并重创一个浮岛豪门的构装骑士军团性质完全不同,后者是撼动了整个同盟的基石,破坏了浮世德的运转秩序,性质极其恶劣,严重时或许会造成整个神圣同盟的解体,浊流本人再怎么仇视阿克蒙德,也不会给无定女皇招惹这种麻烦。
并不只是阿克蒙德有顾忌,谁都是一样。
只是听说无定陛下和苏海伦殿下曾在浮冰海湾上大战一场,按无定陛下过往的脾气,应该直接把李察和他的阿克蒙德给灭族才是,怎么现在反而象是顾忌重重的样子,麦伦公爵心中忽然浮上一个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无定陛下打算正正经经地治理神圣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