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不愿跟她拉扯子容的事,引她到亭子里坐下,叫人沏了茶,心里七上八下,才给晚亭体系了保证,春柳就巴巴的跑上门了,如果传到公主耳里,真不知要怎么看她。
“你怎么来了?”
“我们姐妹一场,你不来看我,我来看你还不成吗?”
雪晴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扫了眼春柳还不显孕的肚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彼此都清楚,别玩这套虚的。”
春柳脸垮了垮,还是这臭德性,狗改不了吃屎,嫁进豪门,穿龙袍,也不象太子。
但她是有求而来,也不敢真拉脸。
也知道雪晴是不吃这套的人,索性也打开天窗,“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雪晴装傻,“我还真不知道。”
春柳暗恼,明明二少说把话跟陆太太挑明了的,陆太太也答应了,那她能不知道?“少装,我要进府。”
雪晴捧着茶杯,慢慢吹茶叶玩,“你想进府,叫二少抬你进来,不就成了,关我什么事。”
春柳险些吐血,二少抬得她进来,她还用在这儿低三下四的看脸色?“你知道那公主凶悍善嫉,死活不给我进,可是我肚子里都有孩子了,我不想孩子生下来,没名没分。”
从晚亭那里知道了公主的事,雪晴看着春柳这副脸嘴,真恶心得想吐,但公主的事,她也不能往外倒,只好耐着性子,“我也是一介平名,在王爷那儿说不上话,再说人家是公主,什么地位?你跟人家斗,还不是鸡蛋碰石头?我要是你啊,就安安生生在住在外头,反正二少对你不薄,把孩子生了,自己先养着,等王爷想通了,自然给他名份,你这么闹只让王爷为难。”
春柳想着当初子容对她也挺好的,如果不是雪晴和爹,没准今天坐在靖王妃位置上的人就是她,可是当初没坚持,一步错,就落到今天这地步,想来想去,全得怪这个雪晴。
也是看着雪晴就来气,听着雪晴这不冷不热的话,哪里还忍得下气,一拍桌子,站起身,“陆雪晴,你别今天得了势,就不把别人当人看。”
雪晴连装的笑,都省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可没不把你当人看,你硬要这么想,就不能怪我。”
春柳气得咬牙,“今天,我不跟你吵,你就说帮还是不帮?”
雪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耍横使泼,谁怕?“我只是一个小百姓,人家是堂堂公主,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帮不了。”
春柳明明听二少说,裕王爷把雪晴宠得上了天,雪晴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她肯到王爷面前说一说,没有不成的,结果她现在一口一个帮不了,说白了就是不肯帮,“你是怕我进府后,与子容日日相见,生出旧情吧?”
雪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还真不怕,你跟他真生出旧情,第一个浸猪笼的就是你。”
春柳脸色变了变,扫了眼四周,突然向她凑近,“我跟你说,如果你不帮我这回,你会后悔。”
雪晴扳着手指头,也算不出她难拿捏着自己什么把柄,能让自己后悔,不屑地撇了嘴角,“那我等着。”
春柳突然笑道:“当年先皇要召程王的女儿为妃,可是那位郡主竟和先皇的弟弟裕亲王有一腿,东窗事发,那位郡主怕死,与一姓陆的申户的侄子私奔,在永和镇隐性埋名逃过一劫。你说这个故事,如果说给当今皇上和皇太后听,会多有趣?”
雪晴怔了一下,迷惑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妨去问问你娘和你的公公……”春柳得意地笑了,前一阵裕亲王喝得烂醉,二少送他回家,路上听到些断断续续的词,什么程王,皇上,郡主……陆掌柜什么的,说与她听,他们把过去的事窜了起来,就窜成这么个结果。
雪晴感觉得到裕亲王,母亲和父亲间有着什么,但没想到会是这样,脸色渐渐发白,“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只告诉你,如果你不帮我进府,我死也会拉着你,你娘你爹以及裕亲王一家。”春柳傲慢地下瞥着雪晴,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出石亭,停了停,回头道:“你想通了,到我那边坐坐。”
雪晴怔怔地坐了一阵,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才回神过来,抬头,不知子容何时站在身边,神情关切。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雪晴把手覆在握着她肩膀上的大手上,“子容啊,皇上的妃子如果跟人私奔,是什么罪?”
“满门抄斩,弄不好诛连九族。”子容在她面前石凳上坐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是先皇呢?”雪晴又问。
“这关系到皇家的颜面,也是要重处的。”子容见雪晴脸色越加惨白,担忧问道:“到底怎么了?”
雪晴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你以前在朝里,有没有听说过先皇召一个程王的女儿为妃的事?”
子容已经猜到雪晴说的是什么事,“确实是有这件事。”
“那事,是怎么处理的?”
“听说先皇龙颜大怒,但后来念着自己未弄明白情形就下召书,才闹出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对程王也没追究。”
“未明白情形是指什么?”
“那位郡主已经有人了。”
“那,那位郡主如何了?”
“下落不明。”
“如果找到,会怎么样?”
“如果当时来说,是要处死的。”
“那现在呢?”雪晴两手汗涔涔。
“都多久的事了,想它干嘛。”子容感觉得到,雪晴突然这样跟春柳来有关,“是不是春柳说了什么?”
“我跟她见面,自然不会有高兴的时候。”这事涉及到母亲和裕亲王,再说春柳的话,她不能全信,不管这事真不真,那话说出来,都有损母亲的声誉,他虽然是自己的丈夫,但裕亲王是他的父亲,这件事,还是不提为好
“既然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没必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子容突然间打心眼里烦春柳,一来就不让安宁。
送雪晴回屋,借出来唤人打水的时候,吩咐下人,如果春柳再来,直接打发了,别往里引。
次日,雪晴应约进宫。
太后看着雪晴画的稿纸,又摸着雪晴带来的面料,只见上头衣裳,华富又端装,不失皇家风范,但在细节上与平时所穿却极不相同,比方说腰带略为提升,不必再束着腰,坐着,依着,不再有束缚感,又比方说,那些显得华贵的厚重料子,换成了薄而轻的料子,外头再加了一层带丝光的纱料,既有华贵之气,又轻便了很多,不必一天下来,光这身衣裳的重量就能累得人半死。
喜得爱不释手,“这料子,是哪进贡的?”太后一把年纪,也是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为面料不是出自本土。
雪晴笑了,“我们哪来进贡的料子,这是我们衣坊自个织的。”
太后哟了一声,看雪晴的眼神更是不同,把那两块料子摸了又摸,怎么摸怎么柔软,怎么舒服,“我都迫不及待得想穿上了。”
雪晴大大方方,“只要太后喜欢,我回去就开如动工,最多三天,太后就能穿上。”
太后老眼一亮,“三天?”继而看向雪晴的肚子,“不及一时,别累坏了身子。”
雪晴笑笑,“布有人织,做也有人做,我只需把样子弄出来,累不着。
太后安心了,越加高兴,已经开始幻想三天后,她穿上这衣裳是什么样子。
雪晴乘她高兴,把给皇上做的那套衣裳拿了出来,“上次皇上跟我家子容开玩笑,要一套衣裳,我寻思着,皇上赏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见人的,就把这衣裳做出来了,如果皇上嫌弃,不上朝时穿着玩玩,还是行的。”
“哟,还给他做了?”太后有些意外,“快摊开,本宫瞧瞧。”
正好这时候,门外传话,“皇上驾到。”
太后眉开眼笑,“说曹操,曹操到,正好跟他一块看。”
雪晴忙站了起来。
进来的人,一身明黄龙袍,但模样正是那天在宅子里见的那个年轻人,雪晴忙正了脸色,行礼下去。
皇上上次见着雪晴就挺喜欢,这时见她约束,反而皱了皱眉,“还是在你家里时,那般没约没束的模样,有趣些。”
雪晴道:“那会儿不知道是皇上。”
皇上笑着坐下,“那样才好,也别这么板着了,一点不象你了。你也不是宫里的人,用不着跟这套规矩,该怎么就怎么,坐下吧。”
雪晴也不习惯宫里的这些规矩,听了他这话,轻吁了口气,当真在桌边坐下。
皇上眼尖,看见桌上摊着的衣裳,挑了眉稍,“给朕的?”
“是,就是不知道皇上喜欢不喜欢。”
皇上笑了,平常人家送东西给他,都是说怕不合他的心意,直接说喜欢不喜欢的却极少见,“那朕到要看看了。”
叫人抖开衣裳,仍是明黄的袍子,整个上半身就织成了一条金龙,随着袍子抖动,那龙就跟活的一样,而袍子下摆,却是绣着的图案,这头看明明是日落,但袍子一抖,却成了日出。
他瞧着不禁咦了一声,走近去,却见下头景色也在不断随着光线变幻而变幻,竟是冬夏秋冬,风一次,竟象是年复一年的春夏秋冬。
再看那条龙,竟是俯视着日出日落,春夏秋冬。
不由得眼里露出诧异,回头睨向雪晴,“你做的?”
雪晴点头,直问,“喜欢吧?”
皇上不答,仍直直得瞅着她,看得雪晴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脸,不知自己脸上出了什么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突然道:“朕后宫佳丽无数,竟不及一个小小的雪晴,朕真羡慕容弟。”
雪晴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不是自己做的这衣裳出了什么问题,但之前给子容看过,子容说很好,他定会喜欢的。
这件衣裳上的图案,龙自然代表皇上,皇上俯视着年复一年的日起日落,春夏秋冬,也就是意喻着皇上的江山年复一年,永不衰退。
如果这也不对,或者皇上看不出意喻,想去了别的地方,那么就是智商有问题。
迷惑地看向太后,太后情绪好象也有些不稳,雪晴心里一慌,正想起身,皇上道:“这衣裳是你想的,还是子容想的?”
“布是他染的,衣裳他可不懂做,不过我做好了,给他看过,他说挺好,说你会喜欢的。”雪晴直言。
皇上哈哈大笑,看了太后一眼,“包起来,朕收了,后天庆典,朕就穿这件衣裳。”
雪晴眸子一亮,“那就是喜欢了?”
皇上喜她纯真,听她一直追问喜欢不喜欢,不禁扬了眉,眼里露出笑意,“自然是喜欢,而且非常喜欢,说吧,要什么赏赐,只要朕拿得出来的,一定给你。”
雪晴道:“你已经给过我燕窝了,这个当是还你的礼。”
皇上怔了一下,扬声笑了,“一个燕窝就换了件这么好的衣裳,以后可得多送你一些燕窝。”
雪晴小声嘀咕,“那我可不干。”
太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丫头,人家想给皇上做衣裳,还想不到呢
雪晴也笑,“燕窝多了,又吃不了,放着发霉,多可惜啊?为了那堆发霉的燕窝,我还得拼命做衣裳,多不值。”
太后越加笑得没了样子,“这做买卖出生的,就是不同,什么都算计着
雪晴心虚得伸了伸舌头。
皇上见她姘憨可爱,越加感叹,子容真是好命,“要不这样,朕答应你一个请求。”
雪晴搔头。
皇上抬了抬手,接着道:“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来找朕要,只要不是要朕的这片江山,朕能做到的,都给你。”
雪晴睁大了眼,“真的?”这不等于说是电视里的免死金牌吗?
“君无戏言。”皇上正了正脸色,但看着雪晴的模样,怎么也崩不住脸,倒有些象玩笑话。
雪晴连忙谢了,管他是不是玩笑呢,说过,她就当真。
太后也指了指那叠稿纸,“只要你把这衣裳做得合本宫心意,本宫也许你一个。”
雪晴欢欢喜喜地也谢过,这次进宫,可占大便宜了。
回去后,把今天进宫的情况给子容说了,子容含笑不语。
雪晴回到王府,下人说王爷来了,但见她进了宫,就去了隔壁陪陆太太说话。
王爷过来,雪晴自然不能回来了,还缩着不理会,径直去了隔壁小院。
到了这边,见丫头正捧了茶往厅里送,接了过来,“我来送吧。”
雪晴走到门口,听见厅里传来裕亲王的声音,“你这些年受苦了。”声音里不掩愧疚。雪晴心里一咯噔,不急着进去,退到墙后,听里面说些什么
陆太太倒是平静,“虽然比不得王府中锦食华衣,不愁吃穿,但过得挺踏实的,也算不上苦。”
裕亲王听了这话,默了一阵,“我没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我对不住你。”
陆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怨过他,但年纪大了,也就想明白里面的来龙去脉,只能怪天意弄人,“那事,不怪你。”
“其实也怪我,如果当时在路上,皇兄告诉我,想召你为妃之时,如果不那怯弱……”
陆太太苦笑,世上哪有人敢和皇上抢女人?
裕亲王接着道:“后来托人找你,可是我一直在外征战,实难从心……
陆太太心头酸涩,吸了口气,让自己翻起的潮绪平静下来,“都过去了,我们都老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儿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对王爷对子容都没有好处。”
雪晴听到这里,已经再明白不过,母亲当初和裕亲王确实有情,结果被那会儿的皇上横刀夺爱,断送了一双有情人,只是不知母亲怎么嫁给了父亲
母亲和裕亲王你情我愿,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这个没有自由的皇权民族。
放轻脚步,退后几步,再故意加重脚步,让里面的人听见,里面的谈话停了下来,雪晴走到门口,轻咳了一声,“茶来了。”
陆太太忙起身迎了出来,“回来了?”
“嗯,回来了。”雪晴满脸是笑,好象没听见他们刚才的谈话。
裕亲王一脸温和慈爱的看向她,雪晴明白,这里面包含了,他对母亲的愧疚。
陆太太问起她进宫的情况,是否顺利,雪晴笑嘻嘻地把结果说了。
裕亲王听完,问道:“那件龙袍,是你的意思,还是子容的意思?”
雪晴道:“是我的意思,也是子容的意思。”
裕亲王眼底慢慢漾开笑意,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陆太太不知子容能召慕旧部的事,“那是什么意思?”
雪晴和裕亲王交换了个意会的眼神,均笑而不语。
那件龙袍上的花纹是子容向皇帝表示,这片江山是皇上的,也就是说他无意争夺。
一件龙袍不但去了裕亲王的心结,更去了皇上的心结。
陆太太见二人神情如此,知道涉及朝中之事,识趣的不再多问。
裕亲王又坐了一阵,才告辞离去。
陆太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多年心中的积郁也随之消散。
她从没有奢求过,能与他有什么结果,但亲耳听他说了那句愧疚,而且他在她失踪后,曾寻过她,有这些就足够,那些年受的委屈也算是没有白受
三日后,雪晴送去给太后的衣裳,如她所料的得到太后喜爱,也在意料之中的,又得了太后的赏赐一个请求。
有了两大护身福,雪晴知道母亲就算当真有逃皇婚的事,性命也能保住,她现在唯一顾虑的就是母亲和裕亲王的名誉。
接下来半个月,由晚亭穿针引线,她与西平公主相交,结果发现西平公主性情爽直,竟十个投缘。
西平公主对联姻换嫁之事,并没有报怨,只苦笑说是命。又说二少再可恶,终是她的夫君,只希望有一日他能醒悟。
雪晴虽然不信什么命,但这事已经这样,无法再改变,只同情这年代的女子,嫁个人都身不由己,遇上渣男也只能自己认命。
春柳自那天到过府上,见半个月过去了,雪晴竟没有半点动静,差人来问了几次,雪晴不理不睬。春柳终于坐不住了,她不信雪晴对爹娘的性命不顾。
但这事涉及到二少的爹,二少再迷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爹往绝路上逼,所以她拿这事威胁雪晴的事,也不敢告诉二少。
她等了这半个月,渐渐回过味,雪晴多半是猜到她是瞒着二少办的这事,所以才有持无恐。
但她是个不亲眼所见,都不会死心的人,叫她爹偷偷盯着王府,如果雪晴出了门,就赶紧来通知。
这一日,她终于得到信,雪晴去了衣坊,连忙坐了轿子尾随跟去。
雪晴正在铺子上和婉娘清点需要往宫里送的东西,见春柳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进来,只略抬了抬眼,仍忙手中的活。
婉娘没见过春柳,但听雪晴说起小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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