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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壁第1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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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壁作者:未知

君心沉壁第12部分阅读

人敞开心扉,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应该很像他的父亲。但是,那个位居最高处身着明黄的男子只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此时若不放手便是毁了他,反之,他得成大业入主金銮之日,便是你苦尽甘来母仪天下之时。

寥寥数语,生生的将她从少女时代的绮梦拽出,逼着她看懂了千疮百孔的事实,却再也不许她看懂心爱之人的苦痛。

“我为何需要他保护?”

游移的神思被女孩清脆的问话拉回,明亮的眼眸坦然质询,她忽然有些羡慕那份纯净,想必怀瑜也一样,这,难道还不是保护吗?

她并不作答,只淡然道:“南淮国君年届不惑,体弱多病,却迟迟未定继位之人,妹妹就算不关心时局,街头巷尾的路过,也该听过不少传言。”

“略有耳闻,”沉璧努力搜罗着记忆中的零星碎片:“大约起因于皇后独子尚且年幼难掌大局,而皇上早年在别处还有个私生子,想接回来却也难上加难,两边就这么僵持着,据说那个私生子……”

“怀瑜的母亲程曦之,倾城一笑君王惑,贵妃仪仗迎入皇宫,他们的孩子,何来私生?”

“你是说……”沉璧的震惊无法形容:“可他当初是怎么出宫的?”

“宫闱争斗说来话长,你我都不必深究。”姚若兰吸了口气,听见自己绵缓的心跳,压抑而无奈:“姨娘十多年前就已过世,圣上为她哀恸过度以致双目泣血,此后再也看不清东西,批阅奏折长期由段皇后从旁相助,养虎成患,却也没更好的法子。如今段氏一族兵政大权在握,绝对不会让怀瑜顺利认主归宗。圣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御林军半年前就已戒严寝宫,若非北陆蛮子牵制了大批兵马驻留边界,变故可能早就发生。怀瑜离家一年有余,名为打理生意,实际是在暗中争取地方支援,他的叔伯们也都赶往边疆与几位保皇将帅密商立储大计。成王败寇一锤定音,段家也深明其理,北陆大皇子此番应邀,出使是假示威是真。双方都在互探虚实,面子往来却得维持和气。在这节骨眼上,错一步都没有挽回余地。”

沉璧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你嫁入段家也是他们用来维持和气的筹码。”

局势很复杂,道理却很浅显,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谁先撕破脸皮,倒霉是铁定的。

挑衅,接招,拆招,还击——政治斗争基本就是这个程序,不过这次的挑衅者赚得比较肥,管他三七二十一,美人抱回家了。

相比之下,接招的人掉得比较大,嫁人不是过家家,等到拆完招,指不定小两口都柴米油盐酱醋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过上了。

程怀瑜不是太子还好办,最不济的都可以举臂高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太子的话,那就……

沉璧很讨厌江山美人的狗血剧情,因为她觉得怎么选都是错,夹在中间的人最可怜,当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变得很可怜时,实际上已经没有了选择权。

也就是说,他只剩下被选的份。

所以,她简明扼要的替他征求意见。

“那么,我能做什么呢?你大概也明白程怀瑜为什么会赶来庙会,你希望我帮你打晕他,然后拖回去?”

“不,你必须劝阻他,我相信你能办到。你们在江南的一举一动都有信报回家,怀瑜性子冲动,但他会听你和韩少侠的意见。无论如何,他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青墨……他知晓其中的内幕吗?”沉璧不确定姚若兰如果得知强抢民女的主意是韩青墨提出的,会不会直接晕倒——她现在看上去都有些摇摇欲坠。

“如果不知,行迹难寻的凌霜公子怎会舍弃江湖逍遥而甘愿与怀瑜全程作陪。”

“凌霜公子?”沉璧但觉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听过,她开始纠结于韩青墨两相矛盾的行为,既然一心一意保怀瑜平安,为何还赞成怀瑜招惹劲敌?

禅房外响起僧侣们下早课的钟声,来往的脚步声渐趋密集。

“凌霜是韩少侠的别号。”姚若兰的语气透着焦急;“时间所剩不多,还望妹妹……”

“我没有把握劝他回去,老实说,劫走你的主意青墨也有份,所以他肯定不会站在我这边。”问题难度超出沉璧的预计,她一时也理不出轻重缓急。

姚若兰摇摇头:“此事不用妹妹操心,我自有办法让怀瑜回家,只此之后,还需妹妹从旁多加开导,留住他不再离开程府半步,尤其是……我大婚当日。”

“然后呢?”沉璧满怀期待的以为姚若兰另有良策,岂料竟听来连串惊雷。

“圣上会另择吉日指忠臣良将之后与怀瑜为妻,妹妹冰雪聪明,其中真义无须挑明。必要时,替我转告他一句话,成大业者,有所得必有所失,凡事从长计议为佳。”

“你……当真不会后悔吗?”沉璧发现姚若兰其实并不像她外表显示的那么柔弱,她的头脑比怀瑜清醒了太多。

姚若兰沉默片刻,慢慢的,笑了:“很多事情,是不能细想的。生逢乱世,随波逐流,妹妹或许比我幸运,好好珍惜便是。”

最后几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呃?”

“接下的路,就拜托妹妹陪怀瑜走完,若兰在此先谢过了。”

没等沉璧反应过来,姚若兰盈盈屈膝,起身再不停留。

打开门的刹那,迎着初冬的阳光,眼睛有些睁不开,酸酸的,却没有泪。

有什么好后悔的呢?丞相府在她行笄礼的次日便送来了丰厚聘礼,一晃已经十年了,父兄陆续战死沙场,她以守丧为名坚持着,用一个女子最美的年华,祭奠了生命中最无悔的爱恋。因为注定,得不到开始,也得不到完整。

她的美,终究不会为他一人绽放。

她是愿意的,什么贞洁烈女,什么从一而终,包括那个从未谋面的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全都是笑话。她只要他,更要帮他得到天下。

总有一天,他会懂的。

她的怀瑜,是会永远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是至情至性的好男儿,为他失去的,他定会加倍偿还。

她一定能等到那一天。

沉璧目送那抹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满头雾水散尽,姚若兰方才说过的一句话骤然闯进脑海——

你们在江南的一举一动都有信报回家。

一举一动?也包括程怀瑜设计的乌龙提亲闹剧?

程家以古琴相赠,还盛情邀请她随怀瑜回京,可以只当作是客套吗?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沉璧此刻才会过意来,极力忍下再次将某人捶扁的冲动——

“我真没办法让程怀瑜在这事上分心的啊啊啊!!!”

一嗓子没喊完,人已炮弹般弹出门,沉璧直冲姚若兰消失的方向追去。

未解相思

沉璧冲出不远就被滚滚人流淹没,她艰难的穿行其中,不时蹦跳着张望,却再也寻不着姚若兰,更远点的地方,就连韩青墨和程怀瑜也没了影。

黑压压的人头从四面八方聚拢,她猫腰乱蹿了一阵,晕头转向的直起身,正前方,释迦牟尼捏决端坐——她钻进了大雄宝殿。

既从山门过,岂能不烧香。

沉璧摸出块碎银子投进功德箱,拈了三根香燃着,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

“世间万般烦恼,皆由贪欲生。佛祖若能显灵,请帮程怀瑜度过一劫,助他早日走出迷津……如果那个笨蛋实在看不穿的话,好歹先保他一命,以便佛祖日后有空再修理……”

不伦不类的一通祝祷完毕,沉璧正要折返,前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施主不打算抽根签吗?”

沉璧讶然回头,说话的是一名上了年岁的和尚,须眉皆白,脸色却很红润,微笑的样子看起来颇像供在后殿的弥勒佛。

沉璧抿嘴乐了一下:“抽签?哦,是不是之前说的很灵验的那种……那好吧……”

“灵不灵自在人心。”老和尚对沉璧的自言自语毫不在意,他慈祥的递过签筒:“既然机缘巧合,不妨一试。”

沉璧点点头,伸手随意抽出一根竹签,瞅了瞅,歪歪扭扭的字体看不懂,于是呈上前去。

“请大师……哎哟!”

好端端的,大殿上涌进一群人,沉璧忽觉背心处被猛力一搡,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扑向功德箱。

“谁这么缺德!”沉璧只觉腰疼得快断掉,想都不想的怒斥。

“滚开、都滚开……王爷这边请!”对方嗓门盖过她。

人群迅速逃散,在几个彪形大汉的护卫下,走来一名玉冠锦袍的男子,神态十分傲慢。

“谁在辱骂本王?”口吻不善。

“阿弥陀佛,佛门清修之地,请施主勿要喧哗!”老和尚不紧不慢的敲起木鱼,宽大的袍袖不着痕迹的将沉璧掩至身后。

沉璧见机开溜,不料没走几步,惊闻一声喝令。

“站住!”

她脊背一僵,拔腿便朝门外狂奔,几乎同时,身后疾风跟至,胳膊被狠狠拧住,她连疼都顾不上,只管拼了命挣扎:“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无奈力不从心,她终被扳过身去,一双阴鹜的眼眸盯着她,正是方才问话的男子。

“我……我又不是骂你,”事已至此,沉璧硬着头皮分辨道:“那会人多,不知谁撞上了我,我随口就……”话没说完,牙关一紧,竟被人捏住了下巴。

男子慢慢眯起眼,神情透出几分滛邪:“中原果真好多标致人儿!”

沉璧心中一咯噔,拿不准是不是真遇上了恶霸,还瞧出了她是女扮男装,可此人不但不揭穿她,力道还粗鲁得完全不像是在调戏民女,急怒之下,梗着脖子道:“爷要寻乐不知道有更好的地方吗?如果不认识路,小的可以带爷去,找来的姑娘包爷满意。”

“姑娘?”男子轻佻的哼笑:“爷今晚就让你知道,世上还有比找姑娘更有乐子的事情。”说着将沉璧提起,大手探向她的屁股,用力揉捏几下。

充满情欲的暗示让沉璧狂晕不已。

她很想改口说老娘是女的你不会有兴趣可又害怕当场被毙掉,只好忍住什么都不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六神无主之际,空荡荡的殿堂内传来一个清朗而不失沉稳的声音。

“大哥得空来趟建安,怎么也不事先知会小弟?”

男子闻言一愣,拎着沉璧衣领的力道松了些。

殿门处的一方光线被挡住,来人取下黑纱斗笠,湛蓝的眼眸神采奕奕,目光随意一扫,轻描淡写的从沉璧脸上掠过。

沉璧似拣到一根救命稻草,顿时心脏狂跳,蓝眼睛妖怪啊……

男子“哈哈”一笑,将忘记挣扎的沉璧推给手下,不慌不忙的踱上前:“六弟自小神鬼不敬,这会怎么倒有兴趣赶庙会?”

“没错,求神不如求己。”慕容轩饶有兴趣的仰起脸,将大殿上的佛像逐个观赏了一遍,经过沉璧身边顿了顿,才道:“大哥有所不知,南淮近年民风日下,建安城里闹贼闹得厉害,小弟也未能幸免,一路追贼追到广化寺,这才碰巧遇上了大哥。”

“哦?你丢了什么贵重物事,还值得你亲自出马?”

慕容轩挑挑眉:“大哥不如先看看自己少了什么。”

“本王能少什么?”慕容博嗤之以鼻的拂袖,动作中途一滞,在腰间乱摸了一阵:“令牌?本王的令牌呢!”

“使节令?”慕容轩唇角一挑,似笑非笑道:“这做官丢了官印要革职,出使丢了令牌又该如何呢?北陆边关是过不去了,就在南淮行走,也别和小弟当年一样被当作j细通缉才好。”

慕容博脸黑如炭,半晌才出声道:“六弟怎知我令牌不在了?”

“大哥不如去问他。”慕容轩抬手往沉璧所在的方向一指,补充道:“小弟只道令牌应该是镶金嵌玉的值钱货,猜测而已。”

众目睽睽之下,沉璧被一名彪形大汉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拎在手中,狼狈不堪。她之前几次三番想开口求救,却见慕容轩完全一副将她当路人甲乙丙的模样,直担心他会不会搭理自己。正纠结着,慕容轩就上了这么一出戏。

“不……不是我偷的!”沉璧结结巴巴的思维短路:“还有你,我偷你什么了?”

“哦,敢情你偷多了,连自个都不记得了?”蓝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冲她眨眨眼。

沉璧瞬间呆住,一年不见,这家伙居然没半点长进,见面就死性不改的拿她取乐,都不分个场合地点。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落井下石!

“来人,搜身!”慕容博满腹狐疑的打量沉璧,紧接着一声令下。

“你……你们认错人了……算是我认错人了!”沉璧惊恐万分的望着地面上几条黑影迅速逼近,直至忍无可忍的大叫:“慕……”

溜到嘴边的一个音节被打断,沉璧只觉颈侧被什么扎了一下,再也发不出声来。与此同时,抓着她的彪形大汉手臂一颤,束缚她的力量忽然变轻,她反应极快的旋腿踢中对方膝盖,趁着混乱,头也不回的飞跑到门边,谁知下一秒,她再次被人点中|岤道,这一次,是彻底不得动弹,视线中出现一张面熟的脸孔——在祈州见过的庄稼汉。

“得罪姑娘了。”郑桓宇伸手探向沉璧腰侧。

沉璧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自己斜跨的书褡中掏出一块玉牌,随即听见一个欣喜的声音。

“正是本王遗失之物!该死的杀千刀的小贼!”

沉璧的身子晃了两晃,想扶墙都没能够,心中叫苦不迭,慕容轩啊慕容轩,英雄救美是可以这样救的么?跑龙套的就不需要剧本了吗?而且,你的手下为什么和你一样笨,难道就不觉得一个女生定格在起跑姿势很滑稽也很累么?

慕容轩把仅剩的一根香插进香炉,作势拜了拜,转身笑道:“看来今日还是多亏佛祖显灵了,不然我又得上哪去找小贼,大哥没有损失便好,人就交给我了,要不……待我与他算清帐再还给大哥发落?”

“不必了!”慕容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此等下作之人,就直接交由官府处置吧!”

“那小弟就不打扰大哥游玩雅兴了,若先于小弟回朝,转问父王安好!”

慕容轩慢条斯理的告辞,唇边犹带笑容,径直往殿外走去。郑桓宇躬身呈上令牌,扛起浑身僵硬、手里还擒着一支竹签的沉璧也跟着去了。

“啧啧,你这么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是急着诉说别后相思么?”

将人带到偏僻处,慕容轩好整以暇的调侃着,替沉璧解开几处大|岤。

沉璧舒活完筋骨,蓦然发现自己还不能出声,当下又怒火腾腾的瞪过去。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我吗?”慕容轩玩心大起,单手撑着沉璧身边的廊柱,诱鱼上钩般:“想的话,就点头。不想的话……嗯?”

沉璧点头如啄米。

“还是不懂矜持么……”慕容轩略带惋惜的抬起手,解开沉璧的哑|岤。

“慕容轩!”怨气冲天的河东狮吼,沉璧充分展现了小宇宙的魄力:“你救人就不知道换一个比较容易形成默契的方法吗?暗中做手脚也得给当事人一点暗示啊!想当年,你落魄江湖的时候我有让你这么担惊受怕过吗?还赖我偷你东西呢!就你那无与伦比的神偷经验值,我要是哪天真能偷点什么来,称霸武林都没问题了!”

“你没偷过我的东西吗?”慕容轩笑着听完,冷不丁反问一句。

沉璧足足愣了有半分钟,见他煞有介事的表情不像说谎,忍不住问道:“我偷过你什么?”

“偷心不算偷?”半开玩笑半认真。

沉璧张张嘴又闭上,若有所思的瞧着慕容轩。

慕容轩忽然有点紧张,也许是很久没有离她这么近了,近得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花朵般娇嫩的唇瓣就在眼皮底下,令人不由自主的记起那久违的柔软触感……

就在这时,沉璧说话了:“你是不是每天都会想我,每晚闭上眼都能看见我,回忆起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就很开心,希望我以后也能时刻呆在你身边?”

慕容轩呆:“你怎么知道?”

花朵甜美绽放,沉璧笑了。

她拍拍慕容轩的肩膀:“果然是泡妞高手,台词都不用点拨的,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个徒弟给你带带!”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慕容轩继续呆。

“好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沉璧见天色不早,没心情再逗留。

“等一下。”慕容轩头脑一热,不假思索的拉住沉璧:“那些话都是真的!”

“不但是真的,还经典着呢!可是都被我说了,你说什么?”沉璧还是笑嘻嘻的:“为珍惜资源起见,留着去哄你那每月一换的红粉知已吧。”

“你……”慕容轩哽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正经的,你进正殿之前有没有见到两名男子,可能还有一名女子,大美人,男的也不差,都是很醒目很养眼的那种……”

“有谁比我更养眼?”慕容轩泄气的往柱子上一靠,意兴阑珊。

“自恋狂!当我没问,自己找去。”沉璧撇撇嘴,走几步又停下:“今天还是多谢了,幸亏能遇见你,不然的话……你和你大哥真的是两类人。”沉璧迟疑片刻,声音放得很轻:“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你还有朋友。”

慕容轩抬头,看见黑宝石似的明亮眼眸,纯净无暇,传递着安慰、鼓励等种种情绪,偏偏,没有他希望的回应。

他叹了口气,朝西南边的角门指指:“你要找的人,在那边。”

不想长大

目送沉璧走远,慕容轩没有急着动身,他眯眼看了看冬季青灰色的天空,笑意淡淡隐去。

广袂翩跹,挥洒满庭绝代风华。临风而立的男子看上去慵懒而优雅,为配合画面质感而放送的表情也相当深沉,虽然他真的只是在发呆。

浮云在天际舒卷自如,并不强烈的阳光间或透过云层缝隙撒下昙花一现的暖意,不及回味,顷刻就没了,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少主……”郑桓宇小心翼翼的上前提醒:“事发突然,少主的行踪既已曝露,京师再不宜久留,而眼下冬至临近,少主体内寒毒恐怕又要肆虐,轻骑部已整装待发,望少主即刻启程回王府疗养才好。”

“放心,我从不允许同样的错误上演两次,大哥也不是傻子。”慕容轩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往后推延十日罢,我还要去趟天义门,你也暂且放下其他事,让凌右使完事去老地方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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