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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壁第2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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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壁作者:未知

君心沉壁第22部分阅读

领头者。

对方轻轻抬手隔开,金丝鞭梢绕过指尖,不声不响的断作两截,一缕紫发自头盔边缘滑落。

沉璧心跳骤停,她没想到青墨竟然一直在她身边。

慕容轩二话不说,掌风蓄力,身形急转,横手直劈韩青墨颈侧。天义玄宗集大成而生,门下武学分支众多,但各路心法万变不离其宗,是以再没有谁比慕容轩更清楚修炼者的死|岤所在。他杀念已动,便再也容不下半点转圜。

韩青墨一惊,被迫后仰,武林中人最忌门户洞开,因胸腹皆为致命要害,他此时却也顾不得了,电光石火间,右肩被凌厉的掌风击中,整条胳膊顷刻绵软无力。他心知骨节已折,当机立断的用左手拔剑迎战。

慕容轩痛失一招毙敌的良机,心里还惦记着宜都城内战局,不免有些急躁。然而,高手对决以命相博,胜负岂会轻易分晓?两人转眼已交手数十回合。若论内力修为,慕容轩本应极具优势,但他不久前才耗去了大半为沉璧推宫过血,即使悉心调养,最快也需一年半载方可恢复,何况他连日坐镇主营,精力早就透支无余。只是他生性好强,不愿将颓势展现于人前,强撑着连自己都哄过去了,直到眼下方显力不从心。与之相比,韩青墨的剑术相隔一年已大为精进,沉稳的性子更胜于前,攻守有度,一时间也难让慕容轩寻出破绽。

酣战正盛,慕容轩忽觉气海一阵翻涌,他暗自诧异,初时还道是寒毒提前发作,细辨之下却又不像。稍一离神,冷不防紫影打从斜刺里穿出,剑锋一挑,当即在他手臂上拉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开混着血腥味的奇异淡香,慕容轩的眸色骤然变深,强行逆气,一招破釜沉舟,逼聚所剩无多的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韩青墨。尘沙骤起,天地黯然,掩去了伤口处的血流如注——其实,就算没有受伤,他也拖延不下去了。

为求万无一失,他连如何截断对方退路的招法都已算好。岂料当他欺近,韩青墨竟连躲闪的意图都没有。他顿觉有异,不及收手,“砰”的一声闷响,绵延掌力已被岿然不动的躯体生生受住,与此同时,他颈间一凉,冰冷的剑刃抵上咽喉。

孤注一掷的较量,慕容轩失之分毫。

韩青墨的时间并不比慕容轩宽裕,他必须赶去与阵前的怀瑜会合,也必须在没有追兵的情况下,将沉璧顺利带离宜都。

所谓败中求胜,他自然也付出了相当代价。

“青墨……”沉璧焦急的连声呼唤。

韩青墨的牙关紧了又紧,一缕细细的血痕溢出嘴角。他的身子不易察觉的晃了两晃,持剑的手却依然稳稳当当。

“青墨,你不能杀他……以南淮目前的军力,根本拼不过北陆的复仇之师。”

冷风送来沉璧艰涩的声音,一声嗤笑随之响起。

沉郁的蓝眸望向沉璧,慕容轩的神情不无挑衅:“就这个破理由?”

事发突然,他的部下也都不敢轻举妄动,明晃晃的刀剑将两人一车围在中央。

“这是事实。”沉璧强作镇定。

慕容轩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青墨?”沉璧的语气带了些请求。

“谁让你求他?”慕容轩懒懒的瞥了韩青墨一眼:“他比你清楚,留我在,南淮只可能灭亡得更快。”

“慕容轩!”沉璧气急败坏的狠狠瞪过去。

仿佛刀架在脖子上的另有其人,他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她咬碎,居然笑了起来,又问:“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沉璧别无它法,只得脱口而出:“我想让你回去。”

“有何不可?”他敛了笑意,目光深深的锁住沉璧:“只要你一起。”

——烹茶、聊天、发呆……我喜欢和你一起浪费时间。

可是谁又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呢?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额头却已微微沁出冷汗,腹痛如绞。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多想,一眼看去都能明白。但他不愿相信。充满杀戮与罪孽的半生里,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她,春水映梨花的笑容照亮阴暗的世界,让他心甘情愿交付出唯一的柔软,倾尽所有的守护,卑微渺小的满足……一切的一切,乍然梦醒,情何以堪?

见此情景,早有机灵的守卫将门锁打开。沉璧踉跄着下车,她从外观看不出青墨的伤,心中略略宽慰了些,上前握住他持剑的手,焦急的低声说:“你忘了答应过我……”

“让他们散了。”韩青墨勉力调匀内息方能开口。

锐利的眸光紧盯韩青墨,慕容轩眯了眯眼,话音平板无波:“尔等滞留无益,速去传我军令,命诸位将军照昨晚部署,集中兵力守城。城在,百姓在。城亡,百姓殉葬。眼下之事,不得与旁人泄露半分,否则,一概以惑乱军心罪问斩。”

众人神色凝重的齐齐告退。

沉璧紧张的站在对峙的两人中间,她知道青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对慕容轩提到的屠城,他绝不会毫无反应。

韩青墨手腕一抖,利落的收剑:“我欠过你一命,另有数年来的知遇之恩同门之谊,从今往后,便都抵消了。改日战场相见,绝不留情。”

慕容轩冷哼:“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未必。”韩青墨淡淡的说:“世间之事,并不总能如你所愿。虽然你掌控北陆军权,得成玄宗绝学,统领中原武林,然而你不懂仁义两字。你可以轻易诛灭一座城池、一个门派,并且能很好的加以掩饰,但人心所向并不是玩弄权术便能维持长久的,你迟早会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

“这么说,我倒真要把你这条命留到最后,让你亲眼所见我赢得的天下!”

“打断一下……”沉璧认为青墨所言句句在理,但眼下显然不是讨论这些的好时机,她很怕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打,于是硬插进来,指指慕容轩的胳膊:“我先帮你止血好么?”

沉璧成功的将慕容轩拖到江边,掬起一捧水给他清理伤处,余光偷瞥在不远处安静打坐的青墨,她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触到森森白骨,当下一哆嗦。

慕容轩敏锐的问:“你害怕?”

“我贪生怕死,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沉璧洗净帕子,埋头替他包扎:“你万一活不了,没准会拉我陪葬。”

“你倒是很了解。不过,”慕容轩慢慢的说:“在北陆王室,享有陪葬殊荣的女人只有正妻。”

沉璧的动作顿了顿:“幸好我从没想过离开南淮。”

倘若沉璧再细心一点,或许能够发现慕容轩的异常,但她被他之前近乎决绝的认真搅得莫名烦乱,以至于此刻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丝帕堵不住伤口,温热的鲜血渗透指缝,她的手越抖越厉害。

“不行,你必须赶快回军营上药。你听我说……”

“如果,我可以随你去乌镇呢?”失血过多,意识不受控制的飘移,他已无暇顾及其他,那么固执的坚持,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你去乌镇能干什么?”沉璧隐约觉得慕容轩的话不对劲,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

“我去……”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苍白的脸孔泛起一丝暖意,喃喃道:“给你剥瓜子。”

“你……”记忆中的零星片段稍纵即逝,沉璧一时想不通慕容轩为什么会说出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又从何得知她爱吃瓜子仁。

“我怎么了?”慕容轩开始不耐:“即使是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在临死之前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假若哪天我要死了,你也肯嫁给我么?

碧蓝的眼眸迎着朝阳,流光千变。他当时并没有开玩笑,现在更没有。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问法,却是同样的意思。他想,就算沉璧笨得听不懂他的暗示,作为女人,多少都该心软一下。

内脏烧灼般的难受,他分辨不出自己中了哪种毒,却又欣慰于她的毫无所觉,如果真的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那么,最庆幸的是毒发身亡前还能死乞白赖的骗她说出自己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沉璧果然犹豫了,他微笑着闭上眼。

谁知下一刻,他被自己千辛万苦才等到的一句话呛得精神百倍——

“我什么要求都不答应,你与其死不瞑目,不如不死。”

生死决裂

“你……”慕容轩被气得头昏目眩,险些一头栽倒。

“对不起。”

最为抗拒的三个字终究从她口中说出,他木然的看着她拿出一枚折好的笺纸。

螓首半垂,随风舞动的碎发模糊了清秀的眉眼,她轻声说:“即使我与你寸步不离,也不会发生任何可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而我一直都有心上人。我不值得你错爱,不仅因为对你拿不出相等的回报,而且……”

她咬咬唇,将信笺展开,娟秀小楷书写的“降”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你早有准备?”蓝眸微微眯起,腹部的灼痛渐渐蔓延至心扉,一瞬间,沸腾的血液似乎都涌进脑海,他努力克制住怒火,不动声色道:“也就是说,你什么都知道?”

沉璧未能料到自己的会意与慕容轩大有差池,她闻言点点头:“你的六千轻骑,用过添加了泻药的早膳,还剩有完全战斗力的,也许不过五成。南淮的军粮,也都是掺过毒的……”

寥寥数语,不亚于晴天霹雳。

慕容轩耳中嗡鸣阵阵,他目光散乱的瞧着她,神思愈发恍惚:“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会怨恨我,但这也是我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沉璧递出降书的手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仍是坚持:“各让一步,明哲保身。”

短短一瞬间,万念俱灰。慕容轩接过薄薄的纸张。

熟悉的笔迹,曾在他生辰之夜写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惟愿幸福美满”,曾在描摹着他画像的丝帕上标注“臭头阿慕”。点点滴滴甜蜜的诱饵,引得他放下自尊和骄傲,鲜血淋漓了一路犹不自知,直到如今,化作致命的伤。他一生树敌无数,多少人无时不刻的想置他于死地,机关算尽,却没有什么比她若无其事的将一把刀扎进他心间更残忍……

降书上的字晃来晃去,一个都看不清,慕容轩慢慢的将它们揉作一团,再抬眼时,神态恢复如常,眉峰扬了扬,讥诮反问:“你想劝我束手被俘,以此换来苟且偷生的机会?”

“不……不是苟且偷生。”沉璧的脸涨得通红,那片幽深如海的碧蓝牵动了一丝来自心底的痛,她本能的回避,却又发现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但她只想让他活下去,于是不得不冷静的斟酌道:“兵法有进有退,你今日不过是以退为进,免去一些徒劳的伤亡,争取时间养精蓄锐……”

“住嘴!”他冷冷的喝止她,见她一愣过后浮现出张惶无措的表情,心头一软,锋利的语气不觉稍有缓和:“不要再说谎,我对你的容忍度也仅限于此。你是在为谁争取时间,又是在帮谁养精蓄锐,还需要掩饰吗?”慕容轩深深吸气,将几欲出口的“我哪里不如他”给吞了回去。

“我没有说谎,走到这一步,难道你有胜算的把握吗?不可否认,对南淮而言,你是入侵者。而且此处地势险峻,宜攻不宜守,你一开始就犯了兵家大忌,天时地利人和半分都没占据,苦撑至今,士气想必也不复当初。就算你不吝生死,也该为你的部下想想,谁没有高堂妻儿的牵挂?谁希望埋骨他乡?”

“你也知道,我从踏进宜都的第一步就犯了兵家大忌?你也知道,没有人希望埋骨他乡?”慕容轩淡然一笑:“你既然如此明理,怎么不问问我当初为什么会扔下主力部队,单率六千轻骑强夺宜都?莫非就因为这个傻子都能够避免的错误,我就活该天诛地灭死无怨言?而你,正好充当铲除祸害的大义英雄?”

“逞英雄的是你。我出了事,沉非搜救是理所当然,你凑什么热闹?连累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要你们活下去,至少,别让我亲眼看见谁离开!”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沉璧硬憋着不让掉下来:“纵然怀瑜有错,我也只能同他一起担着,他对我有过承诺,只要你签下降书,定保你全军上下平安返回北陆。”

“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慕容轩抬手轻触沉璧的脸庞,指尖流连在温软细腻的肌肤上,久久不舍离去。梦外流年似水,梦中如花美眷,然而,都不属于自己,也始终强求不到。

红尘幻象,原是这般。

“你……认定了他……”他温柔的低语:“当真……不后悔?”

沉璧望向他眼中的自己,渐渐生出一些茫然,却下意识的摇头。

胸腔中似有一根弦轻轻断裂,也好,就这样,他还是从前的慕容轩。体内剧痛虽不像普通泻药所致,看情形倒也不会立时毙命,放手一搏,未必不能带领部下杀出重围。

“傻丫头……”似有似无的叹息飘散在薄凉的空气中,蓝眸中呈现的迷离痛色转瞬即逝,慕容轩唇角微微一扬,那笑里竟带了无边的寒意:“你回去告诉程怀瑜,若他还自认光明磊落,给我们半日休整时间。至于你,只需记得,若我胜了,你我今后两不相干。若是败了,你最好建议程怀瑜不留活口,否则,你们终有一日,必定要为那些随我出生入死十余载的忠勇之士殉葬!”

沉璧浑身一颤,他却再也不看她一眼,决然放手起身,吸饱鲜血的袍袖拂过她额头。

“慕……”

喉间像是堵了什么,她甚至唤不出他完整的名字,眼前人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跃起,玄色袍袖张扬如翱翔的鹰翼,没入茫茫江雾中。

降书的碎片飘在水面上,随波起伏。墨痕一点点散开去,再也拼接不出初时的圆满。

永宁二十二年秋,史载“巫峡之战”,南北大军交战于宜都城外八十里,战况持续整整七日。

巫峡奇峰连绵,天堑无涯,本是人迹罕至的荒芜之地,却因这史无前例的一战而添上传奇色彩,更因双方主帅颇具来头,一为北陆皇子,一为南淮储君,故民间说书匠喜好添油加醋,将其喻为逐月撼九州,晚雪覆苍穹,且试天下。

后世文人墨客作词为证:万里赤红,九州动,杀气盈城。三千里,血染江山,泪覆苍穹。金戈铁马战四荒,电闪雷鸣乾坤燃。剑出鞘,气冲九重霄,欲破天。

而史学家们记录下的,则是真实的惨烈。宜都乃群山环绕之地,北陆六千骑兵优势全无,程怀瑜声东击西,纵火烧山,先期令北军阵脚大乱。慕容轩置之死地而后生,沉着应对,巧妙设局,亲率半数兵力守城,苦战一夜,血流成河;余下三千逆行上游浮马渡水,反向包抄南淮军营,杀对方措手不及。如此前后夹击,重挫南军士气,是以慕容轩虽身受重伤,但最终领兵成功突围,伤亡人数折半。而南淮三万精锐步兵仅剩八千,数员大将死于乱仗,虽胜犹败,此后经年不敢轻易言战。

猛虎相争,没有真正的赢家。

永宁二十三年春,又逢三月三,建安城内莺飞草长,街头巷尾的茶楼戏台热闹非凡。

城北新开张的德庄茶馆花大价钱请来京师铁嘴刘先生,赶早开坛,古今传奇乱世豪杰一路说来,跌宕起伏的情节吸引来大批茶客,就连门外都挤满人。

“姑娘这边来。哎,让一让,不好意思,借过……”人群中挤出一个青衣丫鬟,手脚麻利的往前蹿开一条小道,转身拉过一个红衣女子。

“小翠,唔……我好像踩到谁了?”

“没长眼么?哪来的……”无故被踩的男子面含愠色,将将出口的“臭丫头”却在正对来人后卡住——但凡美好的事物都容易让人萌生怜惜宽容之心,这名男子也不例外,端看桃红衫子映衬下的如画眉目便已惊为天仙,再见其歉然一笑犹胜明珠生晕,满腔怒火早就飞得无影无形。

“对……对不起啊!”沉璧连声道歉,趁对方没反应过来,赶紧开溜。

店小二受了打赏,在专为刘先生预备的二楼雅间替主仆两人置了套临时桌椅,不仅隔开了紧随沉璧的形形色色的目光,且更易于静下心来听书。

“刘先生今日会说到巫峡之战吗?”小翠坐稳后,掀开帘子看了看楼下黑压压的人头。

“会的,而且每次都作为压轴好戏,咱们耐心等等。”

“姑娘若真好奇战事,为何不直接问太……呃,公子,他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嘘,别吵。”沉璧比划着,作势侧耳聆听:“留心刘先生说到哪儿了?”

“哦……”

不过片刻,尽职尽责的小翠很快被带入精彩的故事,沉璧轻轻吐出一口气,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场战争,是横在她和怀瑜之间的一条沟,填不平,却也都装作看不见……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得以相守已不容易,若要计较,不知该从哪算起。更何况,明日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沉非还活着。记不清在熬过多少个疯狂自责的日子后,她等来了青黎的消息,庆幸的是,那女孩一直跟在沉非身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呵,纵然沉非再也不会原谅她,也终归有人帮她弥补了一份缺憾。她祈愿沉非懂得珍惜,珍惜一样她求而不得的东西。

茶烟袅袅,氤氲了双眸,周遭一切形态都沦为虚无,她渐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去年初冬,她永远记得那个飞雪的清晨,一身缟素的姚若兰扶着元帝走下步辇,走到城门口亲迎怀瑜所率大军。

当时她与调养内伤的青墨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缝隙,她看见姚若兰对怀瑜盈盈下拜,被他扶起,就势倚入他怀中,替他掸去衣上雪花。

她原以为姚若兰的素服是为祭奠战死沙场的南淮将士,后来才知道,那是为了姓段的前夫。一个女人肯为怀瑜放弃最珍贵的东西,元帝亦没有食言,一杯毒酒替她了断不堪回首的前尘。姚若兰如今的身份,是元帝的养女。

接着,便有宦官上前宣旨。

——镇江知府韩真之子韩青墨拜贤王,位极人臣,与太子平坐,其义妹从旁扶助有功,赐国姓,袭明月郡主之封。

钦此谢恩。

她和怀瑜,都来不及选择。

未来并非毫无预兆,但有些事,她即使知道错了,也别无选择。

至少,怀瑜还在坚持,她又哪来放弃的理由?

元帝暂居幕后,太子监国。他成天忙得像只陀螺,东宫几乎闲置,冷静自持下的温柔,全数倾注在夜半时分的贤王府。

怕旁人照料不周,他将阿飞和小翠接来京城陪她,另派手下打理木木红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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