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田七一掌拍得半死不活的侍卫顿时懵了,苍白着脸结结巴巴道:“白,白公子,那上面没有王爷的印章。”
“怎么没有,那这是什么!”白泽说着就将那打开的请柬递到那侍卫眼前,冷声道。
那侍卫一瞧,顿时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道:“不可能,刚刚明明没有,这个……”
“有眼无珠,惊扰了贵客,还差点坏了这凤凰台的盛事,拉下去!”白泽手往后一背,厉声打断他的话,吩咐了一句,然后就转身往田七那走去抱拳笑道,“田兄,真是误会误会,在下在这向你赔罪了。”
“既是误会,解开就好。”田七略一颔首,就往唐芦儿那走去,刚刚在白泽的示意下,那抓着唐芦儿的人已经放手,眼下正要往一旁归队去。却不料就在这一刻,田七忽然从后袭来,并连招呼都不打就出手往他右边的肩膀拍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侍卫即发出一声惨叫,待周围人回过神,那名侍卫的右臂已被田七一掌震断!
原本四周有些还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这一刻,竟不约而同地静了下去,除了那侍卫的惨叫外,竟无一人敢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面无表情的田七身上。
这才刚收场呢,他竟又生事!
唐芦儿也抱着自个隐隐作痛的胳膊愣愣地看着田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兄台这是何意?”白泽脸色也有些不好了,之前那四名侍卫是他跟定南王打过招呼的,但现在这一位可不是。此事定南王若责问起来,他也少不得要费一番口舌,怎么都是件麻烦事。
“礼尚往来而已。”田七淡然道,说着就拉起唐芦儿的手看了看。
“你——”白泽被他这态度激起心头之火,即道了一句,“兄台莫以为这是自家后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公子刚刚是给你三分薄面,难不成以为本公子是怕了你不成!”
“废话那么多,你若想再战,那便战。”田七放下唐芦儿的手,双目冷然地看过去。
白泽面色沉了下来,双方一时陷入僵局。
第四十七章伤
更新时间201152221:40:41字数:2192
就在气氛将要到达冰点的时候,一位衣着鲜亮的中年男人从凤凰台的大门内走出,负手立在台阶上,冷冷地环顾了一眼,然后才开口道:“斗香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王爷请各位进去。”浑厚的声音缓缓传来,恰到好处地将眼前的僵局打破。
周围的权贵们相互看了一眼,即纷纷一笑。能来这里的人,都不是笨蛋,眼下瞧着这意思,定南王明显是表了态,如此一看,刚刚之事明面上是就此揭过了。虽大家心里都很好奇,也都觉得这其中定是藏着什么猫腻,不过谁心里都清楚,此时不是打听消息的时候。
几位反应快的即走到白泽跟前笑语寒暄几句,白泽这会也压下了心头的怒意,面上亦重新露出笑来。同那几位上前打招呼的人寒暄过后,他便摇着扇子往田七这边走过来笑道:“怒发冲冠为红颜,兄台好气魄,在下佩服佩服,来,兄台里面请!”
那位断了胳膊的侍卫已经被人带下去了,田七从凤凰台的大门那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了白泽一眼,就转过脸问了唐芦儿一句:“手臂可感觉有碍?”
“呃……应该还好。”唐芦儿轻轻揉着手腕愣愣道,她也不知是不是伤到了,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整条胳膊有点抬不起来的感觉,手腕也一样,手掌还麻麻的现在。
这两人明显是无视他的存在,白泽手一紧,刷地一下收了扇子,正要开口,却瞥间刚刚出来的那位中年男人正往这过来。白泽略一顿,那中年男人就已经走上前朝田七道:“田公子,王爷有请。”他说完又看向唐芦儿接着道,“唐姑娘受惊了,请随下人到客房内稍作歇息,会有懂医的嬷嬷帮姑娘查看伤患。”
唐芦儿微怔,即询问地看了田七一眼,田七沉吟一会才对她点了点头:“去吧。”他跟定南王将要谈的事,暂时还不想让旁的人知晓。
唐芦儿被带走前,终是忍不住道了一句:“七哥,一会我过去找你啊。”
田七再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唐芦儿这才随王府的下人往另一边走去。瞧着那姑娘远去的背影,白泽再次打开手里的骨扇,眯着眼睛对将要走开的田七道了一句:“别忘了你答应的事,否则我会先拿那丫头开刀。”
“你不敢伤她。”田七扔下这么一句,就抬步跟上那位中年男人,留下微怔的白泽站在那,一时琢磨不透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许久,白泽冷哼一声,瞧着那些贵客差不多都入了凤凰台,便将手里的扇子一收,心里道了一句,十多年他都等了,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
瞧着田七和唐芦儿都走开,且身影完全消失后,似被人整个遗忘了的洪大富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上前,躬着身在白泽身后,将那个荷包递到白泽跟前低声道了一句:“公,公子,这个,田公子确实开口索取了,不过只拿了一半。”
自刚刚确认后,此时再听到这事,白泽并不意外。这洪大富本就是他安排去试探田七之人,若他所疑是真,那么那包种子田七必会取走。
白泽头都懒得回,收了那个荷包,随手扔给洪大富一张帖子,便抬步往凤凰台那走去,一袭白衣在艳阳下带出一抹刺目的反光。
洪大富颤抖着手接住那张帖子打开一看,即激动得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这可是香州城香会认证的文书,有这东西在手,就等于是打通了这边的路,而且他所卖的香料到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抬高身价。做他们这一行的,多少人挤破头,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张东西。以前他费了多少心思散了多少钱财,却总因人脉不够,以至于每次都无功而返。而如今,他不过是配合着演了一出戏,分文不花就轻易到了手,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权势权势,让人如何不为之膜拜!
得到了这大半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后,洪大富已然自动忽略自己在这一事件里所扮演的角色,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可预知的变化。刚刚那些事他虽看到,当时也是吓得屁滚尿流的,只是片刻之后,就瞧见那双方已然和好,他虽不知缘由,但那颗心到底是放了下去。
只是当白泽走后,他小心放好那张文书,情绪稍稍冷静了下来,再想刚刚之事,心头不由又升起许些不安。刚刚那些人,都不是他这一个小小的香料商人能惹得起的,不管那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单论一直冰着脸的那位,若被此人知道自己曾经算计过他……洪大富忽然想起那个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掌碎了骨头的侍卫,心头突地就打了个冷战。
这凤凰台的斗香会,他还是别进去了,反正文书已经拿到。洪大富摸了摸胸口,又看了一眼那在艳阳底下傲然而立,展翅欲飞的凤凰一眼,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
凤凰台客房内的紫金香炉里燃着淡淡的凌虚香,一位五十开外,穿着姜黄缠枝莲纹缎面对襟褙子的老嬷嬷在唐芦儿胳膊上仔细摸了几下后,就收了手,道了一句:“没伤到筋骨,只是肌肉稍稍被拉伤了,休息数日便可。只是明儿会比今日还疼些,姑娘若是受不住,便将这药膏抹在关节处,用力揉一揉可缓解。”
那老嬷嬷说着便将一个描着八宝吉祥纹样的青玉色瓷瓶递给唐芦儿,唐芦儿一边接过,一边道:“多谢嬷嬷。”
“姑娘现在也可先抹上一些,飞燕你留下帮忙?”那老嬷嬷说着就往旁吩咐了一句,然后又回头道,“老身还有事,就不再打扰姑娘了。”
“嬷嬷辛苦了,嬷嬷慢走。”唐芦儿忙起身恭送,瞧着那神色高傲的老嬷嬷板着脸转身,抬高下巴出了房间后,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跟着就却悄悄道了一句,其实那煞星也是整天板着个脸,但却不像那位老嬷嬷这般,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刚刚被抓着手臂上上下下地掳了几遍,她只觉自己身上顿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没挣开。
人走后,唐芦儿看了看自个手里的那瓶药膏,想了想,便收了起来,这玩意儿得先拿去让老田鉴定鉴定,确定没问题了她才敢用。
……
凤凰台三楼,斗香会已经开始。
唐芦儿跟着飞燕刚走到三楼大厅门口时,就见白泽从里头走出来,两人忽的打了个照面,唐芦儿一怔,白泽却是一笑。
第四十八章交易
更新时间201152322:02:41字数:2464
时下已是七月酷暑,虽眼下才上午,但天上的太阳已是火辣辣的灼人,偶尔一阵风吹来,也带着几分让人窒闷的火气。在这等炎热的天气里,想要降温,唯有用冰,大量的冰。
冬日里耗费千人之数从各处采下冰块,再从河道驿道运至香洲定南王府的巨大冰窖里贮存数月,就是为了此时取出,由冰匠在其上雕琢出亭台楼阁,山水人物,然后用精美的器物盛着,摆在房间里,让这些冰雕吸收房间的热量慢慢融化来达到降温的目的。
只是在这样的大夏天里,想要将一间房屋甚至一栋楼台的温度整个降下,并且还要长时间保持住这样宜人的温度,所需要投入的财力,是庞大得让人不敢想象的。
整个大景,有能力在夏天用冰来降温的人家不少,但能这么挥霍的人家,却是不多,而香州城定南王府的凤凰台就是其一。
田七刚一踏入清凉水阁,即见玄关处的花几上正摆着一个蝴蝶双耳金盘,金盘上盛着一块两尺来高,正不停地冒着氤氲冷气的精美冰雕。眼下那冰雕上的山水人物看着还栩栩如生,但周围的空气已然降下,想是这冰盘是才刚刚换过。
中年男人将田七领到玄关处后,就消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清凉水阁是挨在凤凰台左侧的一栋筑于水上,四面绕有空廊的精致水阁。阁内竹帘低垂,冰盘叮咚,蕴静生凉。田七穿过玄关,入了里面后,只觉屋里的气温比玄关处又多了几分凉意,原来是其屋内还摆着数个冰盘,只听那冰融出的细小水珠,顺着雕镂精美的衣线落到金盘中,发出一声泠泠的水滴轻响。
他进到这里面时,定南王正站在桌案前执笔作画,画的是一副夏日牡丹图,只见已近完成,田七便负手站在离桌案约两丈远处,气定神闲地看着。
定南王实际上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只是因平素里保养得宜,且一直以来都喜欢弄那等琴棋书画,养花种草之类的雅事,故而养出一身清雅的气质。虽长相算不上极英俊,但因出身不凡,地位尊贵,故身上的气度自是与人不同,且又带有几分文人的儒雅之气,身材亦是清瘦颀长,因此他面上看着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模样。
一刻钟过去了,随着那数个冰盘发出参差不齐的嘀嗒声,水阁里的凉意越发重了。在这样的炎夏,能在这样的房间里待着,既是件难得的享受,也是件极为奢侈的事。只是眼下田七这情况,若是移到一般人身上,奢侈是奢侈了,但却不是享受,而是一种折磨。
自田七进来到现在,定南王就不曾往他这看过一眼,就连手里的画笔也不曾放下过。特意叫过来了,却又故意晾着;让你站在旁边,但就是不搭理你。此番目的,为的就是给对方心里上造成一种威压,让你不得不猜测,不得不烦躁,不得不着急,却又必须得忍着忍着再忍着。
又一刻钟过去了,定南王才终于搁了笔,然后慢慢抬起脸往田七那看去。他本想开口让田七过来看看的,只是当他这一眼看过去后,却是微怔了一怔,将要出口的话也收了回去。
足足两刻钟的冷落,对方面上不但没有丝毫忐忑不安或是烦躁着急,反是一副气定神闲,甚至是以一种超然的态度在无声的审视。
有一种身份,有一种场合,即便是站着无人理睬,且其前面又坐着数十位皆是一言不发提笔落字的人,而其站着的那位,也让人不敢有丝毫不敬。
此人,竟隐隐将自己拔到师者的身份上,而丝毫没有被他之前的冷落影响到心境。定南王定定地看了田七一眼,刚刚,原本是一次无声的警告,不想却被对方直接转成一场较量,并且在这场较量中,他虽未落败,但也未占到便宜。
定南王微微笑了起来,儒雅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气:“本王前几日听说兴海帮已选出新的大当家,现在的田公子,可还是田少当家?”
“是与不是,并不影响我与王爷之间的事。”田七淡然道。
“何以见得?”定南王说着就从桌案后面走出来,一边往茶几那走去一边道。刚刚本想让对方过来看看自己的新作,只是在抬眼的那一瞬,他即放弃了这个打算。
“只要王爷愿意,田某回去之日,便是新帮主替换之时。”田七跟着走近几步,说话时,他面上的神色至始至终都是平静且沉稳。
“想让本王帮你一把。”定南王一笑,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一口才接着道,“光让川山寨易主这份功还不够,而且,昨日送来的那尊玉观音,本王并不满意。”
“在下手里还有文锦集。”田七慢慢道出一句,他这话说得极其平缓,甚至是有些漫不经心。然定南王听后,正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同时目光如利剑般往田七看去,田七依旧淡着一张脸,不见惊也不见慌。
“文锦集。”好一会,定南王才缓缓开口,“若是真的,这条件倒是够了,此物,你先拿来我看看真假。”
田七笑了,笑容极淡,几乎是一闪而逝,但所表达的意思却已明白地表露出来。
定南王自然是明白的,刚刚那一瞬的动心后,很快他就压住心里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原先不急不缓的态度:“本王若不先过目,如何辩真假。”
“田某可以先拿出一半翔天图给王爷过目,王爷看了此图,便知田某所言非虚。只是田某这一半翔天图,是要换王爷手里的那另外一半翔天图。两图合一,文锦集才能真正完整。”
定南王那张儒雅的脸上原本还带着浅笑,只是听到这话后,他面上的笑顿时整个退尽,眼中亦露出寒芒。
田七似知道会这样,因此跟着就解释一句:“文锦集,我田家下的功夫并不比王爷少,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故能知王爷的人曾光临过那个地方并不出奇。”
定南王慢慢压下心头的杀意,沉吟好一会才道:“你既已得到文锦集,怎么还想着送到本王面前,跟整个文锦集比起来,那半张翔天图也算不上多重要了。”
“田某不过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且此事对王爷来说,亦是一样。”田七说到这,略停了一会,然后才接着道,“文锦集在田某手里,用处不大,但若以此物为诚意,使得王爷与我结为盟友,如此才算是各取所需。”
定南王眯起眼,桌案前金盘中的冰山楼阁渐渐融化,人物渐渐模糊,一滴接着一滴冰化而出的水珠哧溜地滚落,滴入金盘内,发出滴答的轻响。
“那一半翔天图,你何时拿来?”良久,定南王才缓缓道出一句,此事对他诱惑实在太大了。
“三日后便可送到,待王爷将完整的翔天图拿出,并助田某坐上帮主之位时,田某再将文锦集送上。”
金盘内的冰雕已融了一半,空气里的凉意越发重了,田七告退后,定南王坐在那思索了许久才命人去请白泽过来。
白泽离开后没多久,唐芦儿就被旁边一位穿着朱红纱袍的公子哥儿给瞄上了,她正百无聊赖地敷衍着此人的马蚤扰时,田七总算舍得出现了。
第四十九章提醒
更新时间201152422:01:04字数:2333
田七进来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又让那候在门边的仆人莫要声张,且前面一位调香师刚刚当众调出一款新的香品,眼下大家正就此香展开一场闻香论道之谈,故此时并无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唐芦儿是个大俗人,闻香论道这么高雅的话题,她是整个听?br/gt;
良缘到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