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猛的顿了一下,几声惊天的嘶鸣后,又缓缓响了起来。
白苏心中奇怪,离那么远的距离,她这么叫一声应该惊不到马吧!抬头看过去,只见为首的男子抬起斗笠,正向这边看来。
一对黑如墨玉的眸子瞬间便掳住了白苏的视线,好看的唇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一个魅人心魄的浅笑。
白苏紧了紧身上的狐狸裘,心中暗暗觉得自己想象力实在丰富的紧,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能看见他笑便已经很不得了了,竟然还兀自揣测出那么多小细节。
她虽这么想着,可是那双墨玉似的眸子却在脑海里清晰无比,白苏忽然想起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纵使没有看仔细长相,她也能确定那个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果然俊美啊,若我能近看他一回,便不枉此生了!”迟蓉呆呆的叹道。
白苏怔住,原来迟蓉也觉得他好看啊!一个人的气场居然能够覆盖的这么大的面积,委实惊人了。
“这人是谁?”白苏忽然来了兴致。
“呃”迟蓉面露尴尬,白净的俏脸一红,“他必然是尚京六公子中的一位,可是奴婢也不知道他是哪一个。”
白苏直勾勾的盯着她,樱口张了半晌,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实在无语了,这迟蓉竟然对着一个还不知身份,甚至没有看清其面孔的男子犯花痴。不知道究竟是冲着那个人,还是冲着“尚京六公子”的名头。
眼见白苏如此,迟蓉俏脸越发红了。
十三下楼去捡花回来,看见迟蓉的窘状,不禁偷笑。迟蓉连忙转移话题,“这花儿还未曾摔坏呢。”
“是啊,下面有厚厚的枯草,虽然未散掉,却有几片被划伤了。”十三把花拿给白苏看。
紫色蝴蝶兰的背面果然有几道明显的划痕,淡淡的汁液渗了出来,在花瓣表层结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
白苏是要制作干花,虽然花瓣伤了会有些影响,但等水分晾干之后花瓣的纤维会收缩,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清楚。
五支蝴蝶兰被白苏牢牢的倒挂在窗上,窗子朝东,每日不会有太阳暴晒,春日的东风不疾不徐的吹拂着花瓣,颤颤巍巍的晃着,宛如振翅欲飞的紫蝴蝶。
大雍地理位置偏北,气候干燥,在没有干燥剂的情况下,制作干花的成功率比较高。
白苏盯着紫色花,心情愉快,笑着露出一口细白的贝齿。大夫人不是要赏花吗?那就做个不会一年半载不会凋谢的花让她日日观赏。而蝴蝶兰的根未死,以白苏手艺,稍微费心护养一番便能再次抽芽,说不定拿出去还能卖个好价钱。
这边,白苏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正在发生怎样的转变。
前院的书房里,白絮跪坐在席上,姿态优雅的煮茶。
一袭白衣胜雪,整件衣服上用金丝线细细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素净却不失贵气,一举一动之间的风情,都是难以名状的温婉娴雅,袅袅水汽映着那张精致绝伦的娇颜,宛如水中绽开的莲花,令观者赏心悦目。
“令嫒果真如传言那般,乃是万中挑一的好女,文泽能娶到她,是天大的福分啊!”一名老者抚着花白的胡须赞道。
白老爷笑道,“柳公过奖了,小女自幼娇惯,日后嫁到柳家,还望柳公多多包涵。”
柳老爷笑的见牙不见眼,今天是文定之日,纳采、问名之类的都免除,双方直接交换庚帖,然后请大巫卜卦,得个好日子下纳征下聘,再定下吉日迎娶。
柳家和白家都是地位低下的商贾世家,白絮才名在外,柳家是因近期手中握有白家商路命脉,才能够娶到白絮,自然是尽快的把人抬回家里,而且此时谈条件白家必然不敢不依。
至于婚期,当然也是越快越好,万一事过境迁,白家又悔婚又当如何?
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十一章谁是陪嫁媵妾
“上月我亲自去找大巫占卜,六月十六,大吉,宜嫁娶。”柳公从袖中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羊皮,放在白老爷面前的桌上。
白絮抓着壶柄的手微微一抖,几滴茶水溅到桌上。六月十六啊,现在马上就要出三月,也就是说,离她嫁去柳家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了。
她不愿意,可是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能让她亲自听两家谈话,已是不容易,哪里还轮得到她说话呢!
高傲如她,终究也有有苦难言的时候。只不过,当初是她红口白牙的请父亲把她嫁去柳家,纵然现在后悔也难有回旋余地。
“是否太过仓促?”白老爷拈起质地细腻的羊皮,上面朱笔清清楚楚的写明日期,而且是尚京城著名的大巫所卜。
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白絮垂眸,恭敬的将盛在白瓷盏中的茶水放到两位长者面前。低垂的青丝掩着雪白如玉的肌肤,举止端庄合度,柳公是越看越满意。
“既然是大巫卜得吉日,老夫也没有意见。”白老爷终于放下手中写着日子的羊皮。
大雍崇尚巫,大巫得之言不可违背,便是连当今圣上也是如此,纵然白老爷有千般不愿,也只能点头应了。
“如此甚好!”柳公踟蹰片刻,又道,“不知您选的陪嫁媵妾是哪位小姐?”
白老爷喉头一梗,满腔怒气冲的他几乎想掀翻案几,最终却还是硬生生咬牙忍住。
按照大雍婚嫁习俗,一般有名望的家族嫡女出嫁都有陪嫁的姐妹,也就是自家的庶出女儿,除非家中没有适龄的庶出女儿,才会让贴身侍婢代替。
然而白家,光是适龄的庶女便有两个——珍女和素女。
“絮儿出嫁,拙荆心中不舍,欲选庶出女儿在膝下抚养几年,以慰伤怀。”白老爷堆上满面笑容,心中却是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小人活刮了。
柳公自然是看得出白老爷虚与委蛇,打定主意装傻充愣,非要再弄走他家一个闺女,“哎呀,白兄,千万莫怪我直言,其实我也是为了絮女的颜面着想。白兄请想,絮女乃是尚京首屈一指的才女,若是她出嫁之时却连个陪嫁姐妹都没有,岂不让整个尚京人笑话?”
“这”这倒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他这几个女儿都是难得的美人,又得他竭力栽培,个个色艺俱佳,嫁一个絮女,他已经心疼的要命,要是再白送一个
柳公见他面色犹疑,立刻又道,“况且尊夫人爱女心切,定不会反对此事。而据我所知,珍女和素女都快要及笄,便是寄在亲家母膝下也留不得几年了,不如索性领一个年幼些的,倒是能多处些年。”
白老爷眸中暗潮汹涌,他垂眸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那依柳公看来,选谁做媵妾合适呢?”
白絮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如果让她选,一定是素女无疑,她要素女一辈子都高不过她!想到自己十里红妆,而素女只能作为一件附属品被送去柳家,她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无论如何,必要促成此事!
“素女原与我柳家有婚约,虽然她咳咳,她年少不知事,呃惹下了不好的名声,可是我柳家也绝不是不仁不义之辈,断不会因此将她拒之门外。”柳公一副“我都是为了你白家考虑”的大善人模样,看的白老爷只想抽出佩剑,将他刺个千疮百孔犹不解恨。
素女诗词冠绝尚京,昨日作的一首《离思》堪堪将尚京六公子都比了下去,纵使她从前真的与宁温公子有染,日后也绝对能得贵人另眼相待。
而珍女,天真活泼,尤其通歌舞音律,身段美好,虽然她在尚京城的才名不如素女和絮女响亮,但胜在纯洁无暇,童真未泯,七分清纯三分媚,这样的女子再过几年必然最是能虏获男人的心。
这叫他怎么选?
“亦无不可。”白老爷面无表情的道。
柳公和白絮心中均是暗喜,可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珍女自是不必说,风华公子曾在言语间暗示老夫,欲纳珍女。至于素女柳家不嫌弃她自是她的福分,可惜素女福薄,自从退亲之后整日缠绵病榻,如今形容萧索,不堪入眼老夫心中怜她,便想多留她几年,还请柳公成全”至于珍女之事,不过是他胡编乱造,柳公总不能跑去问风华公子吧!
白老爷起身向柳公深深一揖,顷刻间已经泣不成声。
扬起宽袖挡住失态的面容,脸上瞬间哪还有半分凄楚!白老爷唇角扯出一个冷笑:哼!充傻装楞谁不会!也不看看你柳家是何身份,竟然妄想觊觎我白氏两个女儿!
“呣待我回府后,便请烛武大巫为素女诊治,必然能诸邪不侵。”柳公哪里能容他推脱。
你不是说素女有病吗?烛武是上古十二祖巫之烛九阴的后代,乃是雍国最受人尊敬的大巫。
“若是能请烛武大巫亲临,白氏不胜感激!”白老爷又十分虔诚的做了个揖。
烛武岂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的?烛武大巫平素只受皇室供奉,几十年来为王侯公卿施卦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柳家不过是商贾。
两人互相推诿,到最终也没能将此事定下来。白老爷不着急,最好能耗着,耗到絮女也不用嫁最好!
用过午膳,白苏倚在榻上睡了一会,醒来时觉得有些气闷,便领着几人出去走走。
春暖花开,白苏一直惦念着后山是否还有她需要的花草,于是命人拎着两个大背篓去后山附近摘花。打算回来自己动手做一些香囊、花草茶之类的东西。
贴近大自然的感觉令白苏虚浮的身子也舒适起来,面对眼前大片的草木,白苏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浓而不腻的花香夹杂着青草香气,令她浑身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前几日过来时还不似这般葱茏呢!”十三摘了一朵黄|色的小野菊,嬉笑道。
是啊,不过几日功夫,原本寂寥的山林开始展现出它的勃勃生机了。望着红、白、黄、紫一簇簇的野花和油绿的青草,白苏忽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它们挨过了整个寒冬,已经迎来新生,而她白苏也重生了,仿佛只要冲破春寒料峭,便也能如山花烂漫!
“十一,十二,你们一起采摘方才十三摘的那种小黄花。”白苏平日低迷的声音终于有了些少女的朝气。在场的都是十多岁的女孩儿,很容易便被这种气氛感染,连沉默的香蓉也忙不迭的要帮忙采摘,而迟蓉和十三早就动起手来了。
“迟蓉,十三,你们急什么啊!快帮忙摘这些红花。”白苏笑道。
十三和迟蓉瞧着那红色的小花一球一球的,宛如红色的小灯笼,比黄|色野菊更加讨喜,立刻就转了阵地,欢喜的去采小红花。
白苏不由得感叹,没有被污染过的土地真好,前世那些只能养在园圃里的花草,在这里却是随处可见。
就如这红色的红巧梅,加入蜂蜜用来泡茶,味道酸甜可口,更有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美容功效。
白苏叹了口气,躬身随手拔了一叶草,心形的叶片中心脉络隐隐泛紫,叶片背面整片都是紫色,状似更加圆润的薄荷叶。
“是紫苏”白苏一下子湿润了眼眶。
前世,爷爷是有名的园艺师,她还记得小时候在爷爷的园圃中看到这种不起眼的植物。
“爷爷,为什么花圃里别的花都那么美丽,只有它这么丑?”
“它叫紫苏,也有个别名叫白苏。”
“和我是一样的名字呢!”
白苏一滴泪打在手中的叶子上,爷爷当日的话语言犹在耳,“白苏的花语是平凡,爷爷给你取名白苏的时候,只想让你如它一样,平平凡凡的一辈子,让爷爷能看见你结婚、生子然后长命百岁。”
而这,不过是爷爷美好的希望而已,白苏从出生就注定了要在盛放的年纪凋落。后来白苏大学报考了园艺专业,那时才知道,这不起眼的小草居然能治疗很多疾病。
“香蓉。”白苏轻声唤道,“你来找这种草吧,往土壤湿润之处找。”
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十二章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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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嬉笑玩闹一边摘花,到太阳快要下山之时,白苏她们已经送将装满鲜花的篓子送回去好几次了。
白苏掏出手帕抹着额上渗出的汗珠,望着一大片原本盛放的花,现在被洗劫一空,竟然有种劳作充实感。她前世虽然学了园艺,但是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一些需要体力劳动的课程,她基本都是站在一边旁观,连弯个腰也要被辅导员啰嗦半天。
香蓉看着白苏满面自豪的神情,抽了抽嘴角:亏得这三小姐身子弱,否则遭殃的便不是山脚下这一点花了。
往成妆院回去的路上,十三和迟蓉依旧兴奋的紧。迟蓉毕竟是在白府呆的久了,又是白老爷身边之人,纵使高兴也不至于忘形,而十三却是叽叽喳喳的不停,看得香蓉一个劲的皱眉。
白苏却也不拦着,她从小便学习让自己怎样心如止水,到后来时情绪起伏都不甚大了,其实她也很羡慕十三这种性格——精明,却也容易冲动。
香蓉终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十三才悻悻的闭了嘴。
“十三原来还是活泼性子呢!”白苏调笑道,平素看她一板一眼的,做事井井有条,可是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罢了。
十三脸颊微红,她一个下人在小姐面前如此放肆,确实是逾越了,可她也不过想让小姐高兴起来。素女才十三岁,整日里便看破红尘一样,把自己藏的那么深。如果真如医女所说
白苏尴尬的咧咧嘴,她开的玩笑有这么冷吗?怎么一个个全闭嘴了。
正要拐弯的时候,树丛后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子声音,“什么!那医者失踪?!”
白苏一怔,是婆主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记忆最深刻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医者?白苏心里咯噔一下,在婆主事还没有继续说第二句话之前,稳住声音道,“你们几个先行将竹篓带回去,十三留下,我还想再走走。”
“是”。
树丛后安静下来,迟蓉和香蓉走后不久,婆主事从树后绕了出来,她抬手拨开枝叶的动作都是那般优雅端庄,白苏朝她欠了欠身。
随后树丛中又挤出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白苏觉得自己的个头只到他心口处,一身粗布麻衣,有些脏乱,头上的发髻也像是几日没有梳了,不过手中的青铜剑却是被擦拭的十分干净。白苏一眼便认出他是那日在桃花林里看见的第一个人,似乎叫“婆七”的。只不过他此时费力的扒开繁茂的树叶的姿态,就宛如一头从林子里钻出来的熊,笨拙可笑,同之前的冷酷形象截然相反。
白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婆七似也不在乎白苏的身份,恶狠狠的瞪着她。
“十三。”婆主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精心挑选的婢女,‘忠’之一字与你共存亡,可明白?”
十三肃然道,“奴婢绝不敢忘!”
婆主事做了个请的手势,“素女,请借一步说话。”
白苏随着她向前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个竹林前,四周都没有可以隐身之处,婆七和十三在不远处守着。
“那日的医者逃脱了。”婆主事直奔主题,也不等白苏答话,又道,“据说有其他剑客出手救了他,尚京能有此实力从婆七手下救人的剑客屈指可数,那些人都是公卿门客,你日后要小心了。”
白苏心脏倏地一紧,她到不是怕自杀之事被人知道,而是她依然能清晰的记得,那医者看见她醒过来后,吓的面无人色,那个人之前必然确实素女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如果她死而还生的事情被泄露出去,这个崇尚大巫的国度会不会把她当成妖孽处置?
“此事是素儿自己惹下的祸端,理应承担。”白苏撑住发虚的身子,还算得体的答道。
婆主事满意的点点头,不忍她担忧,转而道,“此事我会令婆七继续追查,直到灭口为止。你眼下还是好好准备两日后的考校吧。”
白苏这心脏水深火热的,一会松口气,一会儿又悬起来。
考校?居然还有两天就考校!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音律歌舞,针线刺绣严格算来,白苏就只会画,而且她很久以来都只画工程平面图,什么水墨、工笔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抓回来的。
“主事我”白苏口中发苦,她会种花,会园艺,会园林设计,懂风水布局可是她从来没摸过围棋这种东西,更没见过古琴,唱歌跑掉,四肢僵硬
两日后的考试,她只能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不出丑,至于一鸣惊人什么的,恐怕是“没有金钻,揽不了瓷器活”了。
婆主事轻轻笑道,“你往日考校与絮女总是不相上下,而在我看来,你光是诗词便胜她一筹。你近日作的《离思》,真真让我惊讶呢!”
白苏牵强的扯扯嘴角,一个人撒谎的时候会庆幸因为这个谎言而瞒天过海,可是这个谎一旦撒大了,日后每每被人提起,心中总是发虚,纵然白苏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时空大约永远不会出现《离思》这首诗。
白苏从婆主事的话里行间能感觉到,她十分欣赏素女的才华。可是此素女已经非彼素女啊!
白苏这厢还未调整好心态,婆主事立刻又抛出一颗天雷,“我将你身边婢女灭口之事,我想老爷已经知晓,只是他向来尊重我的行事,不曾过问,但他是不会放弃知道事情真想的。”
白苏镇子晃了晃,“所以,你主动告诉他了?”
“不错,说了一些。素女,听我一句劝,忘记宁温公子吧!”婆主事难得露出关心的神色。
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原来素女真的和宁温公子有点关系!白苏哭笑不得,这具身子才十三岁啊!这古代的女子心智成熟的忒早了些,她十三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看什么幼稚的动画片呢!
“素女,那日我救你心切,未曾注意到细节,心中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我又回桃林查看,那里根本没有垫脚之物,是有人将你吊在树上?”婆主事疑惑道,但她也并未打算刨根问底,只道,“既然有人想对你不利,处处小心为好。”
白苏脑子有点发懵,婆主事连番的丢炸弹,已经令她脑子僵住,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眼前景物不断扭曲,蜿蜒
最后看见婆主事不断的说这什么,似乎是在叫她名字。
不知昏睡了多久,白苏一睁眼便看见鹅黄|色的帐子,知道自己已经回到成妆院了。她气恼的叹了口气,有心脏病那会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都能晕倒啊!
正兀自想事情,忽然有一只微凉的手搭上她的手腕。白苏一惊,迅速抽回手,并歪头看过去。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白色麻布深裙的秀丽少女,眉宇间冷淡非常,白苏抽开手后,她也没有再附上来。
是上次那个医女,白苏对此女印象深刻。
医女从药箱里
美姬妖且闲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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