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前对清媚产生的那些微妙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似乎全部都揭晓了答案,她哭起来的时候,让人心里微微的泛疼。
是的,心疼,她的脸常常和他记忆中的那张哭泣的脸重合在一起,她常常会让他想起那个也许早就不在世间的女孩,她的眼泪像是灼热的火,将他原本冰封的心一点点变得柔软起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被吞噬。
他看到她在街头失魂落魄的走着,于是,神使鬼差的把她带了回来。
若是换了以前的他,定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被她十分光明正大的非礼着,纯粹是自找苦吃。
想到这里,雪衣的嘴角轻轻的弯了起来,看着清媚有些迷惑的神情,他声音不自觉的放慢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是礼也。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
清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眨了眨眼睛:“我就喜欢和你这样,规矩都是人定的,有人能定,自然也有人能改。”
雪衣被她一阵无理的抢白,微微怔了一怔,她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未经思考的,然而却也是最真实的,这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表白,也是对他的爱慕,她只是说出自己最直接的想法,但是她不知道,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便足以改变她和雪衣之间的关系。
要么耳鬓厮磨,要么疏如陌人。
雪衣垂下了眸子,一阵沉默。
他没有说话,清媚也跟着沉默了。
清媚的沉默却和雪衣无关,她不明白自己说出口的话意味着什么,既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也不会存在着等他的回答,她喜欢他,那是一种很自然的情感,却并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回报,仅仅是简单的喜欢而已。
此时正过午后,周围的阳光有些刺眼,然而雪衣的容颜却将那些夺目似乎都摒却开去,他眉目漆黑如画,墨丝轻扬,简单素净的飘逸白衫将他身边所有的风景都衬得黯然失色。
有鱼儿跃了起来,破开水面,再啪的一声掉了回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微风轻轻的掠过两人的发间,清媚看着雪衣微润淡粉的嘴唇,脑袋里突然浮出了一个词,秀色可餐。
之前与他双唇相接时的温软触感似乎又浮了上来,清媚抿了抿唇,呆呆的看着雪衣,他的眼眸漆黑如夜,像是一汪深不见的湖水,吸引着她沉下去,沉下去。
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东西静止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浮了上来,宛如破冰而出,微微的炽热。
清媚慢慢的俯身过去,轻轻的,轻轻的,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空气里两个人的呼吸有些微的急促,她轻轻的扬起唇角,看着雪衣黑得浓郁的星眸里漾起丝丝绕绕莫名的涟漪,一股子倦意与晕眩袭卷了她,不知道是那酒力太重,还是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比酒更醉人,清媚慢慢的闭上眼睛,头一歪,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
与其同时,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进了轩辕城,没有华贵的盖顶装饰,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衬点,唯有那马车的两侧厢壁上,各缀上一枝醒目的红梅,那红梅鲜艳欲滴,盛放吐蕊,衬着黑色的底子,分外妖娆与诡异。
坐在车辕上的车夫是名年轻的黑衣男子,尖削刚毅的脸,凌厉如刀的眼神,与平日那些车夫完全不同,在他衣襟的左胸处缀着一枝与那马车上同色的梅花绣纹。
不多不少,正好九朵。
守城的将卫只是看了一眼便放那马车进了城,没有盘查,没有审问,暗门中的任何事情,上面一律有令,不得插手干涉。
马车进了城之后,径直朝南驶去,一路上不管是过路行人,还是店商小贩,见了这辆马车,都缩了缩脖子。
马车在一处高门大宅院前停了下来,车夫勒着缰绳吆喝了一声,那高头骏马喷着气停了下来,马蹄在地上轻踢了两下,发出啪啪的声响,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有人快步走上前来,在那马车之前跪了下来:“恭请门主。”
帘子被一只手撩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从车内探了出来,修眉细目,纤薄的唇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柔和的浅浅笑意,白衣胜雪,衣角处鲜艳的红梅如同血一般妖艳盛放。
龙羽与玄衣堂的堂主带着一众黑衣门徒安静的候在马车前面,一片静寂箫瑟肃杀,傲寒踩着那人的背下了车,缀着红梅的白色衣襟轻轻摇摆,脸上的笑意如同春风拂面柔软和熙,在这一大片人群中,仿佛只有他是鲜活的,他噙着如春风般柔和的笑意,看着面前的一众人等统统跪了下去,声音响彻震天:“恭迎门主!”
这种气势与排场,恐怕除了暗门,就只有当今皇上能与之相并论。
那么多的精锐与高手,只为他一人效忠,那么铁骨刚毅的冷面杀手,只为他一人而卑微,只因为他手中紧紧握着的权柄之杖,以及对他们任意一人生死夺杀的操握与掌控!
“门主此次上京是……”玄衣堂堂衣看着傲寒优雅的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问道。
傲寒垂下眼眸,吹了吹那杯中的浮沫,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扬唇笑道:“我是来找媚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原本的一些阴谋设定,可能会慢慢的拉开了。。。
不过感情戏不会落下。呵呵。
璞玉流华
平虎寨在平安城数里之外的一处山脉之中,本就座落在半山腰中,居高临下,四面还环着山,除了山脚一条平日商贩驮货必经之路偶尔有些热闹,平时基本上都没有人烟。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定会听见山谷中隐隐传来呼喝之声,如同千军万马嘶吼,兵器交接之声不绝于耳。
那是平虎在操练他的手下,这周围的百姓都知道,平虎只劫官商财钱,从不为难周围百姓,除了每隔一段时日便下山截道发些横财,平日他几乎都忙着训练他的那批喽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痴狂。
此时的平虎非但痴狂,而且十分激动。
“这是我在这几年来训练的战士。”平虎带着冠玉,看着那些赤膊汉子挥汗如雨的博斗着,他们体格精壮有力,完全不同于一般山寨的小贼,他们的眼神凌厉,身形如豹,一招一式皆勇猛而有力,脸上神色箫瑟肃杀,平海站在场中喊着号子,和着他们的呼吼声,整个山谷响起阵阵回音。
“别看他们平日跟着我一起窝在这里当草寇,我对他们都是按照虎营将士的标准来训练的,这些年来我也没有断了和奇营九将的联系,凉郡与浮洲等地都有大量屯兵,日夜操练从未间歇。”平虎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注意着冠玉的神色,冠玉的话很少,一直都是他说他听,然而在看见场中那些汉子时,冠玉眼中倏然明亮起来的炽采让他激动不已,他的坚持果然没有错!
“主子,过来看看这个。”平虎拉着冠玉快步走进了旁边用树皮搭就的小木屋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摊开来,用手在上面指着,“目前我能联系上的旧部将领分别布在淮东,附水,苦水洲和平延山脉等地方,自从康寿篡位改号之后,原来的几位王爷都被贬为丘域番王,相信几位王爷虽无大权,但手中私兵也不在少数,只要主子登高一呼,我们马上便可揭竿起义攻进储甲城,擒住那镇国太公,夺得轩辕兵符,昭告天下康寿之不逆大罪,夺回王位,报仇血恨!”
平虎说得脸红耳赤唾沫横飞激动不已,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策谋,更是一个难得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数年来除了操兵演练屯粮敛财,他过得浑浑噩噩日夜潦倒,冠玉的出现让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他让他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坚持终于有了一线希望,他的一腔热血满腹忠诚总算没有白白为了轩辕王朝守候!
冠玉静静的看着平虎指下的羊皮地图,这是整个轩辕王朝的河流山川,上面以红笔标注的地方便是平虎与其他前朝将领私自屯兵的地方,这片宽阔宏伟的疆土,连绵起伏的山脉,隔一指便是一座城池的土地,是整个轩辕王朝的江山,更是他轩辕玄玉的江山!
只是在那轩辕宫中的雕龙宝座之上,坐的不是他,而是逼其母弑其父断其路的康寿王爷,他的至亲皇叔!
宫变之时,宫人太监四处惊叫逃蹿,兵剑交接,乱箭横飞,大片鲜红的血渍将大明理玉砌就的宫地染成一片艳红,轩辕玄玉头上束着太子缨冠,腰间别着斩月宝剑,看着慌乱失措的瑜华皇后,他的声音里带着少年的童稚,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勇敢:“母后不要怕,有儿臣在,儿臣绝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毫毛!”
“傻孩子!”瑜华皇后一把搂住小小的轩辕玄玉,明艳的眸子里却噙着欲要决堤的泪水,生在帝王家,要么万人之上,要么不得好死,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然而康寿只要一攻进宫,首先便是拿当今太子轩辕玄玉开刀!
“母后不要哭!”他伸出小手帮她拭去腮边泪水,“父王教过我,男儿当不畏死,玉儿不怕死,玉儿会保护母后!”
“男儿当不畏死,却也要能屈能伸。”瑜华皇后用衣袖揩了揩眼角泪水,对他说道,“母后让平虎将军送你出宫,切记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以明哲保身为首要,切记你身体里流的是轩辕皇室的血脉,他日等你羽丰翼满,定要夺回江山以雪耻恨!”
“我不!我要跟母后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轩辕宫!”他被平虎一把挟在腰间,拼命的挣扎着,看着平日一向雍容高华的母后眼里含着绝决的泪,然后坚定的往那房染之上甩上五尺白绫,平虎蒙住了他的眼,然而那一幕场景却如同一个烙印般刻在他心底,永生不忘!
看着冠玉深邃的鹰眸一下幽如深潭几不见底,平虎便知他想起幼时之事,长叹了一声:“幸好主子无事,我这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眼下康寿自以为皇位已坐稳,近两天对于旧朝部臣的督监也松懈了许多,只要天下百姓知道主子还活着,定会支持于你。”
冠玉微微抿唇,沉声说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定,若要起义并非易事,更何况几位皇叔胆怯懦弱,未必肯相助于我。”
平虎摇了摇头:“主子此言差矣,几位王爷虽然远在丘域,但也并非全是怯懦之辈,不知主子是否还记得丰阳王?”
冠玉微微皱眉,年月已久,更何况当时在宫中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少年,又岂会记得清楚?
“主子可能不知,那丰阳王本是二皇子,当时你的父亲继位之时最能与之相争的便是丰阳王,他才气卓绝,满腹谋略,然而却生性散漫不喜羁绊,太子之位原就人人羡之妒之,唯有丰阳王与皇上相交甚好却不谈帝位争夺,如今康寿弑君轩辕易主,如此血亲相残世人难容,若主子能得到丰阳王的支持,其他几位王爷之心便更好笼络,夺回王位指日可待。”
冠玉听他说完,低头半晌不语,屋外的呼喝之声仍然未歇,伴着阵阵金戈之声振人心神,然而他却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只是眼中隐隐跳跃着难以察觉的汹涌暗潮,现在分明已入炎夏,然而他一身黑衣身姿如剑,却散发出冷峭孤寒的淡漠气息。
似乎被他的沉静所感染,原本十分激动的平虎也慢慢的平静下来,看着沉默寡言的冠玉,一股莫名的担忧突然升了起来,莫非,他根本就不想夺回皇位?
当日在把太子带出宫之后,一路遭到轩辕鸿派来的死士截杀,平虎一路逃蹿狼狈不堪,在激烈的厮杀中,突然一名黑衣人疾掠而出,趁他不备夺走了太子,他又惊又急,疏忽之间被人重重砍了几刀,然后扔下他去追太子,他脸上的伤也是因此得来的。
轩辕玄玉是轩辕王朝唯一的血脉,更是未来的天子,瑜华皇后待平家不薄,她将自己唯一骨肉交付于他,只求能保太子性命,谁知竟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他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便被人莫名其妙夺走了太子!
这么多年来,他屯兵敛粮,就是因为心中执念,若那黑衣人有心要置太子于死地,也不会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抢走他,他相信太子并没有死,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回过宫,也没有曝露过自己的身份,更是占山为王当起了草寇,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对前朝皇帝的忠诚,轩辕王朝一日不重归旧主,他便一日不与官家为伍!
当冠玉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已经长成了猿臂蜂腰俊眉朗目的成年男子,他眉目间的沉稳与凌厉,还有不凡的身手都让他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轩辕血脉未断,他总算是没有愧对皇后,然而,若他本人没有复国夺位之想,那自己这么多年心思岂非尽付东流水!起义夺位自然不易,但只要太子还在,战士们便有了信念有了希望,再苦也能咬着牙扛,可如果他没有复位之心,哪怕手中拥有千军万马,也是空谈。
想到这里,平虎原本炽热的眼神渐渐的黯淡下来,他寻着身后的小凳坐了下来,想他平虎当年在皇上面前倍受重用,更是深得瑜华皇后的欣赏与器重,人前人后风光无限,哪怕是镇国大将军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就是冲着皇上与皇后对他的这份器重,他抛却官职落草为寇,悄无声息的屯兵积锐,只为助他轩辕皇家唯一血脉重登皇位,如今看来,却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冠玉侧过头,看着似乎骤然失去力气的平虎,眸中升起浅浅的波纹。
记忆中的平虎高大健硕,眉眼刚毅神采飞扬,当年的冠玉固然年少,对于这个倍受母后信任的将军却记得十分清楚,他身居二品高衔,府邸宽阔财宝丰厚,言行举止间尽是年少得意志高风流,眼前的这个男人,面色颓唐,脸上那道凶狠狰狞的疤,让人望而生畏,人人都道他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草寇,却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多么风光过,而他如今的一切落魄,均是为了轩辕皇家,一片忠心,赤诚热切!
冠玉缓缓的转过身,走到平虎面前,看着他两鬓间的几根白发,双手抱拳,深深的揖了下去。
平虎见他这一揖,忙站了起来:“殿下!万万不可,你这是……”
冠玉直起身子,鹰眸平静的看着他:“平虎将军,这一礼,是我替轩辕氏谢你的,当日若无平虎将军拼死相护,今日便无我轩辕玄玉。”
平虎双唇微微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冠玉接着说道:“我会给丰阳王去一封书信,如今局势稳定并无动荡,一切还得先谋定而后动。”
平虎闻言,眼中灼灼,似是看到了一线希望,原本黯下来的神色又重新变得明朗起来,冠玉的话很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的心里燃起一抹光。
“眼下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办。”冠玉看着平虎,一字一句的说道,“凤花宫的地下密宫中,有一名老者,名叫古博今,不知平虎将军可知此人?”
平虎神色微微变了变,失声说道:“古博今!他居然还活着!”
冠玉微微凝眸,声音渐沉:“那日我在密宫中与他相遇,本来欲取他性命,却见他以口形说了三个字:轩辕宫。我怀疑在他身上,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
平虎猛的站了起来:“我这就叫人把他绑来!”
作者有话要说:冠玉的身世,终于,披露了!
终于吻了
夜色如水,繁星点点,几许夜风吹过,扬起沙沙微声。
一道身影从窗外悄无声息的掠了过来,雪衣微微探身,那人影身法极好,一点声息也无,若非他才刚刚睡下,定然发现不了。
暗暗屏气凝神,却听得有人在门外轻轻叩了叩门,清媚低低的声音传了进来:“雪衣。”
……
沉默了半晌,雪衣放松了警惕,伸手拿起白色长袍披在身上,然后起来开了门。
清媚只着白色睡衣,一头长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肩头,映着门外的月色,婀娜的身形在薄薄的白衫之下若隐若现,她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纯净如水,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雪衣微微侧身,她便飞快的闪了进来,毫不拘礼,仿佛深夜进他的屋子没有任何不妥。
“睡不着,下午睡得太久了,找人说说话。”清媚理所当然的答道,四顾打量了一下他的睡房,然后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雪衣微微愣了愣,她还真是……百无禁忌。
“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清媚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打破了这阵沉寂,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些许明快的神色,“中午我喝得多了,没有惹出什么笑话吧。”
雪衣墨色星眸微微闪了闪,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没有。”
“那就好。”清媚偷偷瞄了一眼雪衣,见他脸上有些微的浅红,原本坦然的情绪微微晃了晃,便似被什么东西打破了,心跳又慢慢的加速起来,真是奇怪得紧。
“之前你主动说要把雨晴送给我,我还有些不相信,不过依你的性子,我想你也不会骗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清媚顿了顿,看雪衣静静听着她说话,神色间并无不耐之意,跳得激越的情绪也慢慢的放松下来,“等我拿到了雨晴,便要离京,以后要见到你的机会可能就不多了。”
雪波无绪无波的脸上微微动了动,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轻轻的嗯了一声。
见他神色间并无什么特别的动静,清媚心里隐隐涌上一阵莫名的情绪,虽然这情绪很细微,却仍然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微微摇了摇头,却暗道自己真是奇怪,她与雪衣本来就无深交,更何况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肯把这雨晴送她已是很不错,还想再多盼些什么。
倒是她突然决定要在雪衣这里呆上几天,冠仲冠海并不知情,没准现在已经在到处找她,倒是要想个法子通知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并无事,只是想要躲开傲寒而已。
“先前你说遇到了难处。”雪衣突然开了口,墨色眼眸如水般幽然,“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我,说出来,也好替你想想法子。”
“啊……”清媚微微怔了怔,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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