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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2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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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与南宫羽对望了一下,正想否认,老鬼已经冷森森地开口了。

“陛下,敢问并肩王如今还在不在人世?”

夜嘉没料到,他会冷不丁提出这样尖锐的问题,脸色微沉,旋即又恢复浑不在意的样子,微笑道,“自然不在了,难道大家忘了,并肩王早在六年前就急病去世了。不过……你们为什么会突然问起皇叔?”

并肩王夜之航是夜嘉的叔叔,也是上一届夜王的亲生弟弟,更是四殿最开始的主人。

“那并肩王,是否有个儿子?”老鬼继续问。

夜嘉脸色陡变,忽而站了起来,“你们从哪里听说的?”

南宫羽他们见夜嘉的反应,心中立刻了然。

看来,那个少年说道话,也并不全然空|岤来风。

“不错,皇叔确实有一个儿子,但那个儿子,已经多年前被皇叔亲手杀掉。只因为,他是一个灾星,是夜氏的劫难,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当年,也是皇叔的一时不忍,才没有将他杀死在娘胎里,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后来,他一出生,皇椹便难产而死,他身边的人,更是各个死于非命。”夜嘉说得认真而闲散,看神情,也不像撒谎。

“他没死,还活着,他就是抢走了唐宫神器的那个少年。”老鬼也不说自己到底有没有相信夜嘉的话,仍然用一副阴惨惨的语气说。

夜嘉愣住,可比起刚才,他的反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既然知道是谁了,还不赶紧把神器找回来?那一月期限,可是已经过了几日了。”

他的语气轻松无碍,连神色都没变了分毫。

可是,坐在许思思的位置,却能非常清楚地看到夜嘉放在扶手上的手,轻轻地握了起来,而且,越握越紧,几乎迸出了青筋。

“是,陛下。”老鬼沉沉地应了声,然后,领着其余三人,躬身退了下去。

云殿内,夜嘉也终于松开了手,站了起来,看着殿外暗沉的夜幕,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堵接过最新的邸报,快步走到南院前面,在门外小心地叩了三下。

“什么事?”南司月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又云姑娘的消息了,她下午的时候去过舞殇那里,傍晚离开。”阿堵在门外,轻声禀道。

“嗯”南司月只是云淡风轻地应了声,没有细问什么。

“舞殇说,云姑娘此时很可能去了锦江支流,他与好像要急着出城。”阿堵继续道。

屋里的人沉默了。

阿堵也很有耐心地等啊等,等到最后,南司月终于有了反应。

“还是喜欢胡来。”

就此一句,再无后文。

阿堵又很耐心地等了很久很久,见南司月好像没有其他表示的样子,只得讪讪地转身回房看了。

只是,在回房之前,他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夜色,自语道,“这么冷的锦江水很冷……”

虽然是自语,可是声音却大得出奇。

好像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然后,他听到门轴打开的声音。

阿堵低下头,忍着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厚道了……

41第一卷云破月出(一百五十二)市井(4)

云出依照舞殇所说,果然找到那条锦江支流,从皇宫高墙下缓缓地淌了出来,又缓缓地朝城外流去。

寒冬腊月,那水面似起了一层薄薄的霜,看上去银光匹练,单单只是水面的颜色,便让人起了一身寒栗。

通往城外的水被一道铁栅栏隔断,想从水底潜过去,必须绕过栅栏底,也就是说,寻常的人还未必能憋得住这口气。

这倒难不倒云出,她长于海边,虽然后来因为诸多原因有点怕水,但潜水的本领却是一流。

将身上的东西全部用油布包裹好,然后紧紧地绑在背上,再束好马尾,云出深吸一口气,然后,噗通——

水真冷啊。

就算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刚刚跳进水里时,那刺骨的寒仍然让云出叹为观止,手足顿时僵硬。

咬咬牙,她将腿一蹬,鼓着最后的气,朝水底沉去。

到了水深处,温度反而高了一些,云出身上渐渐有了暖气,也不哆嗦了,刚才僵硬抽筋的手脚,也变得更为麻利。

待她好容易顺着铁栅栏沉到底处,栅栏与河床之间只有一个狭窄的缝隙,云出观察了一会,确认自己的身形刚好能从缝隙里钻进去,心中一喜,扶着栅栏,正要将头探出去。

出城。只差一步。

正在此时,一张坠着铁球与吊钩的渔网,突然从天而降,沿着栅栏,密集地铺了下来。

云出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小腿被铁球砸中,禁不住蜷缩起来。

渔网刚一落到河床上,便被一根绳索迅速地抽动边角,那渔网于是从云出的身下抄了过去,像包饺子一样裹着她,然后,大力地拉向水面。

云出正想掏出匕首将渔网戳破,拉动渔网的速度却陡然变快,她什么都来不及做,人已经高悬在半空中。

往下一看,凤凰木手揪着绳索正在拉动,南宫羽则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看着她。

“二哥,果然被你猜中了,这小丫头真打算潜水逃走。”凤凰木瞧见小虾米一样的云出,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她倒不怕冷。”

“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冷?”南宫羽微微一笑,仰头看着一脸愤愤的云出,笑道:“说起来,我本来可以在你下水之前就逮住你,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云出瞪了他一眼,全身哆嗦,表示了自己最深切的无语。

看着别人狼狈吃苦,他就这么开心?

不过,对于南宫羽来说,别人狼狈吃苦,也许他不会那么开心,可他却非常愿意看到云出失望的样子。

想看看,这个如杂草般生机勃勃的女孩,一个永远不会放弃不会自戮的人,底线到底在哪里?

他就不信,她没有彻底崩溃的那一天。

云出已经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然,就算有力气,她现在也出不了声。

就这样默默地被吊上去,又默默地被放了下来,嘴唇发青,全身抖得如风中凌乱的落叶。

南宫羽倒也算好心,信手扔过一件干净的衣衫,道,“擦擦吧。”

云出没有大无畏地将衣服踩到一边,而是伸手接过来,抖抖索索地将湿发擦了擦,然后,再裹在身上。

“其他人呢?”南宫羽走到云出面前,蹲下来,望着她额发紧贴、还残留着水珠的脸颊,“为什么你没跟他们一起?”

云出还是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可是看向南宫羽的目光,却出奇清亮而镇静,甚至带了点戏谑。

“难道,他们已经出城了?”南宫羽又问。

云出还是那样看着他。

“你哑巴了?”他也不介意,信口问了一句。

这一次,云出点了点头。

南宫羽哂然,“那我们先回去,再慢慢用笔纸交谈。”说着,他伸手捏住云出的衣领,正要将她拎起来,身后突然响起南司月谈得不能再淡的声音。

“把她给我吧。”

南宫羽站起来,转身面向来人。

南司月已经缓步走了过来,越过南宫羽,弯下腰,手轻轻地抚着云出冰冷的脸,“让夜嘉直接来找我。”

说完,他根本不需要南宫羽的回答,略一屈膝,已经将云出抱在了怀里。

她湿漉漉的衣衫,很快浸湿了他的紫袍。

南司月却浑然未觉,直起身,旁若无人地离开锦江河岸。

凤凰木看得义愤填膺,甩着渔网,愤愤道,“二哥,我们辛辛苦苦才将这个丫头擒住,她可是陛下要抓的夜后,难道就这么轻易地转手送给南王?”

“谁叫他是南王呢?”南宫羽苦笑一声,“派人盯着,别让她再跑了,再通知陛下,让陛下做决策吧。”

凤凰木很是不平。

南宫羽却好像浑不在意,摇着扇子,望着南司月渐远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护着你呢?云出。

南司月的乍然出现,云出也有点始料未及。

可是惊诧之后,又觉得,事情原本就是如此。

从遇见舞殇后,她就知道自己还会再遇到南司月——但好像,每次遇到他,都是在自己万分狼狈万分无助的时候。

他每每出现得恰如时分。

他一直抱着她,坚定而淡然,云出哆嗦着,在这个谈不上熟悉但又绝对不陌生的怀里,品味着一种奇怪的温暖,安定祥和,好像能将这个世界摒除在外。

而他身上,那种浅淡的苜蓿味,也让人宁静,身心俱松。

他一直带她回到南院,进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云出很乖顺,没挣扎,也没说话——当然,她此时也根本说不了话。

推开房门,南司月没有急着将她放在床上,也没有示意她自己点灯,而是将早已经没了一点热气、全身冷得像一个冰块的女孩端端正正地放在椅子上,让她坐好,然后,他屈着单膝,蹲在她身前,冰冷的、比她热不了多少的手,轻轻地伸到她的衣领间,然后,不容退却地解开她领口的盘扣。

一个一个,坚定得没有丝毫犹豫。

等到解到最后一个扣子时,云出下意识地想阻止他,可是,手刚刚抬起来,又轻轻地放了下去。

南司月做这一切时,专注得没有一点亵渎或者戏弄的痕迹。

没有灯火。

屋里很暗很静。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在夜色氤氲里,瞧见他模糊的轮廓,削瘦的身形,修长漂亮的手,冰冷的指尖,触开她最后的盘扣,然后,轻轻地,缓缓的,用羽毛飘然坠地的力度,褪下了她全部的衣衫,然后,是鞋,袜子,乃至最后一件紧贴在腿上的棉衣。

她变得一丝不挂。

冰冷的肌肤,裸露在同样冰冷若水的夜色里,南司月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毛巾,他半站起身,从她已经散开的头发擦起,从还残着水汽的头顶,到柔软的发梢,到平滑的脸,到纤细的脖子,到光洁的脊背,然后,柔软干燥的毛巾,又擦过她的胳膊,她的腿,她的双踝,最终,停在她的双脚上。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细致且温柔。

他们谁也没做声,世界宛如静止,只除了那双,一直紧随南司月双手的,晶亮的眼睛。

失声的云出,安静得很可爱,也安静得很可怜。

小小的,带着薄茧的,冰凉的脚。

南司月的手握着它们,就好像握着两只因为暴风雪而不小心坠落地上的小鸟,楚楚可怜,却仍然在吃力地扑扇着翅膀。

他终于完全松开她,站起来,再次将云出打横抱起来,绕过屏风,轻巧地放回床上。

他拉过床上的被子,一丝不苟地为她捂好。

云出的眼睛一直睁得老大,同样一丝不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淡然与素净。

将她裹好后,即将走开的南司月忽而俯下身,云出只见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完美得无可挑剔,那么魅惑绝世,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然后,一个温热甚至还逸着薄荷的吻,轻轻地、措手不及地,印在她的额头上。

“晚安。”他说。

云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南司月已经转身离开。

被褥温软,与刚才冰冷狼狈的河底,显然大为不同。她周身暖洋洋的,大概是太舒适了,所以脑子有那么点迷糊懵懂。

额头上的温热早已经离开,可为什么还是如烧红的铁烙了一样,隐隐地发着烫?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离开——

南司月,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42第一卷云破月出(一百五十三)市井(5)

阿堵第二天见到云出时,一点惊奇的意思都没有。

他毕恭毕敬地向云出行了一礼,客气友善地招呼道,“王妃早。”

云出朝他微微一笑,讪讪的,有点局促。

阿堵的表情却再自然不过,抱着剑,门神一样往房前一站,俨然一副保护她的样子。

云出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一夜,中途睡了一会,醒来时已经是大天亮,桌上放着整齐干净的衣物,不过,却见不到南司月的人影。

待她拉门出来,便撞见了阿堵。

喉咙发炎的症状还是没什么好转,虽然能艰难地说一些简单的字节,但显得万分吃力,而且声音嘶哑难听,所以,云出仍然处于失声状态,此时轻轻拉了拉阿堵的袖子,用嘴型,慢慢地问道,“王爷呢?”

阿堵憋着笑,一本正经道,“夜王派人请王爷有要事详谈,他们正在云殿呢。王妃切勿着急,等谈完事,王爷自然会来探望王妃的!”

听语气,好像是在宽慰她似的。

云出挠挠头,转回房内,取了笔纸,潦草写道,“我能去那里看看么?”

阿堵拿着纸条,着实为难了一会,然后,迟疑道,“好,我带王妃过去,不过,他们商谈的是大事,我们在外面等着王爷就好了。”

云出点头,表示这样就足够了。

阿堵于是领着云出,一路迤逦地走了云殿,路上遇到许多行色匆匆的宫人,个个拿着灯笼彩带,也不知道在准备什么宴会。

到了云殿前,前方整整齐齐地守着两行士兵,甚为森严,那士兵也一律穿着铁光闪闪的黑铠甲,说明是夜嘉的亲卫兵——攻打唐宫时便是他们。

阿堵和云出走到了前面的广场,便止步了。

这里的广场当然比不上昊天殿前面的那个宏伟宽敞,但也修建得小巧别致,中间一条宽大的石阶,两侧则是高出地面一丈的栏杆和长廊,同样是大理石雕砌而成,精巧之余,也不失大气。

他们站在栏杆下的石街旁,静静地等着南司月出来。

其实,云出想见的人,倒不是南司月,而是夜嘉。

不过,他们似乎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谈,云出等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黑铠甲兵像两道笔挺的标枪,在寒风中,肃穆地守着云殿的沉寂。

这样站了一会,云出突然哆嗦了一下。

刚才出门时,只是潦草地穿了几件桌上的衣服,除了内衣衫外,便是一套薄而精美,翡翠色,镶有狐毛边的棉袄和短裙,走路的时候尚不觉得冷,但一旦停止活动,站在这个风口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阿堵看在眼里,又瞧了瞧远处的黑甲兵,料想这里还算安全,就转身请示道,“王妃,阿堵帮你去拿披风,你在这里等等。”

说完,他已经疾步往南院折返了回去。

云出本想阻止他,奈何口不能言,想了想,也就算了,将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前呵了呵气。

待阿堵刚一走远,南宫羽的声音便从头顶传了过来,“你猜,他们到底谁会得到你?”

云出仰起头:南宫云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廊上,手肘抵着栏杆,正朝她俯下身,很温雅地笑笑。

南宫羽见她的眼白很可爱滴翻了翻,先是一愣,随即觉得万分好笑。

“怎么?恼了?我还以为,我们尚能做朋友呢。”南宫羽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摇着扇子,在长廊上慢慢踱步,又踱到了云出的上面。

朋友?

云出冷笑,极其无语。

在他做出那么多事情后,还可以如此若无其事地说:我们还能做朋友。

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板夹过了?

“你的那些小朋友,都被埋在圣山脚下了,你知不知道?”南宫羽重新靠着栏杆,低头向云出说道。

云出的身体震了震,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

只是,这一次不是翻白眼,而是笔直犀利,异常凛冽,灼热如星。

如果目光有实质,那被她如此注视过的人,必定会体无完肤。

南宫羽在这样的目光中,也不由自主地收敛起笑容,却还是一派从容斯文的模样,“你想不想知道,南王和陛下现在在谈什么?”

云出别过脸,没有理他。

“你不是说,你的命格是夜后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夜后的命格代表什么?代表——你终将成为陛下的妻子,与陛下一起承担夜氏王朝的兴衰,虽然这种说法现在看来有点无稽,但大祭司极少出错。”南宫羽继续道,“所以呢,你必须留在宫里,等着陛下做出决策。”

云出还是没有理他。

“可是南王也似乎有点想要你——他们现在谈论的,便是一方如何让另外一方妥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忐忑?王朝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似乎都对你兴趣浓浓。”

南宫羽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云出哂然,还是不语。

“你不想进宫吗?如果你真的是夜后的命格,以后说不定会有母仪天下的一天,那是一个女子最大的荣耀和尊崇。”南宫羽问。

云出终于有了反应,她往前走了几步,冷不丁地转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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