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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3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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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三卷烟雨江南(十)毛贼(1)

他们连夜回到了临平,船夫大哥还以为是昨儿的事情闹得太大,将他们的行踪暴露了,他们这才急着离去,而选择回临平,则是因为那句妇孺皆知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多少有点歉疚,这摇船的速度别说多快了。

然而,这样急匆匆地离开乌镇,南司月不禁微微有点失落。

只是卫边水声伶仃,眨眼,小镇的喧哗已经抛后老远,只剩下长桨拍打流水之音。

云出的兴致倒很高,站在船头伸伸手踢踢腿,活络活络筋骨,偶尔还和船夫大哥闲聊几句。

她问了一些船夫大哥妻儿的事,问他平日里干活累不累啊,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后,云出又很认真地嘱咐道,“上次给你的戒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露白,会招贼人的。这艘船,我们也不要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倒不是她突然大方了,而是这么大一艘船,实在拿不走啊。

船夫大哥自然千恩万谢,倒是南司月觉得有点点讶异,但也没敢直问,只是淡淡地自语般说了一句,“怎么转性了?”

前几天花那些银子啊,金子啊,还肉疼得真吸气呢。

“嘿嘿,那是因为我们现在要去作j犯科,所以啊,在之前先积点功德。”云出耳尖,听到后也不以为忤,只是笑得贼兮兮地解释道。

南司月忽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他们重新在临平上岸,挥别了船夫大哥后,抬头看看天色,才不过是下半夜,子时刚过。

她也并不急着回城,而是拉着南司月,朝临平外的一个红墙青瓦的大宅子走去,看宅子的外围,应该是哪位富豪的别院,南司月对这些一直不太上心,可云出这样神神秘秘的,带着他又是扑倒又是潜行,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干什么?”

“当贼。”云出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听说江北的四大公子之首江玉笛,正携夫人于昨日住进了这里,风闻这个江家有一个家传之宝,江玉笛将它赠与夫人作为定情信物,我想把它偷来。”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两日,他们一直在一起,为何南司月没听到?

“白天在茶馆啊,你真当我在听戏啊,茶馆可是财路最多的地方。”云出小小地鄙视了他一下:哎,有钱人真有亲情雅致啊,不像她,一面听评书,一面还支着耳朵在听各方小道消息呢。

“可别人的传家之宝,你为何要偷?”南司月倒没有轻视她的意思,只是有点困惑。

“老师点名要的。”云出很自然地说,“老师说,那个东西也是上古的一个法器,说不定,可以解什么蝶变啊什么血咒的——哎,不知道,先偷了再说。”

南司月沉默了一会,才有点犹疑地问她,“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

“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间房吗?”

“……不知道。哎,先进去再见机行事。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云出挥挥手,很豪气地招呼南司月问。

“嗯,一起吧。”不是他愿意当贼……而是,如果这样冒冒失失地将她放进去,南司月丝毫不怀疑结果——她会失败得很惨。

不知道为何,不想看她失望。

哪怕是当贼。

“好吧,不过,这是你第一次当贼,所以等一会,你得全听我的,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能护住你。”她俨然一副‘毛贼界’前辈的语气,殷殷地叮嘱他。

南司月也不争,还是一个淡淡的‘嗯’字。

“那成,我们先进去吧。”她用两条早就准备好的黑巾遮住脸,又为南司月将眼睛以下的部分用黑巾绑好,然后如野猫一样,踮着脚,慢慢地往那座宅子靠过去。

宅子很旧,也算不得太恢弘,可比起寻常百姓家,当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也因此,翻墙就是一项技术活了。

好在,云出是熟手,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捣鼓出一个小钩子,系在绳索的顶端,正要往墙头抛呢,南司月突然将她的腰一搂,一个起落,已经落到了墙里面。

云出张大嘴,又震惊又羡慕,只听到南司月又道,“百步以内应该没有任何人,你且看看,宅子里哪间屋子外面的树木最少,几乎找不到隐蔽之地,而且,与其他屋子隔得也不算太远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住在那种地方?”云出诧异地问。

她还以为,这是她经过无数次实地试验后,得出的经验之谈呢。

“如果你身怀异宝,住在易守难攻的地方,这是常识。”南司月很自然道。

云出没有做声,只是用一种全新的态度,歪头打量了他半晌,那灼灼的、热烈的、诡异的目光,几乎让南司月都有点不自在了。

“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在想……凭你无师自通的资质,你若是没有生在南王府,随便找个山寨当个狗头军师,一定也不错。”云出很认真很诚恳地赞扬道。

南司月却一点都不觉得是赞扬。

狗头军师……

亏她想得出来。

无语了片刻,他垂下眼眸,慢条斯理道,“你到底打不打算当贼的?再耽搁下去,天应该快亮了吧。”

“哦,对,办正事要紧。”云出恍然,随即一笑,“我可没耽误时间,这不是正打量地形吗。这边走。你刚才还忘记了说一件事,他们应该住在地势偏高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刚刚下了雨啊,地势低的地方,地面可潮了,他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当然不会委屈自己。”云出得意地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常识,然后,率先往西边的高地走去。

102第三卷烟雨江南(十一)毛贼(2)

西边果然有一间几乎符合全部条件的厢房,云出到了离房门五十步外的地方时,低声叫停南司月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先去看看情况。”

“……你知道外面哪里有暗卫吗?”南司月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反问。

“没看到守卫啊。”云出睁大眼睛,屏住呼吸,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是暗卫。”南司月听了云出的话,便知道她并不常做贼,即使是偷了哪个冤大头,那个人也不过是普通的富商或者官员,一定不是江湖中有地位的公子,如江玉笛这样的。

像江北四大公子这种武林世家,便如那些封疆大吏一样,是配有暗卫的,一般会躲在附近看不见的地方,如树上,屋檐下,或者光线不及的哪一簇阴影里,无声无息,伺机而动。

“暗卫……就像,就像你的那二十暗卫?”云出记起那夜的情形,面色忽而一寒。

如果是那种绝顶高手,她一冲出去,就会死得连渣滓都不剩。

——她又不是唐三……

唐三……

“并没有二十暗卫那么厉害,小角色而已。”南司月四两拔千斤地引开话题,“你先过去看情况吧,暗卫的事情我来处理。等下与你会和。”

“你一个人去处理那些躲到暗自的守卫?”云出显然不放心。

“他们躲与不躲,对我本就没有区别。”南司月淡淡地提醒她,说完,握着她的胳膊道,“小心点,在我去找你之前,千万不要妄动。”

“哦,好。”云出傻傻地点了点头,再抬头时,南司月已经没有了踪影。

不过,什么事不要妄动啊?

想起南司月方才的语气,她顿时有点囧了。

难怪刚才听着那么别扭呢。

不是说好了让他听她的话吗?

怎么现在反过来,是她听他的话了!

云出小小地抑郁了一下,然后,打起精神继续干正事。

她小心地躲开明面上的守卫,蹑手蹑脚地潜到了屋檐下,大户人家的窗纸可比寻常百姓家的厚上许多,她拔出小刀,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化开一个四方形的口,眯着一只眼睛朝里瞧了瞧。

里面灰蒙蒙的,好在有那么点月光,还能依稀看到一些轮廓,云出正想再贴近看清楚一些,面向另一个方向的房门上,竟然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她吃了一惊,赶紧矮下身,紧贴着墙角,时刻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屋里的人被敲门声惊动,问了声,“谁啊?”,便起床来,信手点烯桌上的蜡烛。

烛光从刚被云出划开的破洞上泄了一些出来,好在,刚才云出矮身的时候留了个后手,将切下来的一小块又松松地镶了上去,虽然不够严丝合缝,但一时半刻,他们也发现不了。

“江公子,是我。”门外的人道。

屋里的江公子……江玉笛窸窸窣窣地走了过去,‘知呀’一声,门开了。

“怎么是你?可是出了什么状况?”说实话,江玉笛的声音还蛮好听的,轻轻润润,有一丝儒雅。

不过,想一想,也能理解:好歹也是江北四大公子之首,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阿妩的一腔芳心,便全部投注在他身上了。

能被阿妩看中的男子,至少也是英俊潇洒的。

“南之闲已经回到临平了。”来人道,“因为与南王一起秘密回临的,所以,我们迟了两天才知道消息。”

“那你赶快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去拜访南公子。”江玉笛急道。

“可是……他会见我们吗?”来人很是迟疑。

江北四大公子的名号再响,也如黑玄派、慈微门一样,是江湖中的山庄派别,在朝廷中,那都是草民。

且不说南之闲还是做过大祭司的智者,就算他什么职位都没有,他也是堂堂南王二世子,岂是别人说见便能见的?

“……总得试一试,他不肯见,我们就只能来硬的,一定能见他一面。”江玉笛叹息道,“当年我对不起阿妩,她脱身后,本可以找我寻仇,只是遵守了曾经的一句七年戏言,所以不曾找我麻烦,而如今,七年已经过去了,她也断不会再容我于世上了。”

当年情浓时,阿妩与江玉笛曾开玩笑一样做过一个约定:倘若谁做错事了,对方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时效嘛,便是七年。

这个数字不过随口而出,却不想,几月之后,情侣变仇人。即使他亲手点燃了烧死她的第一把柴,她仍然记得这个约定,在之后的七年里,虽杀过许多人,害过许多门许多派,只是,独独,没有动他。

可这样‘守信’,对江玉笛而言,仿佛和凌迟一样,是一种煎熬。

现在,七年已满。

阿妩随时都会来寻仇,这些年她到底达到什么境界,手中又有什么样的权利,他都无从知晓,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做最后一搏。

刚才,南之闲被陛下送回江南软禁的消息,传得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他便升起了求救于南之闲的想法。

当然,有这个想法的,也不止他一人。

大祭司,对于天下人来说,曾是多么一个可望不可即、神仙般的人物。

如今被贬到‘凡间’,他们当然要去‘还愿’。

所以,临平这几日龙蛇混杂,来自方方面面的人都盘踞于此,竟都是为了与南之闲见上一面,或以解惑,或以纯粹瞻仰,或者打算威逼利诱之,将其变为己用,林林种种,当真是世间百态。

云出从前还不知道,南之闲是这么吃香的人物。

早知道这样,上几次见到他的时候,应该抓紧时机多问几个问题,现在也好拿这些答案去卖钱了……

“找到你要偷的东西了吗?”她想得正出神呢,南司月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低声问。

云出被唬了一跳,转过身,嗔怪道,“非常时期,你想吓死个人啊。”

“……非常时期,你却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南司月真的不想和她争,可此时,不争也不行。

她简直太大意了。

如果现在冷不丁出现在她身后的人,不是他呢?

他现在开始疑惑,她是怎么有惊无险、在这种飘摇的生活里长这么大的?

能活下来还真是奇迹。

这个想法让他心惊,然后,便是余庆了。

“厄,是你的脚步太轻了。”云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走神,更何况,南司月的脚步确实很轻,若寻常宅府的护院都是他这样的身手,她早就饿死了。

南司月且不和她乱扯,继续方才的问题,“找到了吗?”

“嘘,里面正有人说话呢,别吵到他们。”云出忙忙地制止他道。

“里面并没有人说话。”南司月淡淡地提醒她,“甚至于,里面根本就没人。”

云出愣了愣,把耳朵贴着墙壁,再仔细听了听。

果然啊,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人,怎么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呢?

云出心中大奇了,赶紧站起身,掀开那块四四方方的窗纸。

只见里面烛火依旧,檀木桌,梨木桌,屏风,衣帽架,都好生生地在那儿呢,怎么就是人不见了呢?

“怪了,刚刚江玉笛明明在里面,他还提到阿妩呢……”云出挠挠头,然后,很肯定地告诉自己:方才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

“你将屋子里的摆设和事物描述给我听。”南司月倒没有质疑她的话语的真假,轻声要求道。

云出听他这样说,立刻恍然,“你是说,这个屋里有夹层,或者暗道?”

在他们刚才斗嘴的时候,江玉笛和另一个人已经进了暗道,所以,才会这样‘凭空消失’。

南司月扯了扯唇角。

小丫头还不算太笨。

“嗯,他们刚才一直站在桌边交谈,从他们透在窗纸上的影子来看,是一前一后,中间大概隔着一步远的距离,桌子旁边是两张……”云出打起精神,将屋里的东西大到桌椅板凳,小到一支笔一茶盖,统统向南司月说了一遍,南司月沉吟了一会,然后,他信手掀开窗户,很飘逸好看地跃了进去,“应该是这里了。”

说完,他的手已经准确地扶到了衣帽架后面的花瓶上,试着扭了扭。

只听到细微的摩擦声,他后面的那面墙悄悄地移向两边,露出一个小门来。

云出则站在窗外,看得目瞪口呆。

103第三卷烟雨江南(十二)毛贼(3)

“好了,你也进来吧。”他转身向云出说,哪知脚一动,便撞到了旁边一块掉落在地的砚台,他倒没有怎么在意,只是淡淡地问,“你怎么没说地上还有东西?”

“没看到……”云出不好意思地嗫嚅道,然后,笑嘻嘻地爬了进来,一脸恭维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机关在这里?”

“这既是客房,平素人来人往,那机关所在之地,必然不惹人注意,但又不会被人不小心触动开关,从你刚才的描述可知,你对这个花瓶也不过是一言蔽之,可见它不引人注目,又在架子后,并不容易被别人碰到,除此之外……它的存在,本有点可有可无,而在这间房里,此类装饰品实在太少,可见主人也并不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因而更为可疑。”

云出听得眼睛一眨一眨的,心中还是刚才那个盘旋脑中不肯离去的念头:他不去当狗头军师,真是太可惜啊太可惜。

“先进去看看。”现在,密道门已经打开,江玉笛正在里面,若想探知他那个传家宝的位置,只能跟过去继续偷听墙角了。

“恩,你站在我身后。”南司月淡淡吩咐她,然后,也不等云出回答,已经不由分说地讲她推到自己的后面,迈步走了进去。

云出隐隐觉得不太好,里面情况莫名,万一南司月以此遇险,她岂不是罪大恶极。

念及此,她立刻停住脚步,扯住南司月的衣角道,“算了,今天就不偷了,我们回去吧。”

“然后,你再单独来?”南司月轻描淡写地揭穿她的小心思。

云出眨眼,哑然。

“如果那样,我宁愿这次能为你拿到那样东西。”南司月很自然地说,“放心,如果这个小地方都能困住我,我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身为南王,纵在权力之巅,但也要时时刻刻面对各式的考验与危险。

他并不是弱不禁风。

云出又眨了眨眼。

明明是自己找他一起来长见识,怎么变成了他帮自己?

真是丢脸啊。

这样想着,两人已经顺着甬道走了一段路程,前面有一个石室模样的开阔处,有灯光从那边逸出来。

他们很自然地停住脚步,正想仔细听前面可有人说话,头顶突然一阵轰轰作响,一个铁笼从上方砸了下来,南司月抱着云出,往前一闪,墙壁两侧又倏地冒出了两排利剑,好在他反应迅捷,还未落地,脚尖便点在了剑身上,人如疾电,跃进了那座石室里。

石室内一阵刀光剑影,他们匍一落地,便被人团团围住了。

而正中间站着的年轻公子,修长挺拔,身着锦纺长衫,面容俊雅,不用猜就知道是江玉笛了。

“阿妩,你终于来了。”他望着云出,轻声道。

云出蒙着黑布,他又是专门等着阿妩来复仇,七年未见,认不出昔日的枕边人,并不稀奇。

云出愣了愣,正想反驳,可不知为何,心中玩心顿起,她本极擅仿声,装出阿妩的声音并不难。

“是啊,江公子,好久不见。”她闷闷地笑问,“不知道公子午夜梦回时,可曾在噩梦中见过我?”

江玉笛脸色一变,手持长剑,警惕地看着他们。

南司月则微微一哂,心知云出是想抱不平了。

虽然阿妩与云出也有仇,但一码归一码,在江玉笛与阿妩的事情中。江玉笛确实丢了男人的脸。

“我们正邪不两立,你既是慈微门的妖女,当初就不该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江玉笛说得义正言辞,没有一点悔改或者愧疚的意思。

云出听着差点气炸。

“我出自慈微门,便不是你心爱的女子了吗?那你一开始爱上的人,到底是我,还是我的出生我的背景?”云出下巴一抬,冷冷地看着他,“即便你胆怯了,懦弱地想逃开,安静地走开便是,我只会认为我当初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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