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妈妈见着,眼里是化不开的笑意。回去后立刻将那一幕讲与福王妃听,“……三少爷手脚倒快。”逗得福王妃开怀大笑,“我们三少爷不是视女子如蛇蝎,避之不及的么?怎么现在倒是知道怜香惜玉了?”
林妈妈但笑不语,福王妃笑得眼睛成了月牙形,“现在看来,这提亲是迫在眉睫了,不然这老三怕是按捺不住了。”“瞧您说的。”林妈妈笑道:“哪有您这样打趣自家儿子的?”一直在一旁静听着的安王妃掩袖而笑,“你家主子,你自小服侍的,还不清楚,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爆碳性子,这也老了,才收敛了些,若是还是年轻的时候,指不定会怎样呢”
福王妃心情大好,当晚在宴席上眉开眼笑的,杜水云见了十分奇怪,频频侧目。
沈紫言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在别人府上贪杯,用过膳食后,立刻起身告辞。
福王妃十分不舍,“怎么也不多坐坐?”杜水云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道:“母亲你还不放沈姐姐回去呢,她醉酒了……”沈紫言一时没想到杜水云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信口说出来,微垂下头,没有做声。
福王妃看了眼沈紫言,呵呵直笑,“去把那新出解酒石拿过来让沈三小姐含着。”沈紫言醉酒已经觉得十分尴尬,哪里还好要别人的东西,再三推辞,“不过是多饮了几杯,回去略躺躺就好了。”福王妃却不依,“那可怎么好,你含在嘴里,过上一会,立刻就好了。”林妈妈已拿着一方锦盒出来了,福王妃见量立刻接过塞到沈紫言手上。
帘外有小丫鬟的身影一闪而过,福王妃只当没有看见,只嘱咐沈紫言日后要多走动走动,沈紫言只觉得福王妃神色十分温柔,心里有了阵阵暖意。林妈妈瞧见那是杜怀瑾的丫鬟桔梗,
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低声问:“有什么事?”
桔梗手里捧着一个大红色的锦盒,笑道:“这是三少爷让我拿来交给郡主的醒酒石。”哪里是给郡主……
林妈妈心里暗自好笑,接过那锦盒,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福王妃耳边耳语几句,沈紫言知道福王妃必是有事了,忙再次告辞。
福王妃却扑哧一笑,又将红色的锦盒塞入她手中,“这也是醒酒石,你拿回去顽。”沈紫言见福王妃笑得暧昧,微微一怔,竟忘了推辞,由墨书扶着上了马车。
福王妃看着她的背影,和林妈妈对视一笑。
墨书忙拿了大迎枕让沈紫言靠着车壁,嗔道:“小姐不善饮酒,也不知道节制,一碗接一碗的,奴婢在旁边看着又不好劝,不知道多担心。”沈紫言捂了捂发热的双颊,惬意的靠在大迎枕上合了眼,“好歹没有出什么大褶子。”
默秋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走近看了,才发现福王妃的三公子真是好俊秀人物”却见轿子突然停下了,墨书掀开帘子,问外间跟着的婆子,“怎么了?”那婆子去看了一回,答道:“和别人的轿子撞上了。”
这条道本来就窄,若是撞上了,必然有一方要让道了,只是让道就要退出这巷子去,又得白费一番功夫,因此平素极少轿子走动,只是墨书想着走近路,好快些到家让沈紫言歇息,这才选了这条道,没想到这么巧就撞上了。再说这条道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前方就是豁然开朗的大道,这样让出去实在可惜。
墨书看了眼沈紫言紧闭的双眼,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低声问:“那是谁家的轿子?”那婆子笑道:“是状元郎的轿子。”原来是许熙的轿子
墨书想到在空明寺中与许熙的那一次相见,心中稍定,“我去和他们说说。”
那桂花酒的后劲此时才上来,沈紫言只觉得心口突突的跳,也没听清墨书和那婆子在说些什么,只嘟哝道:“怎么不走了?”
墨书见量立刻下了车,走到许熙轿前,同那抬轿子的人说了几句,塞了一块五两的银锞子。那人得了银锞子,又忙去和许熙的贴身小厮说了话。
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撩起了帘子,“请那姑娘过来说话。”墨书忙走了过去,陪笑道:“我们小姐身上不适,急着回家……”许熙一听说沈紫言身子不适,心中大急,面上却是不露丝毫,“怎么了,可要紧?”到底还是失了分寸……
大庭广众之下墨书又哪里好说些什么,只是含含糊糊的说道:“就是头晕。”许熙看着墨书眉宇间并无焦急之色,放下一半的心,忙吩咐众人:“我们退出去”那群人得了消息,忙抬着轿子退了出去。
马车缓缓从狭窄的道路上走过,许熙久久凝视着远去的马车,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打听打听沈三小姐生什么病了……”
车内墨书想到方才许熙的神色,心中微动,总觉得那许熙似乎对小姐十分有意一样……
马车在垂花门前缓缓停下,沈紫言晕乎乎的,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由墨书扶着下了车,进了门,没走上几步,就见沈府的后院里火光滔天,一股股浓烟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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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三章消息(二)
第八十三章消息(二)
熊熊火光中,阵阵喧嚣声飘入耳中,叫人心里一阵发慌。黑色的浓烟弥漫了后院,这黄昏的天空显得十分诡异。
沈紫言按了按跳动的太阳|岤,又睁大了眼,瞧了瞧,确定自己见到的景象不是错觉。
下一刻,她瞬间清醒过来,面色顿时一沉。看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府上又出了幺蛾子了。
墨书不待她吩咐,已快步朝着那浓烟滚滚的地方奔去了。
沈紫言虽然依旧是晕乎乎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可心里却一片清明,“走,我们也去看看。”秋水忙扶着她向后院走去。
半路上遇见墨书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小姐,是马房走水了。”“马房?”沈紫言心内微松,因沈家不许子弟纵情声色,因而马匹只有用来拉车的马,并没有特别珍贵的骏马,而且马房周围十分空旷,若是马房失火,损失也不会太大。
沈紫言走上几步就觉得头晕目眩,暗自懊悔自己不该贪杯,问墨书:“老爷呢?”墨书想来也是打听过了,对此事答得十分顺畅:“许尚书派人来下了帖子,老爷去紫竹轩和人喝酒去了。”
沈紫言听了心里一阵郁结,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马房走水一事,可知道是什么缘由没有?”墨书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夫人已命人将那看守马房的人绑了,说要狠狠打一顿。”“她怎么也在?”沈紫言微微觉得有些错愕,细想了想,已然明白柳氏的意图,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若不是看笑话,就是要提醒我们,她才是主母了。”
说着,已到了马房面前,只见人来人往的,拎着水桶,水满满的在水桶里晃荡,不时倾洒些出来,地面都是湿漉漉的,空气里满是烧焦的味道。
众人见了沈紫言,忙上前来行礼,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让沈紫言走到前方。柳氏已站在那里,高声吩咐几个粗壮的婆子和小厮们提着水桶,端着脸盆来来去去的救火。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见了沈紫言,粲然一笑,“三小姐回来了”眉梢微扬,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沈紫言也是微微一笑,“本欲早些回来的,只是和福王妃说了一会子的话,这才耽搁的,父亲又出去了,没想到母亲独自在家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真是惊扰了母亲了。”特地咬了咬独自二字。
柳氏脸色一僵,眼里是深深的嫉羡,但随即又花开更灿烂的笑容,“谈不上惊扰,我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倒是三小姐回来的迟了。”沈紫言也不欲逞口舌之争耽误了要事,转头吩咐几个婆子用手推车去推着水缸来救火。好在火势不大,不多会便得到了控制。
柳氏柳眉高挑,杏眼微眯,适才沈紫言回来之前,都是她在指挥一切,可沈紫言回来以后,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吩咐那些人,哪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想到此处,就不冷不热的说道:“三小姐真是辛苦,我也该多谢三小姐才是。”沈紫言头也不回,笑道:“这原是我分内之事。”
柳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依我看,这院子的人手只怕是要换一换才好,连个马房都看守不住……”沈紫言瞬间明白过来,柳氏这是想趁机夺过沈府当家的的权力,脸色一点点变得凛厉起来,“这件事情不止要查,还要彻彻底底的查”
此话有如珠玉坠落一般掷地有声,嚷嚷不休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静待着沈紫言吩咐。
沈紫言放开了扶着秋水的手,直挺挺的站在黑色的废墟前,下巴微扬,“今天在马房值守的人是谁?”就有人推着两个被绑住的小厮上来。
沈紫言眉头微蹙,这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来龙去脉,就不管不顾的将人绑了,这还怎么查
那两个小厮跪在地上,浑身斗如筛糠,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想来是柳氏在他们跟前说下什么狠话了。
沈紫言有心缓和下紧张的气氛,就温声问:“你们多大了?”两个小厮怯生生的一前一后答道:“十四岁十三岁”马房算是沈府最不受重视的地方,两个小厮自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只道是自己闯下大祸,不住磕头求饶,口称:“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沈紫言就对墨书使了个眼色,“替他们解开绳子。”此言一出,两个婆子不敢怠慢,忙去解绳子,柳氏顿觉一阵气闷,人是她吩咐绑起来的,现在沈紫言又当着众人的面叫人解开了,她这张脸往哪里摆也就说道:“这两个小厮都是看守马房的,现在马房出了事,自然要找这两个人了,不然,老爷问起来,可怎么交代呢?”
想拿沈二老爷来压自己……
沈紫言笑了笑,“既然父亲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交由我处置,我自然不能违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我们府上待人一向宽和,可不是那寒门小户的,出了事就一味的推诿,这事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谁是谁非,自然会见分晓,若真是这两个小厮的过错,那时候再绑不迟。”
柳氏听在耳中,十分刺耳,只觉得沈紫言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她的意思,冷笑道:“我们三小姐最是有才学的,谁又能比呢?”立刻就有了剑拔弩张的意思。
沈紫言却只是哂笑,竟然没有辩解。柳氏一向自诩才貌双全,又肯承认谁是真有才学的,说出来也不过是气话罢了,见她神色不动,只当是默认的意思,更是气结。
沈紫言的腰挺的直直的,神色里已有了几分傲然,“马房是怎么着火的?”眼睫微微下垂,带着几分大家闺秀自有的从容和优雅。那两个小厮见了这气派,更是惶恐,其中穿蓝色粗布衣裳的小厮结结巴巴的说道:“奴才去了茅房,回来时就见到马房着火了。”
穿青色衣裳的小厮头上已有了豆大的汗珠,哆嗦着说道:“有个姐姐给了奴才一两银子,让我替她去外面买些糕点。”沈紫言知道府上有些丫鬟羡慕外间的新奇物事,自己攒了钱托人出去买也是有的,但事情发生的这样巧,由不得人不联想。
沈紫言眸光微冷,“给你一两银子的丫头是谁?”
青衣小厮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奴才见着面生,本不想去,但是那姐姐说奴才买回来了,给奴才一两银子的赏钱。”买一两银子的吃食,就有一两银子的打赏,沈紫言自知府上没有哪个丫鬟有这样大的手笔,大丫鬟一个月的月钱银子也不过才一两银子,也只有沈夫人,沈紫诺,沈青钰和自己的丫鬟才有这个待遇。
这样说来,那丫鬟要么就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假借买吃食之名想要做旁的什么,要么就是受人指使。联想到方才柳氏的表现,沈紫言很容易将这事与柳氏联系起来。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这次她可丝毫没有打算退步的意思,厉声问那小厮:“你可还记得那丫头的长相?”
那小厮忙不迭点头,“还记得。”沈紫言微微笑了起来,目光从柳氏身上划过,“那么,你就当着我们这许多人的面,告诉我,那丫鬟长的什么样子?”柳氏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
沈紫言看在眼中,唇角含着一股飘忽的微笑,也不看那小厮,只站在原地,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柳妈妈大急,迅速对柳氏使了个眼色,柳氏浑然不觉,只灼灼盯着那小厮,脸上表情晦涩不定,“据我所知这小厮常年帮人出去买东西,兴许是恰巧有丫头让他买吃食也说不准。
沈紫言看了她一眼,更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轻轻一笑,“我们府上的丫头,我念着她们也不容易,对她们找人捎带东西一事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也不知道哪个丫头有这样大的手笔,一出手赏钱就是一两银子的,这可是一等大丫鬟一个月的月钱。”在场众人哪个不是靠月钱过活的,对沈紫言的话都深以为是。
柳氏被驳得无话可说,讪讪然的站在那里,眼里有了一丝慌乱。柳妈妈就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小厮身上,轻手轻脚的就欲离开,却听秋水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柳妈妈,你要去哪里?”
柳妈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身子一僵,只觉得众人的目光都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她身上,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是个滋味,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去看看夫人的茶水好了没有。”方才在现场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是她,现在脸色颓败的也是她,落在旁人眼中自然就有了别的意味。
沈紫言唇角微勾,双眼眯了起来,没有说话。秋水却从她的神色里看见了最大的鼓励和暗示,也就扬声说道:“这会子我们小姐正在审问,知道的,说是妈妈回去看茶水,不知道的,还只当是妈妈做贼心虚了”语气里带了浓浓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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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笑中……
正文第八十四章消息(三)
第八十四章消息(三)
柳妈妈脸色一僵,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为何要心虚?”秋水只是微微一笑,“妈妈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柳妈妈不屑的冷哼:“难道我何时要走,还要和秋水姑娘说一声不成?”沈紫言眉梢微扬,含笑看着二人,没有出面制止。
墨书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看热闹的百合身上,眼里浮现一抹笑意,三步做两步走到了秋水身边,直面那柳妈妈,“秋水怎么说也是我们府上的大丫鬟,难道她问起一声也不能了?”故意将大丫鬟三字咬了咬。果然,眼角余光瞥见百合脸色变了变。
柳氏冷眼瞅着沈紫言,“你就是这样管教你的丫鬟的?牙尖嘴利,唯恐天下不乱,殊不知这样的人最是可恨”沈紫言眉眼动也没有动一下,根本是不想与柳氏在口舌上多做纠缠,吩咐那青衣小厮:“你现在看看在场的这些人,有没有那个小丫头。”直接将柳氏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柳氏扫了眼层层丫鬟婆子,顿觉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只是一时也没有找到别话来辩驳,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目光锐利的似要将沈紫言的背影戳出几个洞来。沈紫言哪里没有感觉,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嚷,除了白白叫人看笑话,并无再多用处。
叫人吃了苦头还说不出来的,才叫真正的苦头……
那青衣小厮得了沈紫言的吩咐,忙站直了身子,目光从那些丫头们脸上一一掠过,看的十分仔细,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沈紫言云淡风轻的站在远处,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脚下的大红色绣芙蓉的鞋面出神,眼角却不时看看柳妈妈和柳氏的脸色。
秋水和墨书二人十分有默契的,一人盯着那青衣小厮,一人盯着柳妈妈,不时交换下眼色。沈紫言看着不觉暗自好笑,她们两个跟了自己这么久,似乎配合的越来越娴熟了,一唱一和的,噎得人说不出话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小厮满头是汗的跑来沈紫言跟前说道:“那小丫头不在这里。”这是原也在沈紫言预料之中,她立刻吩咐默秋,“去拿一副笔墨纸砚过来。”一转头却看见柳氏的眼中已弥漫了一层寒冰,微微一笑,“既然那小丫头不在这里,那就叫秋水将那人的模样画下来好了。”默秋早已取了东西来候着。
几个丫头里面,秋水的手最巧,不止擅长女红,编织小玩意,还会打络子,也会画些风俗画。秋水忙接过墨书手里的东西,自有婆子搬了案桌来让秋水作画,沈紫言就望着那青衣小厮笑道:“你现在就说出来,那小丫头生得怎生一副模样,若是信口雌黄,也无人保得了你了。”
那小厮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汗,忙应了,细想了一回,说道:“那小丫头鸭蛋脸面儿,眼睛细长,眉毛又黑又密,耳朵上吊着两个亮闪闪的耳坠子,穿着绯红色褙子,月白色的裙子。”沈紫言的视线落在秋水的人物画上,又问:“还有没有别的?”那小厮忙道:“那小丫头脸上还有斑,嘴角有一颗黑痣。”
墨书听了,又忙在画好的人物上点了几点,人人都有好奇心,一群丫鬟婆子开始搜肠刮肚的苦思冥想自己可曾见过
名门贵妻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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