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哎……真是舒服啊,我缩在躺椅里晒太阳,惬意的半眯着眼睛哼儿歌。自从漠云回去后,再没有人逼我喝中药了,俺的小日子过得爽歪歪滴。
可我随即又有些郁闷,都好几天了,胸侧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连疤都没留下,只有一条浅到不能再浅的印子。可预知事物的能力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有一丝痕迹,也再没做过昏迷时那样的预知梦,好像我之前能够预知事物只不过是黄粱一梦,如今梦醒无踪。
难道我这个先知还没出山就已经夭折了?
我叹了口气,没了预知能力,也不知道小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司徒姑娘。”
就在我笼罩在在暖暖的阳光里神游太虚快要睡着时,南宫离柔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睁开迷糊的双眼,看见南宫离站在院子门口,双手背在背后。
“南宫公子。”我坐直身子,用手梳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
“姑娘今日的精神还不错。”南宫在躺椅旁的石凳上坐下,面带微笑的打量了我一会。
南宫离今天穿一件浅紫外袍,头发用同色丝带束起,明媚的阳光下越发显得他俊朗的脸温润如玉,招牌式的笑容温暖和煦,总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不知南宫公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我也回给他一个微笑。
南宫离但笑不语,只是把背着的右手伸出来,放了一个小食盒在石桌上。
我打开食盒看,里面是一碟蜜饯,一杯浅黄|色的水,还有两颗长得像大型巧克力豆一样的圆圆的东西。
“在下知道姑娘不喜欢喝中药,所以这几天按着药材把药做成药丸,和着蜜糖水喝下去,不会这么难以忍受。”南宫离拿出药丸,温和地说——
“不管怎样,药还是要吃的。”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两颗“浓缩”药丸,不知道怎么拒绝,这药形状变了味道还是一样的嘛……可好歹人家忙活了几天专门帮我做了药丸,再看南宫离一派温润和气的样子,和他又没这么熟,怎么也不好跟他发脾气闹别扭。
“怎么是两颗?”吃一颗就够我受的了。
“哦,一颗是原来的补血养气的药,还有一颗是治姑娘眼疾的。”南宫离温和地解释。
眼疾?我惊讶地看着他,治我的近视吗?
“姑娘的这种眼疾在下没有遇到过,而且已经患病多年,在下没有把握能治好,不过这药有清肝明目的功效,应该会对姑娘的眼睛有好处。”
我有些感动,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医者父母心吧,我又想起沧州的那个老郎中和德仁堂里的那个和善的名医,他们都是好人呢。
接过药和水,我咕咚一口吞了下去。嚼了两颗蜜饯,我笑着对南宫离说:“你为我这么费心,真是谢谢了。”
南宫离笑得有些腼腆,没有答话,只是把食盒收好,伸出一只背在后面的左手。
眼前银光一闪,我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后吓得差点跳起来。
是凤剑。
经过上次,我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是剑都躲得远远的,凤剑更是让收得好好的,望都不敢望一眼。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南宫离和他手里的凤剑。他现在又把剑拿来干嘛,我可不想再吐血了……
“司徒姑娘不用这么害怕。”南宫离见状笑道,“老先生一个月前曾去信给家父,说司徒姑娘会在麒趾寺因为血灵珠与凤剑秉性相抵而受伤,希望在下能带着灵药前来救治。”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老先生还说,若是姑娘能挺过来,那说明姑娘能同时承受血灵珠与凤剑的力量。现在姑娘再拿凤剑,应该会没事了。”
我看着南宫离温和而期待的样子,再看看桌上的凤剑,犹豫不定。我可不能再吐血了,我的血液库存量是有限的啊,再吐一次估计就真的要挂了……
内心激烈挣扎了半天,我终于经不住帅哥温柔凝视的“诱惑”,颤巍巍的伸出手,迅速碰了一下剑身,又像被烫到一样立马收回来,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不过……好像没什么事啊……我看看凤剑,再伸出手,把它拿起来。
剑在手里,胸口又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感,不过只有一点点,我便没有放下剑,只转头对南宫离说:“胸口好像还是有点疼。”
南宫离正被我刚才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听了我的话,收了笑意凝神想了一会儿——
“再适应几日,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我将信将疑的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爷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南宫离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的心一沉到底,老家伙在搞什么,玩捉迷藏吗……
“那南宫公子知不知道关于血灵珠或者是老爷子的师妹的事呢?”我记得他那天说他老爸和老爷子是至交来着,不懂他会不会知道一些事。
“老爷子从来没和我说过,我的能力也不够知道这些。”看到南宫离有些疑惑的眼神,我急忙解释。
“在下并未了解太多,只是听家父简单提起过。”南宫离想了一会儿说。
“对于血灵珠,在下知道的并不比姑娘多。而关于司徒瑶前辈,”他话题一转,“姑娘拿血灵珠时应该见到冷寒玉了吧?”
冷寒玉?我想了一下问:“就是那块白色半透明的石头一样的东西吗?”
“是的。”南宫离点头接着说,“那冷寒玉里封了一块水镜。”
水镜?……就是我那时看到的镜子吧……
“水镜也是巫族的一件邪物,它和血灵珠同时重现于世,当年司徒瑶前辈耗尽全力才将其封于冷寒玉里,而惠德大师却只将血灵珠封在了冷寒玉外。”
“那……老爷子他师妹就是因为这样才去世的?”
“嗯,据说司徒瑶前辈在封印了水镜后就仙逝了。老先生悲痛欲绝,整整一年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
难怪老爷子不在屋里放镜子,是怕这样会想起他师妹吧……
“老爷子,是不是很喜欢他的师妹?”我又想起那时老爷子恍惚的眼神。
“应该是的。父亲曾提起过,老先生为他的徒弟起名若瑶,就是为了纪念司徒瑶前辈。”南宫离看着我说。
司徒瑶……司徒若瑶……我不禁想起以前老爷子叫我瑶丫头时眼里我不懂的温柔神色,原来是这样吗?老爷子果然是有不为他人所知的一面呢。
“在下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南宫离说完又带上了一贯的微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亦微笑,随后又看着他欲言又止,“南宫公子……”
“姑娘有话请讲。”
“那个……以后我能不能不叫你南宫公子啊?”和他说了这么几天的话,公子来公子去的绕死了,真是难受。
南宫离有些惊讶,奇怪的看着我。
“呃……其实,我不太喜欢守这些礼数,说话也随便,要老是和人这么正经的说话我会憋得慌。”我一脸无辜的朝他笑。
“那……在下字子安,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叫在下子安。”南宫离想了想又温言笑道。
子安……我感觉有些黑线,不甘心的再问:“没有其它的叫法了?”叫子安也觉得别扭……
“这……那姑娘想怎样称呼在下?”南宫离的脸上有些无奈了。
“嗯……”我看着他好脾气的样子,开始邪恶地笑。
“不如叫阿离吧?”
南宫离的脸好像在抽搐,我心里有些没底,不会是玩笑开过头了吧,本来还想叫小离子的呢,不过这位可是典型的古代绅士啊,要把他吓跑了我的病谁治啊……
“呵呵,我开玩笑的,南宫公子千万不要介意啊。”我干笑着说,看南宫离一脸惊愕不解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悔开这个玩笑。
这时一个小和尚端着一碗粥出现在院门口:“司徒姑娘,你的粥好了。”
我连忙跑过去,他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正尴尬得要命。
“谢谢小师父,麻烦你跑一趟了。”我朝那小和尚甜甜一笑。
“不……不客气。”小和尚红着脸转身便急急的走了。
呵呵,这里的小和尚还真是纯洁,冲他笑笑都会脸红,太可爱了。我捧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红豆粥,乐滋滋地踱回椅子上。
“姑娘好像很喜欢喝赤豆粥。”南宫里看我享受的样子微笑着说。
看样子他是缓过来了,我松了一口气,也笑道:“是啊,在我的家乡,这叫红豆,也叫相思豆。”
说完想了一下,我又随口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好诗。”南宫离赞赏地说,看向我的眼光里多了些其它东西。
“不是我做的。”我一耸肩答得也干脆,经过漠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可不想再剽诗窃词的惹人注目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用得心里虚得慌。
南宫离愣了一下,又笑道:“姑娘果然很特别。”
这话好像很耳熟啊……
“其实,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若瑶,也可以叫我玖月,是我的小名。老是叫姑娘听着多别扭啊。”
“这……不太妥吧……”南宫离有些为难,如此直呼一个才相识不久的女子的闺名,于情于理都太过唐突了,为何她竟能如此不避讳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唉,就这么坚守礼节吗,都来了这几天了还是一直彬彬有礼的,没意思了……我郁闷地用手压下被风吹起来的头发。
“姑……呃,若瑶……姑娘一直都不梳发髻的吗?”南宫离看着我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犹犹豫豫地问道。
我的老天,好不容易叫若瑶了后面还带个姑娘……我无奈的看着他笑:“真的不能把姑娘两个字去掉吗?”
南宫离脸上有些尴尬的红晕,我不想为难他,便转移了话题——
“我不会梳发髻,就这么散着吧,反正也方便。”我笑得有些无赖。
“呵呵,转世天灵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呢。”
略带惊讶的端详了我一会儿,南宫离又温和地笑着说。
离开麒趾
“若瑶,该吃药了。”南宫离温和的声音准时响起。
我很欣慰,别扭了几天后,南宫离终于不再叫我“姑娘”了,真是可喜可贺的巨大飞跃啊……我吞着药丸,想着怎么才能让他接受阿离这个称呼。
南宫离来这里也快有一个月了,一直悉心照料我的起居。漠云似乎很忙,其间只来了两次,呆的时间也不长。第一次来,他见我已经能拿凤剑了,就兴冲冲地要和我比剑。可本来他就比我厉害得多,又加上我太久没有练剑,结果完全变成了他在逗我玩儿,跟逗小猫一样。我自尊大伤一气之下就撇下他回房睡大觉。
第二次来他听到南宫离叫我若瑶,脸立刻黑得可以和厨房铁锅底媲美。扔下鸿妍送给我的琴,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我总结他那是嫉妒。真是小气,准你叫我若瑶就不准别人叫啦,真是……
“阿离,你也还没有小朗的消息吗?”我咬着蜜饯,闷闷地问。
漠云一直没有告诉我小朗的消息。老爷子也就算了,可都这么久了,小朗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我也不清楚,司徒公子到了灵山不见老先生,自然就会回来的。也许他们现在还在路上。”
南宫离听到“阿离”两个字脸上依旧抽搐了半天才回答我。
最后一次预知的事,就是小朗他们会平安到达灵山。小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却又感到有些不安。
“洪水已经退去,路上的流民也已经减少很多,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启程回永安了。”
我点点头,近几天已经有人传言转世天灵住在麒趾寺,许多人便都向这里涌来,在山下嚷着要见我。惠普为此头疼不已,却又只能把人拦在山脚下。不管小朗有没有回来,我都还是先离开避一避吧。
唉,我都已经不是先知了,还见什么见啊,真是扰人清静……
以前刚到灵山上时我就常常躲在一旁看老爷子和那些来访者谈话,可除了那些纯朴老实得可爱的老百姓,其他人一律让我觉得反胃恶心。装着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其实内里还不都是一样,虚伪而势力。癞蛤蟆还要装天鹅,想着心里都泛酸,也难怪老爷子最近这两年见的人越来越少了。
想着以后要应对那些趋炎附势满脑子权势利益的丑恶嘴脸,我忍不住心里烦乱。以后我该怎么办啊……
心里郁闷,我抱起琴心不在焉地弹着,也不知道自己弹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停下来休息,却看见南宫离坐在我对面,脸上有悲凄之色。见我停下来,他才缓缓地问道:“若瑶弹的什么曲子?怎如此凄凉?”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刚才弹的是那首琵琶曲。
“是我家乡的一首琵琶曲,我不会琵琶,所以就用琴来弹奏。”
“曲子不错,就是过于悲凉了。”南宫离思索了一会儿评价道,“不适合你弹。”
我有些失笑,为什么不适合我弹,我长得就这么乐观吗?
“那我再唱一首不悲凉的歌给你听吧,我很喜欢的。”
勾勾琴弦,我轻轻唱道——
想着拿着一种月色笑成一弯
傻傻望了你一晚怎麼看都不觉烦
爱自己不到一半心都在你身上
只要能让你快乐我可以拿一切来换
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
只有你跟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
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
没有你我怎麼办答应我别再分散
这样恋著多喜欢没有你我不太习惯
这样恋著多喜欢没有你我多麼孤单
没有你我怎麼办
答应我别再分散
……
喜欢这样的感觉,淡淡的欢喜,浅浅的忧愁,虽然有些小女生,但却莫名的让人心动。一曲唱完,却见南宫离脸色迷离,思绪好像已经不在这里了。
拜托,我唱歌就这么没水准吗,听着都能走神?太不给面子了吧,我脸色一沉,正要开口抱怨——
“若瑶可是有心上人?”南宫离脸上的淡淡惆怅好像是失望。
失望什么,因为我唱的没有你期待中的好听吗?
心里嘀咕着,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啊,这是我家乡的一首情歌,我很喜欢,所以就唱了……我唱得不好吗?”
“怎么会,若瑶唱得很好啊。”南宫离一扫脸上的失望,连忙微笑答道。
“那你什么表情啊,刚才还走神……”我不高兴的嘟囔。
“抱歉,在下刚才失态了。”南宫离歉意地对我说,“刚才听着歌就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感情非常好。”
伉俪情深?我笑了:“哦?那你很幸福嘛,家庭和睦哦。”
南宫离听后脸色却有些伤怀:“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啊……说错话了……
我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南宫离又恢复了微笑,“父亲很爱母亲,只娶了母亲一人。母亲去世后,父亲也没有再续娶,还常常拿着母亲的遗物出神……”
在古代这样三妻四妾极为普遍的地方,竟能为一个女子专情这么多年,可见他的父亲对他母亲的确是用情致深了。
“你母亲虽然去得早,不过能得到你父亲如此的专一深情,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她若泉下有知,也一定会高兴的。”我看着南宫离笑着安慰道。
“嗯,父亲就是因为母亲的去世才学的医术……”
南宫离点头还想说下去,门外却有人敲了敲门——
“公子?”
听到有人找,南宫离朝我笑笑,起身出去。
门外的交谈声响了一会儿,南宫离走回房里,笑容温和又无奈——
“看来,我们得尽早离开了。”
原来,山下已经闹得不太像话了,惠普只好派了一些弟子日夜守在山下寺门。好像朝廷听到动静,也准备派出一队京城守卫保护寺院。
真不知道原来我如此有影响力啊,那些人都快赶上现代的终极疯狂粉丝了……我哭笑不得,看向南宫离——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收拾妥当,如果若瑶可以的话,明早就可以启程。”
“那就明早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第二天清早,我们就在寺院后门和惠普方丈告别了。
“在下打扰了这么久,给大师添麻烦了。”南宫离彬彬有礼的向惠普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惠普忙扶起他:“南宫公子不必多礼,还请公子以后多多照顾司徒姑娘了。”
说完笑咪咪的看着我,像个慈祥的老
陌上花已开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