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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3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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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作者:未知

陌上芳菲尽第32部分阅读

乎想看得更清楚。但随后又有下属上前跟他禀告什么,他撤回了目光。

石袋扔到滚滚洪流中犹如小石沉海一般,转瞬便无踪影。粗麻绳口袋本来就数量有限,若是再现代还能加紧生产,可在生产力极不发达的古代就麻烦了。估计数量已经不多了,高衍便指挥着军士和征夫们推着用铁链拴起的巨石前往堤坝,口中的号子在风雨河水咆哮中雄壮高昂。

巨石滚入,众人在岸上如拔河般死死拉住,但洪水迅猛,竟然拖下一队人如水,顷刻便消失在水面。

我急得直跺脚,突然听得有人在身后喊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沈敖。

“沐姑娘,这里太危险,王爷让我赶紧带你离开!顾夫人呢?”

“顾夫人要见王爷,谁都拦不住,只好带她来了。你回去禀告王爷,她没事,在车里等着他呢!”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答道。

“沐姑娘,请你跟我离开!”沈敖见我仍望着河堤,有些焦急地催促。

我忧心地望着滚入河中又不断被冲走的石块,答非所问地说:“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找些大家伙来堵住决口!”放眼望去,眼前的稍大物件惟有来往推土小车和远处运送货物粮食的军用马车。

“沐姑娘,你还是赶快离开吧,王爷的命令”沈敖蹙紧眉头看我。

“我还没那么脆弱,你们这么多人不都在大堤上么?没事,王爷要怪罪你,你让他来找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现在早一刻挡住洪水,下游就少淹没几个村庄。没时间了!把你令牌借我一用!”我对沈敖催促道。

“这,可是”沈敖犹豫片刻,似下了什么决心,随即解下令牌递与我,我感激接过:“谢谢!”随即转身奔至一个略高的小土坡,“奉睿王之令!”我将令牌高举至头顶,对着来往的军士高声道:“王爷有令,用铁锁链将所有军车和小车连起来!即刻行动!快!我们只有一柱香时间!”

沈敖在身后惊诧地望着我,我却来不及解释太多,扯上他:“你也一起帮忙!”

除去继续搬运石袋的征夫,众人同心协力,不过半个时辰,一堆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就已绑成。

一众人喊着号子,将那个庞然大物推向决口。车上、车与车之间都架实了剩下的石袋和一些石块。

连成一体的车辆滚落河中,撞击在高衍先前带人投下的巨石上,半数粉碎断裂,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连在一起,这些残骸支撑着那些架实期间的石袋,洪水被堵住了一部分,决口的水流变小不少。

决口对面,高衍又下令众人往河中不断投掷石块,越来越多的石头堆积住,洪水渐缓,决口终于堵住了!

我高兴得一跃而起,压根就忘了此行的目的。

青黑的天空中几道惊雷远去,雨也渐渐小了,我将令牌还给同样高兴不已的沈敖,抬头便见高衍踏着刚堵好的沙石堤大步向我行来,目光沉郁,脚步稳健。这才想起还有个顾梦瑗,心往下一沉。

暗夜沉沉,身畔洪水咆哮,脚下泥水横流,此刻我们浑身湿透的二人就这么静静对峙着。

“谁让你来的?”他冰冷的声音里竟有点点焦灼。

我满不在乎地望着他的眼睛:“你的鲜花要见你。”

“我问谁让你来大堤上的!”高衍一蹙眉有些不满。

我心头一紧,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关心我吗?但还是一仰头答道:“我让我来的!”

高衍训斥道:“胡闹!这种地方岂是女人可以来的地方!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离开?”虽然生气,但是他眼中多了些紧张和担心。

“你凶什么凶?这怎么不是女人可以来的地方了,你就是大男子主义严重!我告诉你,女人能做的事情多了!”我回瞪他说道。

高衍压了压怒火,点头道:“好,我不管你不要命地瞎跑。我现在问你,梦瑗在哪里?我让你好好照顾她,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我长舒了口气,果然是我多想了,他根本不担心我的死活,而是在关心顾梦瑗,这么想着抬手指向马车的方向:“喏,她在那里!”

高衍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往顾梦瑗所在的马车行去。

一幕百里寻夫的感人故事,最后在两人的相拥中结束。我怔怔站在已经渐停的雨中,长长叹了口气。

顾梦瑗坚决不肯离开高衍,死活都要和他在一起。顾梦瑗的倔脾气一上来,高衍都没有办法,只好随军带着她。又是吩咐我照顾好她,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

我没有办法,无奈地领了命,要不是想早点离开这个时空,我才懒得听他的话。顾梦瑗想除掉我的原因是怕高衍对我旧情重燃。只要他继续对我凶,我继续对他视而不见,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对我的关心,我时不时就过敏了,很是无奈哈哈大家的关心让偶好开心呢,偶会注意身体滴,继续奋战写文回报大家~

今天修文,好几个地方不满意,重新写了一下,所以又更晚了,不好意思呢~

☆、平安堰

两天后,高衍又率军赶往了沧河上游,我在马车里照顾着顾梦瑗,一路上难免有士兵猜测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不知内情的人,只知道他带了爱妾,搞得他跟一天离不开女人似的。

我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地想活该高衍毁名声!

沧河岸边,放眼望去,四野房屋倾塌,正是青苗成长时的农田悉数尽毁,残梁断椽埋没在鲜红的淤泥中,一片触目惊心的破败之景。

扎营下来,我出帐篷给顾梦瑗去取清水,刚好听到了站在河边的高衍和宇文璞的对话。

高衍负手身后,极目四野,痛惜道:“此处本是良田万顷的平原,可每到夏季便水患频发,鲸吞良田,侵扰民生,百姓流离失所。”

宇文璞摇头:“唉,这江河交汇处既占了冲积平原的好处,也难免遭到洪水冲刷。须得治水才行。”

高衍点头:“我来此三年有余,请专业工匠修筑的堤坝不下数十座,奈何还是阻挡不住洪水侵袭。”

我也长叹一声,转而望着江河分流处的小沙洲,突然有了灵感,想要开口却忍了忍,转身走了。

入夜,高衍在用布帘隔开的外间帐篷同宇文璞和齐颂等人商量沧河水利之事。我和顾梦瑗在大帐里间,她不知睡着没有,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我坐在旁边的地铺上,高衍他们的谈话一丝不落地都听到了耳中。

夜深了,高衍才散会让众人回去,听那意思是明天要请几个工匠过来。

过了很久,他依旧没有进来,还在外面点着油灯做着什么。我转出帘布,看到他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在翻看着一本书。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头,习惯性地蹙眉。说习惯性,是因为我发现他只要跟我说话,必然是要皱眉头的。

“你出来做什么?回去照顾好夫人。”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要治水,得因地制宜。”

他很诧异我突然说出这话,扬了扬眉毛,摇头笑道:“进去睡觉吧!我再看会儿书。”

我见他根本不在意我说的话,便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兀自道:“治水可以堵也可以引。就像是梳头发,如果下面打了死结,你一味地揪紧往下拉,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揪痛头皮,扯断一部分头发或发尾。但如果你上梳梳下梳梳,上下都疏通,不但很快就能梳开了,而且还不痛。”

高衍听得入神,蹙眉望着我,像是思索什么。

我继续道:“沧河河道泥沙淤积,何不用引来治洪。今天我发现沧河和支流分界的地方,有一个小沙洲。那个小沙洲就是关键,我们可以利用沙洲将洪水分开,一面疏通河道,一面分流洪水,不至于让夏季洪水全都奔沧河下游去了。”

高衍眼中一亮:“好主意!”但随即审视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摇头:“这哪是我想出来的,书上学的,都是前人做过的事。”我可不敢贪功,更不敢把这功劳从李冰父子身上抢过来。

高衍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住我:“我几乎看遍了所有的水利书,但是从来没有看见你说的这种方法,你那本书在哪里?可否借我一阅?”

我低头看着潮湿的地面不语。那本书是有啊,高中地理课本,可惜我想借你也借不了。

半晌,我抬头,发现他仍目光熠熠地看着我,还在等我的回答,想了想说道:“那本书本来是在的,在乌月离,不过估计已经被毁了。”

虽然我撒了个谎,但高衍明显有一丝触动。是的,提起乌月离就像是揭起彼此的旧伤疤一样,他没有再问。

帐篷里的气氛一时让人有些窒息,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嗯,那个,我说的只是一个大体的想法,但是具体实施还要跟工匠们商量,包括沙堰的形状、大小都要计算好。”

高衍点头:“好,等明日工匠来了,你们仔细商量。”

屋里又陷入了安静。高衍静静地看着我,三年多来,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平静的目光看过我,虽然那目光中还有一丝探究和疑惑。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我这样是在帮他吗?当然不是!我肯定地回答自己,我是在帮那些流离失所受苦受难的人!这一路上,这种惨象实在让我印象深刻。我渐渐架不住他的目光,正在这时,帘子里面的顾梦瑗又低低地呻吟起来。

高衍像是从迷梦中惊喜,撤回目光,急忙起身走向里面。不一会儿,高衍安抚着顾梦瑗,哄她睡了过去。他转出帘子,见仍杵在原地的我游神的我,有些不解:“你还不去睡觉,明日还要和工匠们商量事情。”

我往里间走去,躺在湿漉漉的褥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连日大雨,虽然铺了草垫和褥子,但从潮湿地面渗上来的潮气仍让人睡得身子发凉、关节酸痛。

半夜,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推我胳膊。我睁眼,朦胧中看见是高衍。他说:“到床上睡去。”

我很诧异,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微微蹙眉,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到床上睡去!”

我还犹在震惊中,他已把我打横抱起,放到了顾梦瑗的身边。我下意识挣扎,他瞪了我一眼,那种感觉很奇怪。多久我们没有过身体的接触,我甚至能隔着薄薄的中衣感觉到他的心跳。黑暗中,他黑曜石般的眸中像流淌着一湾看不清的泉水。

我侧首避开他的目光,他也收回目光,不由分说地给我盖好了被子。自己利索躺到了我刚才睡的地铺上。

床上果然舒服,被窝里干燥暖和,甚至还有他身上的余温。顾梦瑗在梦里紧紧地向我靠来,我觉得很尴尬,这算什么?

高衍低低说了一句:“你老是哼哼腰疼腿痛,不要影响了梦瑗睡觉,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我恍然大悟,我刚才说梦话了?看了看顾梦瑗,一张脸被白色绷带裹住,看不见表情,但是听得出她的呼吸平稳缓慢,似乎并没有像高衍说的,被我说梦话吵醒了。

“我不和她睡一起!”我压低声音说着,一骨碌爬了起来。

高衍无赖道:“你难道想下来和我一起?”

“你!”我气结,“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我跳下床,想绕过地铺往帘外走去。高衍伸手将我往后一拽,我便跌倒地铺上,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后脑勺撞上他的下巴,我顿时惊呼出声。

顾梦瑗被惊醒,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引人遐想的画面。

我又怒又羞,反手便给要给高衍一巴掌,高衍将我的手架住,也不管顾梦瑗了,拉着我便出了帐。

“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他对我说道。

我挣脱他的手:“你有完没完?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才不听你的,我要回去睡觉。”

高衍转头露出得意的一笑,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钻入捕鸟笼子的小麻雀:“去吧!地铺今晚是我的了,你要是还想和我抢......”

我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可是我真的很生气!我走还不行吗?我现在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个人,于是我转身拔腿就跑,仿佛只有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才能驱散心中的郁结。

奔出很远,已远远看不见了营地,心却愈发茫然,终于跑累了,寻了处灌木高地倚树坐下,对着远处静静发呆。

四周一片漆黑,我木然坐着,并不觉害怕。望着青黑的天空,渐渐有些疲惫,眼皮也开始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树桩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高衍叫醒的,身下柔软干燥的被褥告诉我,我绝对不是靠在树桩旁,也没有睡在地铺上,而这张床也不是顾梦瑗睡的那张。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忍住了发问,蹙眉瞟了高衍一眼。

高衍把一套军服扔到床边,淡淡道:“走吧,工匠们来之前,我们先去看看地形。”

这套军服有些肥大,我穿起来,活像个小丑。高衍这样做,应该是方便我待会儿去见那些工匠吧。

出了营帐,发现沈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终于忍不住偷偷问道:“昨夜那个疯子去哪里搞的床?”

沈敖听我说那个疯子,有些尴尬又有些想笑,但还是低声告诉我:“王爷将废弃的木船劈了,现搭的。”

我恍然明白,难怪那床有点不稳,还有点歪。只不过这么说,昨晚,他一直没睡?

高衍似乎听到了我和沈敖在后面小声说着什么,回头望了眼沈敖吩咐他不必跟来,就他和我就行。沈敖领命,悻悻地回去了。

天边有一层薄薄的浅橙色朝霞,高衍带我划着小船到了河中的沙堰,然后精神抖擞地不断同我分析那个沙堰的形状有什么特点,一起考虑到河畔的灌溉。

这一晚上他就想出了这么多?我疑心他昨夜是边做床边想问题,仔细看他眼里果然有血丝,兴许真是昨晚一夜未眠。我想着,又自嘲一笑,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我帮他想出治水的好办法,他这么做全当时报答我了。

回到营帐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们一掀开帘子,便见顾梦瑗戴着面纱斗笠跪在地上。

高衍急忙去扶她:“梦瑗,你干什么?地上湿,你快起来!”

顾梦瑗却一副凄切道:“王爷,妾身没能尽好为人凄室的责任,即没有为您生下一男半女,又不能再用笑颜讨得王爷欢心,更没能揣摩王爷心意,为您解除烦忧。妾身实在没用!”

高衍蹙眉望着顾梦瑗,我不耐烦地瞅着她表演,顾梦瑗如果还敢使什么阴招,今天就撕破脸皮说清楚吧!

“好了,我知道你为我好,先别说了,起来!”高衍一把将顾梦瑗从地上抱起。

“请王爷听妾身说完。”顾梦瑗坚定道,“妾身也知道,王爷有些喜欢沐姑娘,不必顾忌妾身,王爷想纳便纳了她吧。”

我一惊,冷笑一声,随即镇定道:“不劳夫人为我做主,嫁娶一事,此生我沐素华已经不做任何想法。我早就打定独身的主意!”

高衍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身子微微震了震,对顾梦瑗道:“你别瞎想,现在养好身子要紧。”

“王爷......”顾梦瑗正要说什么,突然门外侍卫来报:“王爷,工匠们已经到了。”

我没有看顾梦瑗,直接折身出了营帐。

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梦瑗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知道高衍说什么安抚了她。我没有太多功夫去想她想干什么,治水成功,我就要离开了,随她怎么闹吧!

随后的两天,我把想法跟工匠们说了,大家反复商议,然后不断修改,沧河沙堰图终于出炉了。

我跟高衍讲述了我们的设计意图。在目前的沙洲上进行扩建,这个扩大的沙洲,以竹笼装卵石累积为分水鱼嘴,在鱼嘴分水堤的尾部修建泄洪道,整个沙堰歪向沧河的支流,以便于洪水从沧河河道分流到其支流,同时还能让兼顾了沧河沿岸的灌溉,借此修建一批水利灌溉工程,发展两岸农业。

高衍即刻下令,等洪水一过,就开始修建沙堰。众人退下后,我还在高兴中没回过神来,这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就是提供了点想法,具体的设计和计算都是那群勤劳勇敢的工匠们!只是一想到自己可以为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做一点事,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

正兀自乐呵,想象着以后两岸瓜果飘香、丰收田野的情景,就察觉一个人影笼罩在身后。一回头,正对上高衍熠熠的黑眸。

“谢谢你!沧河沿岸的百姓都会记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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