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作者:未知
莫妃第52部分阅读
刻回答,一直到一众迎驾的羽林卫整编列队,肃立在宫门前,唐子俊才看着高大的宫门,缓缓道:“打仗和江湖打架不同。自己人若是不服从军令。有时候比敌人更可怕。为了让将士们都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自己人,自然要早些杀掉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莫非觉得有道理,却忍不住心寒。只是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宫门已开,圣驾隆隆而出。
……
十月初十。朝阳才在天边吐露第一丝光芒,繁复而隆重的圣驾长队便沿着官道,从皇宫发往朱雀台。仪仗队伍前后拖了近六里地,密密麻麻的人群,拱卫着正中间那辆贵气十足的大型马车,看上去声势惊人。
央都城的百姓们跪在官道两旁,隔着严密的护卫队伍,恭恭敬敬地向这皇帝的车驾磕头,口中不停的山呼万岁。待车队行过,百姓们大都存了多沾些吉气、贵气的心思,默默跟在最后面的护城军和羽林卫队伍后面,往者朱雀台跟去,于是,队伍便愈加的长了。
慕容云随今日穿了繁重的朝服,骑在一匹白马上跟着皇帝的车驾缓缓而行,神情肃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辆较小的马车里,坐着公主李渔,李渔身后的马车里则是慕容蓝。莫非留意到慕容蓝的马车旁跟着一个骑着黑马的男子,那男子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唇周留着髭须,神情坚毅,眼中精光灼灼,样貌竞和李柚有四五分相似。莫非心道这人必定就是亲王李佳。自行驾出发,他在皇帝车驾旁留了不足半个时辰,低头向车内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溜到慕容蓝车旁,一直跟随,时不时向车里说几句什么,也确实是个痴心的。只不过莫非也注意到,慕容蓝至始至终都没有掀开过窗帘。
一行车驾行得极慢。唐子俊和身旁的副将交谈了几句,便带着莫非越众而出,拍马来到圣驾马车旁边,朝慕容云随点了点头,便对着马车里道:“皇上,马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移驾。”按惯例,行驾要接受百姓朝拜,行进速度异常缓慢,东山上还有数千台阶,为避免错过吉时,皇帝一般会在中途微服换马而行,先行上山。行驾则在百姓的簇拥下缓缓行至东山营帐。
李柚在车内应了一声,紧接着,车帘便被万公公掀开,唐子俊瞬间出手,接过李柚的手,一把将他接到自己马上,然后唐子俊身形一轻,便跃上莫非身旁的一匹空马。一切动作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阻滞。行驾还是缓缓而行,李柚已经一挥马鞭,策马前行。车驾旁近身保护的羽林卫连忙策马跟随。
三年过去,李柚依然是坚毅冷厉的样子,仿佛丝毫不曾改变。他的嘴唇轻轻抿着,神情间不经意透出一股威压之意。只是三年未见,尽管莫非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看见李柚翻身上马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涌起了极复杂的情绪。一丝酸涩,一丝相思,一丝不安,一丝惘然。李柚啊李柚,你已经忘记莫非了吧?就如同当年对待莫名一般!你天生,便是如此薄情么?
唐子俊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莫非,莫非连忙回望他,异常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唐子俊略微安心,又看向慕容云随,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和自己一起。于是三人带着一众羽林卫,跟了上去。
此时不知道李佳在慕容蓝车窗便说了什么,慕容蓝蓦然掀开窗帘望李柚策马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皱起了眉。最后狠狠白了李佳一眼,竟然出了马车,然后伸手,被李佳一把拉上他的马匹,两人共乘一骑,朝前方追去。
……
李渔似有所觉的掀起车帘一角,却只看见两人一骑已经策马走远。典伊见李渔的模样,问道:“奴婢去给公主找匹马来。”
李渔摆摆手道:“皇上要亲自上数千台阶,自然要先行离去。我身为长公主,又不用上朱雀台,自然要在行驾里压阵。”说着整理了一下本就不乱的容颜发鬓,淡淡道,“将帘子打起来,让百姓们远远也可以看见,本公主还在。他们自然会认为,皇上也还在。”
典伊轻轻一叹,心想若不是太后突然薨逝,长公主要守孝三年,此时已经是慕容府的主母,在芙蓉城管理上下产业,又哪里会在这里受这份罪,还要被那些不知轻重的奴才们暗地取笑。她一面想一面打起了帘子。便是隔着重重护卫,她依然可以清晰的听见,百姓们远远的惊呼:“快看啦,那是长公主殿下!”
“是啊,她在向我们招手呢。”
“哥哥,再把我举高一点,我要看长公主殿下!”
“妹妹,看到了么?是不是和仙女一样?”
“长公主殿下长得可真美。”
“……”
听见这些议论,典伊的心情稍微好点。其实百姓们隔得远,哪里看得清楚李渔的样貌,不过是看着锦衣华服起哄罢了。典伊才不管这么多,只要是夸奖主子的,她就打心眼儿里高兴。她笑着想:“今年守孝期满,公主殿下也该出嫁了。唔,我自然是要跟着公主殿下去慕容府的,不知道那里的下人们好不好相处……”典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跟着行驾缓缓往东山而去。
……
唐风儿没有随行圣驾的资格,所以他此刻正远远的缀着大部队。没走多远,便感受到了另一只眼睛在他身边不远处缀着马车,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他们两人的气息和隐匿方式太过类似,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唐风儿皱起了眉头,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不远处的完颜霜霜也有所觉,快速掠到唐风儿身边,低声道:“修的是冰寒真气,擅长的应该是凝水成冰的暗器。应该是你们唐门的冰魄功法。”她看着唐风儿,问道:“是谁?”
完颜霜霜都能看出来的事,唐风儿自然早已看出来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完颜霜霜的话,而是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些波澜,对方丝毫没有掩饰气息的打算,看来对自己毫不忌惮,甚至还有意挑衅。唐风儿扣紧手上的森荒镖,对完颜霜霜道:“去追唐子俊,告诉他,唐烈来了。”
完颜霜霜显然听过这个名字,心中一惊,再不迟疑,身子在空中舞了一个极小巧的花舞,便没入道旁林间,再也看不见踪影。
唐风儿嘴角略略一扬,冷声道:“死叛徒,竟然敢来央都城!当我是死人,还当唐子俊是死人么?今天便叫你来得走不得!”
突然,唐风儿心中一寒,他想到一件事,唐烈做事向来狠绝,不留后路。唐烈隐匿多年,突然敢来央都城,而且还是唐子俊在央都的时候明目张胆的来了,那么必定是有什么让他值得用命去赌的原因!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者说,是什么人值得他搏命?
唐风儿越想越是心惊。他再不耽搁,提起身法朝东山奔去。只是奔出几步,便被一股阴寒之气锁定。唐风儿无奈,只得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去。
第二一一章祭天大典(中)
圣驾一行有条不紊地缓缓往东山移动,行驾之后,远远跟着上万虔诚而狂热的民众,一眼望不到头。羽林卫和护城军大部分布防在东山营长和朱雀台,紧紧保护行驾队伍的不过六千骑。但羽林卫和护城军神色间只是淡然平静,眼神时而警惕的望向四周,并没有太过紧张。因为他们心里清楚,皇上已经在唐统领的保护下先行去了朱雀台,他们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对于唐统领的实力,不仅是羽林卫,便是护城军上下士卒,都有着十足的信心。只要皇帝安全,便没有什么事足以让他们动容。
……
莫非和慕容云随一左一右策马跟随在唐子俊身旁,三人紧紧跟在李柚身后。李柚身前又十余名重甲骑兵开道,身后则是一千余轻骑紧紧相随。而在一千余轻骑中,又不伦不类的混着两人一骑的奇怪身影,不是李佳和慕容蓝却又是谁。轻骑校尉本要呵斥,看清两人的样貌却又将话吞回肚中。这两人一个亲王一个郡主,并不是他能招惹的,他皱一皱眉,拍马赶到唐子俊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唐子俊略略回头,正迎上慕容蓝炙热的眼神,心口一紧,连忙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挥手让校尉退下,仍然若无其事的拍马前行。
莫非注意到唐子俊的异样,目光从前方李柚的背影上收回,低声问了他几句。唐子俊怕她回头看见慕容蓝,连忙岔开话题。和她扯了些旁的话。慕容云随冷眼旁观,心里清明,不由摇头一笑,却也不点穿。
慕容蓝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唐子俊的身影,见唐子俊回头。一个激灵,想起自己和李佳一骑,顿时如坐针毡。恨不得翻身下马,只是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就看唐子俊置若罔闻的回过头去。仿佛她只是空气一般。慕容蓝一阵气闷。又见唐子俊继续和身旁陌生的羽林卫说话,想起李佳的话,不由疑心更甚,冷声问道:“亲王殿下,你确信唐统领身旁那羽林卫是女扮男装?”
李佳感受着满怀的温香软玉,正自心中一片柔软温润,耳边突然听见慕容蓝清冷的质问,心中微微一酸。继而温和一笑,柔声道:“唐子俊身旁那人叫杨顺青,本来没什么可疑。可是杨顺清前几日告假回乡。按时间和路程计算,无论如何也不会突然出现在央都?而且。据回报,那人从一出现,便一直跟在唐子俊身旁,唐子俊对他更是和颜悦色,关怀备至。郡主殿下说说看,若非女子,咱们羽林卫中可有人叫唐统领如此重视?”
慕容蓝听着李佳的话,一直皱着眉思索,总觉得抓住一些想法,却又不能清晰。心中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李佳在唐子俊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件事皇上知道么?李佳对李柚很是忠心,只怕这事是皇上默许的。皇上一向信任唐子俊,为何要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慕容蓝突然抬起头,目光望向唐子俊身旁的慕容云随,心中震惊:“不可能,不可能。慕容云随若有事,慕容家族必乱,慕容家族一乱,皇家虽然可以获得不少利益,甚至可以乘乱将矿脉、盐运等收归国库,但北庸必将面临极大的动荡。慕容云随一向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没有丝毫反心,皇上若是有些耐心,让少主渐渐交出手上的经济命脉,带着慕容府缓缓隐退也不是不可能,何必要冒险急在一时?难道……”慕容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顿时觉得浑身发寒。
李佳察觉了她的不对劲,紧了紧手臂,微微伏头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
慕容蓝一皱眉,侧头避开,冷冷道:“你为何不揭穿她?”
李佳心想:“我若早揭穿了她,你还怎么愿意和我共乘一骑?况且,我也想看看,唐子俊想搞什么鬼。最好是能抓到他的把柄,即便不能杀死他,也要将他赶出央都,最好能赶出北庸。这样,你便再也见不到他了。”李佳掩饰住眼中对唐子俊的憎恶,口中温和道:“唐统领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慕容蓝心道:“你有这么好心才怪。”虽然这么想,却并没有揭穿李佳,只是沉默的看着唐子俊和慕容云随的身影,又远远看了看李柚的背影,眼中露出浓浓的忧色。她咬一咬唇,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接近少主身边,若有什么变故,也好出手相救。”
……
莫非随着李柚的队伍平静而稳定的向东山行去,她望了望天色,突然自嘲一笑,淡淡道:“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慕容云随此刻已经被李柚叫到前面去与他并肩而行,时而有淡淡笑语飘来。自然听不见莫非的话,倒是唐子俊,颇有意思的看向她。只见莫非望着晨雾退散后渐渐清晰的雄伟秀丽东山,一脸感慨的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有几分道理!”
唐子俊不意她要说的竟是这句话,微微一愣,本要取笑几句,却看见莫非望向李柚背影的眼中浮现浓浓的担忧之色,不由也微微蹙了蹙眉,很认真的说道:“有我在,你放心。”
莫非闻言不由侧头往他,见他眼中的坚定,不由心中一暖,微微一笑,冲他点一点头。心头却更添了几分忧虑:“有时候你也会身不由己的不是吗?”只是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望向李柚和慕容云随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决绝。
……
正在此时,周围林间突然响起一声鸟哨。唐子俊心中一动,慕容云随已经回头看了唐子俊一眼。这鸟哨莫非也是很熟悉的,是暗夜组的传令哨,必定是来找慕容云随和唐子俊的,而且定然不是小事。
唐子俊和慕容云随对视一眼,策马快速走到李柚身旁,向他禀报了几句,脚尖轻点,便从马上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路旁密林之中。
不过半盏茶功夫唐子俊的身影便从密林出现,几个呼吸落在他的马上,微笑着向李柚回报了几句。李柚面色清冷,眼中似含深意,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唐子俊便一勒缰绳,缓缓退到了莫非身旁,神色有些怪异。
莫非连忙追问。唐子俊脸上露出一丝郑重,又带着一丝讥讽,终于淡淡一笑,说道:“是完颜来传话。唐烈来了。我已经让她和风儿带着暗夜组的人全数撤走,不要和唐烈起正面的冲突。”
莫非见唐子俊神色变幻,疑惑道:“唐烈是谁?很厉害么?”
唐子俊一怔,顿时哑然失笑,道:“唐烈声名大噪之时你还在杏……”唐子俊险些失口说出“你还在杏花村胡闹”的话,惊觉之下连忙转了口风:“你还小。”她害怕莫非发现他话中有异,连忙解释道:“唐烈是唐门的叛徒。十五年前乘着掌门闭关,偷了唐门大量灵丹、毒药和暗器,叛出唐门了。一时间闹的血雨腥风的,挺狂暴的。几个师叔追踪千里,出手围截他,都被他逃了,后来他听闻掌门出关的消息,还没等我师父走出竹海三关,便在江湖销声匿迹,唐门发动绝杀令,也没将他翻出来。”唐子俊脸上讥讽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带着森森傲然,却毫不掩饰的露出杀意,“难得他竟然敢现身。若非此刻一时走不开,我立刻杀了他。”没有说和他大战什么的,只轻描淡写的说要杀了那个成名十余年的人物,可莫非却一点不觉得唐子俊托大,反而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莫非心中忍不住心中有些担心:“他既藏匿了十余年,却选在今日出现,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莫非思忖片刻,问道:“唐风儿和完颜……不会有事吧?”
唐子俊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我给了完颜一袋暴雨梨花针,只要她和风儿不恋战,以他们的实力,要逃走不是问题。”
……
莫非微微眯着眼看着渐渐近了的大山,不禁赞叹了一声。上次来东山心中筹谋着一些事,又是入夜时分,并没有赏景的兴致。如今迎着朝阳,望着东山,就连她也忍不住会叹息一声,如斯壮景,怎能不令人心胸开阔?
祭天大典,这是何等样地大事。今日的山脚下玄珠湖畔东山营地旗帜招展,数万将士分行而列,将进山地道路全部封锁了起来。围观的百姓,也在营地外六百丈的地方便被层层士兵拦住,不能再跟进一分一毫。
李柚在山门略一停顿,向负责营长守卫的护城军将军黄克青说了几句话,便策马直上围猎场。开道的十余重甲骑兵下马休息,又增添了三千轻骑跟随在李柚身后。近万轻骑一路横穿围猎场,直达通往朱雀台的山门之前。普陀庙的祭祀们此时都在山门之前恭谨等候着圣驾。在通往大山的数千梯台阶前,数万人敛声静气,一种压抑地森严地气氛笼罩四野。
李柚极为爽利的翻身下马,淡淡一扫四周。没有人指挥,山门前以及台阶两侧排着的数万人齐唰唰的跪了下去,山呼万岁。皇帝面色平静地挥挥手,示意众人平身,并没有踏上早已准备好的明黄步撵。而是当先一人,踏上台阶,直朝向着朱雀台行去。
第二一二章我带你杀下山去!
朱雀台在东山最顶峰,围猎场是半山一片较大的广阔平地。两相一衬,愈发显得千阶之上的朱雀台突兀而起,高耸入天。若要登临而上,无人不觉心寒。此时李柚却是神色冷漠淡然,拾阶而上。慕容云随微微一笑,紧跟李柚踏上台阶。万金一愣,挥手让抬着明黄御撵的人退下,抹了抹额头冷汗,快步追了上去。
唐子俊召来身后骑兵队伍的四个校尉,吩咐了一番,才带着莫非朝李柚和慕容云随的身影追去。
东山临玄珠湖一面是极陡峭的绝壁,而在朝着陆地的这边却是积存了亿万年来地泥土生命,石阶两侧,青草丛生,高树参天而起,银杏树小扇般的绿叶随着山风轻舞。便是面对如此清幽美景,也让莫非很难有勇气走完这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石阶。只是看着李柚和慕容云随的身影渐渐远了,莫非暗自叹了一气,为什么,这朱雀台看似竟然比七秀的舞剑峰还高出几分,真是好没道理。莫非心中叫苦,脚步却丝毫不敢落下。
十万护城军在唐子俊的统一指挥下,早就层层布防于石阶之上。石阶的两旁满是旌旗,迎着早晨的秋风发出“呼咧咧”的声响。护城军统领黄克青已经掉转马头下山去留守东山营地。唐子俊带着一直相随的羽林卫和几千轻骑,簇拥着李柚登临朱雀台。
万级石阶着实很考验人地毅力与精力,羽林卫护城军们还尚有余力,可随行的太监和祭祀礼官们却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个个扶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气。李柚便让羽林卫和护城军一左一右扶着老臣们行走
而唐子俊不知何时也到了李柚身旁,右手微微贴着李柚背心,李柚只觉一股暖流浸入四肢百骸,顿时浑身疲倦去了大半,朝唐子俊微微一笑,继续往上行去。莫非见慕容云随已经落后了几十个台阶。慕容云随本就文弱,这般劳累,也是胸膛微微起伏,面色微红有潮汗。莫非不动声色的靠到慕容云随身边,自袖中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三哥,我们一起走。”
也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登上了朱雀台。虽然有羽林卫和护城军将士搀扶,一众文臣和祭祀礼官都无力地险些瘫软在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莫非松开慕容云随的手,隐入羽林卫队伍,朝李柚望去。只见李柚在唐子俊的帮助下,竟然面不改色的走完了这绵绵长长的天梯,连粗气都没有喘一口。莫非有些闷闷的瞪了唐子俊一眼:“哼,不讲义气的家伙,关键时候,还是只顾皇上!”心思未定,顿时觉得李柚冰寒的目光朝她的方向扫来,莫非连忙静气凝神,和周围一众羽林卫一般目视前方,站得笔直。
李柚的目光只是从莫非身上淡淡扫过,最后停留在唐子俊身上,淡淡吩咐了几句,唐子俊微微一愣,应了声“是”。眼光和慕容云随淡淡扫过,未作停留,最后朝莫非方向看了一眼,右手在胸前做了个动作,示意莫非不要轻举妄动,便兀自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