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无艳不再是那个在魔教小心翼翼的人,经过几年下来的保养,暗黄的脸色已经一扫而空,连她自己一摸都觉得娇嫩无比,似乎对老陈的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阿清的身上,不由得想起记忆里的少年,已经活络开来的面部肌肉不能控制地轻颤了一下,“没事,你走吧,有事再找你。”
老陈都已经成亲了,而她这般如花般娇艳的容貌,竟然找不到可以相嫁的男人,心里要是说没有一点酸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这几天,对老陈的脸色都称不上好看,仿佛老陈就是来吃白食的。
月上柳梢头,她可以相约的人会是谁?她都搞不清,毅然地一个人回来,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被发丝挡住的地方,一道已经看不清的伤痕,一串看得并不名贵的粉色珍珠项链圈住了伤痕,极险,她夺过他腰间的刀,横刀在这的脖子间。
也许,她对自己委实太狠,狠得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悸,在强势的方誉面前,她倔强地选择了引刀横脖,终是让她得逞一回,杀手,与一个杀手上演一场情事,不是她会选择的路,她残忍的做出了选择,多年后还能感觉到心被刺得生疼,记忆里的那一双凤眼总牵扯着她,不让她安宁。
她喜欢何极,惧怕方誉,喜欢何极,却还没到可托付终身的地步,甚至是危险到来,她第一个就会舍弃的便是何极;她怕方誉,又被他挑起了情潮,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他所控制,万般不由她,她心有不甘!
方誉对她是什么感觉,她不清楚,但一个杀手,她实在不能相信一个杀手会有感情,即使是看过《这个杀手不太冷》,还是不能相信杀手会有感情,他不是普通的杀手,黑衣楼的楼主,令江湖中人闻风色变,她心中亦会惊惧不已。
没有希望的未来,这是她之于自己对何极或者是方誉所下的结论,即使根本没有何极这个人,这世上只有一个方誉,坚定地选择将冰冷的刀锋横在自己的脖子间,那时候,她的双手都在颤抖,甚至都不小心划破自己的脖子,还好,那一刀划得不算重,不知道是不是方誉觉得她挺无趣,将她丢下,一个人走了,她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已经没有起来的力气。
“老板娘,这个包听听欠我们的银子已经有一百两了,前帐刚清,后账又来了。”掌柜的很头疼,对于包听听这样老是打白条的客人极是不喜欢,往常里都有老陈帮着要债,他算好账的时候,老陈早已经带着夫婿离开,他只得一脸为难地禀明老板娘,见老板娘眼里没有一点焦距,就知道老板娘已经魂飞九天外,不得已用了重声。
曾无艳被他的重声给惊了一下,连忙瞪他一眼,拍拍胸口,傲人的胸围随着她的呼吸微微的轻颤,说不出来的诱人吗“作死啊,这么重,你想吓死我不成?”一把夺过掌柜手里账本,她拿过来翻了一下,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半年的收入几乎都成了包听听那没结的帐,一抬头望过去,老陈早已经遁走,不由得低咒出声,“跑的还真快!”
“我去要债!”她坚定的说道,入了春风镇那么多年,没有出过春风镇一步,她伸伸懒腰,端的是粗鲁的动作,落在别人的眼里,自是一番引人冲动的景象,尤其是那个微露的小香肩,纤细如水蛇般的腰,无不让人深深地吸口气。
掌柜的是个将近五十的人,也是有些抵挡不住她的妩媚之态,为避免被人说是为老不尊,连忙跟做贼似的转开视线,想着回家可得找婆娘泄泄火,对她的话没有反对,这样子,客栈里的客人与小二都会正常些。
曾无艳没有出过春风镇,自是不知道老陈能保住她的范围只有春风镇,这一出春风镇,这一出春风镇,她就遇上了各大门派的年轻子弟,那些人对她露出垂涎之色,想将她先j后杀,美名其曰为武林除害。
她算是害吗?
唔,曾经是魔教左使,但她有杀了中原武林人士吗?有伤了人家一根汗毛?根本没有,她就是个小心翼翼地为保住自己小命的可怜人,不料,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倒是死死地抓住她过去的事,想置她于死地,好在江湖中一举成名。
夜很黑,夜很深,她跑得极为痛苦,没有轻功的她,被人如猫追老鼠搬戏弄着,她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所谓名门正派的嘴脸,她算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到如今才算是想起来老陈曾经对她说过,让她千万别处春风镇的话,但后悔已经来不及。
“快追!快追!妖女就在前面!”
“李师兄,你往这边,我往那边,来个瓮中捉鳖,妖女的奶子极大,摸起来肯定极爽,不如我们双龙戏凤一回,如何?”
“王师兄说的极是,到底是魔教的妖女,还没尝过滋味,这下子落到我们的手上,自然是得好好享受一下。”
“……”
不堪入耳的话,清晰的传入曾无艳的耳里,她待得声音与脚步声几乎都听不见后,才险险地抱住树干,滑了下来,几天没换过衣服,一直被人追杀,她逃跑得几乎是慌不择路,身上的裙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式与颜色,脏污且破碎,勉强还能遮住她的身子。
她长叹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从魔教的手里逃出来,过了五年平静的生活,居然又碰到了追杀之事,什么要债的事,她已经不想了,就想着赶快回春风镇,只是那些人也不是没脑子的自然就防着她回春风镇躲起来,将她有意地逼得离春风镇越来越远,此时,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走了大半夜,她双腿已经酸软得没有一点儿力气,却又害怕得不敢停下来,黑暗中的亮光吸引她的视线,眼里瞬间一亮,不由得深深呼吸好几口,才鼓起勇气朝着亮光走过去。
驿站,属于朝廷的驿站,此时散发一股喜气,大院子停下一座喜气洋洋的轿子,布满了红色,轿前轿后的都是一身极喜气的红衣,将喜轿团团包围住。
媒婆模样的中年妇人,双颊刷的极红,就跟血色一般,右脸上还长着一个如豆大搬的黑痣,只见她脸上带着笑意,微向前将轿帘一掀开,突然地脸色大变,手里拿着从轿子里取出来的一封信,丰满的两颊不住地抖动着,“这、这、……”
一时间,她竟是说不出话来,眼里的喜色已经一干二净,只留下惊惧。
“我的天老爷——”半晌后,驿站里响起哀嚎声,将周边的林子都震动,已经入睡的鸟儿们都纷纷惊醒,在夜里盘旋。
第五十九章
“李大娘,有一个姑娘晕在外面……”
媒婆模样的人正是喜娘,从越家公子的房里出来,心里极为不平,又自知得罪不起越家,只得将满心的愤怒压在心底,闻言,不由得瞪了一下那个说话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被她一瞪,话就几乎断在喉咙底,想到喜轿里空无一人,迟疑了一下,小跑到她的身边,往越家公子的房间里瞄了一眼,硬着头皮压低了声音:“大娘,她晕倒在后面,身上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瞧着极为狼狈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是越小姐?”
这么一说,到让喜娘起了心思,刚才那越家公子可是极不留情面,狠狠地斥责她一番,似乎要将新娘失踪的事全怪罪到她的身上,她做了喜娘几十年,还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此事若一张扬出去,谁还愿意请她做喜娘,好端端的姑娘送嫁路上失踪。
她已经把轿子里的信件拿给了越家公子,想到这件事,她不是不后悔的,思及越家公子看完信件后的难看脸色,几乎已经猜中了信件的内容,莫非是越家小姐与人私奔了不成?一个弱女子的,一个人出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听这话,她就让小丫头带她去了后面,小心翼翼地避开驿站里的驿卒,果然见到一个女子狼狈地趴在驿站后面,一动不动,身上的衣裙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破碎得仅能遮住她的身子。
她低下身,亲自将那趴着的女子翻过来,在小丫头手里灯笼的照亮之下,落入她眼里的是一张妩媚的脸,即使闭着眼睛,还能轻易地瞧出她的五官长得极好的,令她心中一喜,立即有了一个坚定的主意,叫小丫头一起帮忙将昏过去的人扶了起来,还是避开驿卒的耳目。
“救、救我……”
女子的声音从干裂的唇瓣间溢出来。
喜娘做喜娘这行业已经有十几年,送嫁之事,做得极多,路上要是新娘子有什么不舒服,她还可以把脉看一下,这会儿,她按着陌生女子的腕间,没一会儿,就露出愉悦的笑意,令身边的小丫头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令所有送嫁的人都觉得惊讶的是那晚里从喜轿里突然失踪的新娘子竟然第二天一早就就在喜娘的搀扶下浑身虚软地进了喜轿,越家公子面色虽是不太好看,还是打起精神来送唯一的胞妹前往京城成亲。
八天后,喜轿已经深入京城,新郎迎到城门口,令京城百姓无不侧外相看,那可是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利睿平,已经官拜翰林院大学士,当朝一品大员,两年前高中状元,是前首辅喻凌致大人的得意门生。他要娶的是江南越家的三小姐,越家乃是江南士族。
鲜衣怒马的利大人将新娘迎入利府,新娘子是被喜娘和小丫头两个人搀扶着走进府门的,观礼的众人看到新娘子明显脚步不稳,身形虚软,看上去要不是有喜娘与小丫头相扶,怕是会瘫软在地,不禁对利家的婚事觉得有些好奇。
难道是说这新娘子身子抱恙了不成?
在众人炯炯的目光下,一对新人顺利地拜完堂,身形虚软的新娘子被喜娘与小丫头在利家仆妇的引领下扶入后堂。
自出了春风被追杀以来,曾无艳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中,只记得那夜里,跑到离灯火不远处,身子怎么也坚持不下来,软软地倒在驿站的后面,再也没有力气起来,隐约地记着自己被人给救起,换上了新娘的大红嫁衣,甚至是喂她吃饭喝药,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对这些事都有印象,却总也清醒不过来。
耳中传来喜气十足的鼓乐声、贺喜声,听起来仿佛在耳边,又离她很远,似听不太真切,又仿佛又清晰,她知道自己刚才被人扶着做了什么事,与一个陌生的男人成亲,她还活着,她为此庆幸!
房间里很静,感觉不到任何人的迹象,淡淡的丁香味花味,让人觉得很是安心凝神,她喜欢这个香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然后京城里特有的京味女子声音响起,“奴婢祝贺大人新婚之喜,祝大人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们都下去吧。”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这些声音令她打起了一些精神,耳畔间又响起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最终在她的身前停下,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利睿平看了一眼半靠在一叠锦被之上斜倚着床头的新娘子,狭长且漂亮的凤眼闪过一道冷光,伸手毫不迟疑地挑开红红的盖头。
红盖头飘落在她的身边,这一瞬间他的眼里柔和了起来,挨着床沿坐下,平淡的脸庞里露出失而复得的狂喜,伸出去的手在探到她的脸庞时,又跟触电似地缩了回来,竟是踌躇着不敢再碰她一下。
由喜娘一手勾勒出的完美妆容将她虚软的病态遮掩起来,没有露出一丝瑕疵,细长的柳眉,挺翘的鼻梁,唇形优美而红润,如刚成熟的红果,看着就让人有种想品尝的冲动,只可惜因为她闭着眼,遮盖住她长睫底下如丝的眉眼。
露出领口的纤细颈项,如凝脂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在大红色的嫁衣映衬下更显得娇嫩欲滴,大红的嫁衣掩不住她妙曼的身段,微微探出大红衣袖的指尖纤细而诱人,利睿平脱去了身上的喜服,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满足地发出喟叹之声,喜服下的腰身纤细得似乎不盈一握,身上透着独有的女子馨香,他情不自禁低头凑过去在她唇上一吻,把玩着她的根根手指,爱不释手。
“娘子,一路过来定是疲倦了吧?”他将她头上的钗簪全都取了下来,乌黑而没有亮泽度的长发就放了下来,衬得她的人愈发显得娇弱无比,似风中颤栗的百合。
如情人般的呢喃落在她的耳边,她的神智极为清醒,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救她的人把她当成新娘子直接地送到新郎家里,还拜了堂,眼皮甚是沉重,怎么也睁不开眼,整个人不由自主紧绷起来,试图逃脱面临的窘境。
然而她的手脚俱是无力,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那可恶的喜娘对她下了药,让她浑身无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什么都做不了,任他为所欲为地脱下她身上的一件一件衣服。
“睡吧。”利睿平眼里难掩浓烈的火光,强自按耐住加重的呼吸声,扯了锦被盖住两人的身子,附在她的耳边,极为温柔地低语道。
极度的不安中,曾无艳渐渐地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袭,沉入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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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成亲后的第二天夜里,曾无艳总算是清醒过来,睁开明显轻松许多的眼皮,映入她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脑袋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嫁人了,被一个可恶的喜娘与那个逃嫁的新娘的兄弟下了药,送入了喜轿,李代桃僵地嫁人了。
“夫人,你醒了?”
床前站着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见新夫人已经缓缓地睁开眼睛,不由得眼露惊喜之色,试图将她扶起来。
曾无艳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墨睫轻轻掀动,似蝴蝶在扇动美丽的翅膀般,全身上下带着一丝刚从睡梦里醒过来的慵懒之态,面色红润,随着秀丽的夫人相扶下,坐了起来,然后目光落向那秀丽女子,估计是丫环什么的,浅粉色的衣裙,发间带着样式简单的钗簪,神色带着一丝恭谨。
“这是哪里?”她坐了一会,心里已经掠过了无数个念头,拒绝那秀丽女子为自己着装,亲手拿过她手里青草绿的衣裙,迅速地穿上身,将脚塞入一双精致舒适的绣花鞋里,终于问出堵在心里的疑问。
她首先得知道这是哪里,离春风到底有多远,被人追杀的阴影深深地留在她的脑海里,令她觉得后怕不已,许是安逸太久的关系,她逃得如此狼狈,当然她得谢谢有人愿意救她,但这救命之恩,不值得她用婚姻来报答吧。
秀丽的女子名为春荷,被管家派来侍候大人的新婚夫人,夫人的妩媚容貌让她的眼里闪过一道惊艳之色,站在夫人的身边替她整理衣裙,听到夫人的问话,那声音几乎能软了她的骨头,“夫人,这是大人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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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心里有些好奇夫人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夫人嫁过来自然是在大人的府里,还会是哪里别的地方吗?
曾无艳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到是挺烦躁的,将头发随意往脑后一拢,也懒得梳理一下,那纤纤玉手虚弱地抬起来贴着自己的额头,身子一颤,似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药性估计还没有全部散去,将那喜娘与那个新娘的兄弟狠狠地吧了一遍。
她这会儿看也不看身旁的春荷,直接地走出门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门外只挂着灯笼,让她模糊地看了个大概,眼前一片茫然,不知道要往哪里出去。
“你,带我到大门口!”她经营春风客栈多年,早已经习惯指使别人,一手指向身后跟出来的春荷,理所当然地命令道,话里极其简单。
春荷心里有些疑问,夫人的容貌已经让她惊艳极了,明明听说那江南越家的小姐长相秀丽,不料竟这般妩媚,看在她的眼里,都有些诧异,更奇怪的是那送嫁的越家公子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京城,甚至连拜堂大礼都没有在场观礼,那喜娘更是过分,送夫人入了喜房后就追着越家公子走了。
她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得不见五指,暂时将心里的压下来,引领着夫人从廊了走过,昏暗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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