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基地方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将所有人体内是否存在魔怪区分一遍,所以直接选择了最后的一个方案在所有人离开基地以后,执行完全灭杀。
因为开启自毁模式以后,人们需要在半个小时内撤离基地,如果逾时未离开,就会在基地的自毁模式下,被不分敌我地灭杀。
余赦则按照谢荣升的安排,去帮助那些行动不便的伤员离开基地。
但当他和其他队友带着伤员们来到基地门口时,却发现每一个通向外面的基地大门前面都布满了堆积成山的尸体。
所有想要从基地中出去的人,都被基地门口的重型枪械杀死了。
而原本应该敞开的基地大门却紧紧封锁着,站在门边的人即便是将双手敲出鲜血,大门依然如同最残酷的观察者,高高在上地伫立在他们面前,不为所动。
因为前面的人出不去,后面的人就堵在了通向大门的路上。
有不少人都在推搡的过程中摔倒在地上,还有混在人群中的魔怪趁机撑裂人皮,露出自己的獠牙。
但是没有人能够后退,也没人能够前进,甚至缺乏了自救的空间。
那个时候响起的哀嚎声,让整个鸿蒙基地如同人间炼狱。
而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基地中竟然出现了一群原住民。
在这群拥有天赋的原住民面前,普通的旧人类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临死前最后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杀他的人,而是站在一旁嘴角噙笑与入侵基地的人交谈的的谢荣升。
如果没有在暗之域看到谢荣升,他只会以为谢荣升和那些入侵基地的人勾结是为了某种利益。
但现在这种想法从他脑海中被抹去。
鸿蒙基地的覆灭,是因为谢荣升的里应外合。
如果只是为了逼他说出那几个箱子的位置,谢荣升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只需要把他绑走,带到某个地方囚禁起来不断折磨。
余赦回想起自己死亡时的痛苦。
那时候他受伤倒在地上,谢荣升带着几个原住民来到他面前。其中一个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正在询问他星矛指向之地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而后失去了意识。
重新活过来后,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原住民杀死的。
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
这并不合理,原住民想要得到答案,又怎么会在得到答案之前杀死我。
想到这里,余赦突然停下了脚步。
城主大人,怎么了?奎纳回过头问道。
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余赦的脸色晦暗不明,扯出一个笑容。
真正杀死他的也许并不是原住民,因为原住民绝对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所以他在那个时候突然死亡,凶手另有其人。
会是谢荣升吗余赦皱皱眉头。
他发现自己比起想要报仇,更加想了解这其中的真相,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什么而死。
三人来到了位于光明城城东的平民区。
公鸭嗓在这里有一间带着院子的独立房屋,里面有两间空着的客房,余赦和奎纳正好一人占据一间。
公鸭嗓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叫做杜威布曼,他的父母其实是这个光明城中握着财政大权的官员。
我家原本住在北边的富人区,但是现在爸妈不让我回家了。杜威布曼叹了口气说,他们还减少了我的零花钱,所以现在我只能住在这里。
你应该感谢他们没让你住在贫民窟,否则你的脸每天都会肿得像个猪头。余赦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这间房子。
房子外的小院围墙很高,可以起到一定的遮盖作用,在其中活动可以保证隐蔽性。
至于这间平房,大约有一百平米,对于一个独居的青年而言十分宽敞。
但是从他们踏进平房之后,余赦就看到这座屋子的每个房间里都堆满了各种杂物。
大约是感受到了余赦鄙视的目光,杜威布曼的脸颊上浮现出两团红晕。
有有点乱,我现在打扫一下。
你确定这是有点?余赦用看生活九级残废的目光看向他。
哎,老夫大约真要被赛科利比下去。奎纳直摇头。
余赦和他们忙活了一阵,终于把那两间分配给他和奎纳的房间收拾出来。
当他看到杜威布曼准备将两团咸菜般的被子放到他床上时,连忙出声阻止了杜威布曼。
老师,不盖被子睡觉,生病了怎么办?杜威布曼关心地说。
盖着被子才会生病吧!
万一睡觉的时候被子拱到嘴上,不小心沾到什么脏东西了怎么办。
余赦简直无力吐槽。
我身体很好,真的不需要。余赦又看了一眼奎纳,想起他一身蓬松的羽毛,果断地帮对方做了决定他也不需要。
杜威布曼受伤的将两团咸菜被子抱回去,塞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柜子里。
你们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余赦用陈述的语气说。
谁知道杜威布曼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个弟弟。
什么?余赦震惊。
他还以为杜威布曼这样的年轻人,若不是被家中溺爱,也不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杜威布曼竟然并非独子。
我的弟弟非常优秀。杜威布曼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他是我们父母的骄傲。
你不喜欢他?余赦看出来杜威布曼提到弟弟时语气怪怪的。
大家总是拿我和他相比,我什么都比不上他。杜威布曼越说脑袋埋的越低,父亲还说我在给弟弟添麻烦。
你被赶出家门不会也是因为他吧?余赦问。
不不是的。杜威布曼抓着自己的袖口说,都是我自己的缘故,和弟弟的朋友发生了一些争执。
余赦点了点头,他大致清楚了杜威布曼的性格。
自卑、怯懦,并在这种情况下不断被人否定。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与他同根同源的兄弟作为比较对象。
如果不是因为杜威布曼的父母强制让他参加护卫队,也许他的人生就这样被自己放弃了。
正在这时奎纳突然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到了杜威布曼的背上,他用浑厚的声音说道:连一件事都不敢大胆的说出来,还要遮遮掩掩的,要怎么当老夫的徒弟?!
杜威布曼被奎纳拍得一个趔趄,他稳住单薄的身形,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羊羔。
奎纳狞笑着说,眼角的疤痕更加可怖:你要是学不会老夫教的东西,老夫就帮你的父母永绝后患。
余赦看着杜威布曼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怂样,担心他突然被吓到嗝屁,于是打断了奎纳:好了,我们先来定学习计划吧。
奎纳哈哈大笑:老夫最喜欢做计划了。
他将戴在头上的袍子扔到一旁,露出了健壮的身体,往杜威布曼面前一杵,就像是一座山一样。
他问道:护卫队的选拔距离现在还有几天?
杜威布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缓过来:还有九天时间。
奎纳两条粗眉皱起:只有九天?
杜威布曼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奎纳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茬:九天就九天,老夫也能让你脱胎换骨。
他说完又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的声音令人耳膜跟着一起颤抖。
余赦突然想到了末世前的一种说法猫头鹰一笑就会没好事。
想到这里,他看向杜威布曼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