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璞歪头看着孟瑛的裙子,长度几乎及地。离得近了才发现,裙角绣着靛蓝色的繁花,一步一朵,在她步伐间悠然绽放。
他受了蛊惑似的慢下脚步,与孟瑛并排。
孟瑛立即停下来,警惕地盯他一眼,踢拽着裙边往另一边挪步。
梁璞失笑,打量着孟瑛的高度:有必要穿这么高的鞋?程鹤齐没有我高,配他可以穿矮一点的跟。
他垂下头,眼神落在孟瑛光裸的脚背上,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你总喜欢为难自己。
孟瑛为了方便走路而提着裙子的手蓦地一松,将鞋子全部盖住,繁华尽落。
梁璞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欣喜,半蹲身下去:你看这花,像不像我第一次送你的那捧绣球。
孟瑛也低头看去,看到梁璞一只腿撑着,另一只腿弯下去,要跪不跪的样子。
脑袋往下沉,像是要亲吻她裙边绣花。
是臣服的姿态。
他手向前伸,从孟瑛的角度看去,竟真像是手捧着绣球。
在那只手几近要摘到花的时候,孟瑛退后一步,转身就走。
梁璞很快跟上来,在要下楼梯时赶在孟瑛前面,先下一阶,伸出手臂去。
孟瑛却没有将手搭上去。
他站得低,再加上高跟鞋的高度,俩人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
梁璞手臂一直抻着,他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地与孟瑛眼神对峙。
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可孟瑛知道,那双会骗人的眼睛后面正蓄积着泼天巨浪。
在浪破堤之前,她主动问:什么事?
他的眼神柔下来,巨浪化成一颗颗细密雨露,滑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往下停留在又长又白的颈上,肆意又有侵略性。
孟瑛喉咙微微滚动,身体僵直。
直到把她逼得耳边发热,雨露凝在身上成了薄汗。
那只一直横在面前的手臂才放下,再自然不过地理理袖口褶皱。
仿佛刚刚僵持的一分多钟是俩人皆不察觉的时间定格。
听说你向宴会厅打听我是几个人出席。梁璞轻笑一声,复又抬起头来,极快地扫视过她的脸庞,再看向别处。
自己也稍有不满地嘟囔道:怕你不高兴,所以谁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