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人钱财替人做事,我恨你做什么?你不过是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白羽站起身,眼眸轻垂,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越是这样不在意,马子仁的心情就更是觉得愧疚。
就像小人在一层一层剖白的时候,被君子说:“嘿,你不用多讲了,我都不放在心上。”
他,就像小丑。
“你口才不错,只是用错了地方,任何人都值得被原谅。”
白羽看着他的手,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伤好了准备怎么办?”
马子仁家中清贫,又不是安邑城人,在这里都是靠杏鹤楼说书来饱腹,现在受伤不轻,能够暂时在言王府养伤已经是萧澈格外开恩。
一旦伤好,必定是要让他离开的。
马子仁情绪有些低落:“还能怎么办,暂时回乡下吧,也许……都不会来安邑城了。”
他自嘲地抬起手来,这手就算还能够灵活自如,也能够奋笔疾书,但这三年安邑城的生活费怎么办?他,逼不得已,要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很不舍得,但逼不得已,我还是需要离开这里。”
“不想挣扎下留在安邑城?”
“百无一用是书生。”马子仁嘴角挂着凄冷的笑,“我爹为了供我赴京赶考,将家中唯一的母猪给卖了,去年家中大水,老父不知所踪。我想过回乡下找爹,可我回不去。”
因为没钱,只能在安邑城耗着。
用自己的厚颜无耻来挣钱,每每午夜梦回,好似都能够看到老父就在窗外静静地看着他。
白羽叹了口气,在这个时代,权势和金钱才是一切。
她站起身:“你好好养伤吧。”
其余的,她爱莫能助。
离开言王府后,白羽赶紧回白府恶补中医,还趁着没人的时候潜入白镇堂的书房,将那几本被白镇堂压箱底的医术给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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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城地理位置极佳,除了北面的崇山峻岭,其余三方均为平原,而那座清流山庄便在青衣河泮。
白羽和齐北一路向南出了城,直奔清流山庄。
庄子周围溪河围绕,河边满是绿柳,庄门大开,里面早就人声鼎沸了。
“你知道这庄子的主人吗?”白羽小声地问道。
齐北摇摇头:“这两日属下查探过了,并没有头绪。”
白羽暗暗地点了下头,能够在安邑城附近隐蔽的这样好,看来这个庄子的主人真的有两把刷子。
此前她还一直以为这清流山庄就是某位达官显贵为巴结未来的御医而修建的,不过等齐北去打探的时候才发现,这庄子可神秘的很。每三年都大手笔设下宴席,可每一次都不露面,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还是没有头绪呀,看来就只有靠自己了。”
“白姑娘,你不能乱来。”
齐北严正以待,如果不是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绝对不会现身,确保能够在第一时间保护白羽。
白羽不似萧澈,万一遇上突发的危险,她并不能够做出最快的反应,所以也就要求他这个做侍卫的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安全的决断。可如果藏在暗处,万一视线被人遮挡,他根本办不到,所以最安全的法子,就是贴身保护。
庄子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池塘边、凉亭边、走廊上都站着三五成群的人,粗略估计了下,来赴宴的人近百人呢!
“真是有钱,请这么一大群人吃饭居然还要做善者仁翁,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