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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轻正琢磨要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脑子突然转过弯,他突然就明白过来,那孩子之所以一直哭或许并不是因为找不到妈妈了,而是他已经明白,他再也见不到他妈妈。
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扔掉了。
在被找到之前,他和季安已经在那栋楼里躲了好几天,他们虽然还小,但那段漫长的时光也已经足够让他们想明白很多事。
季言轻喉间发苦。
他伸手,把那孩子抱过来抱进怀中。
“哭吧,这次哭够,以后就不要再哭。”季言轻顿了顿,“你以后就叫季乐了。”
被抱住,感觉季言轻手臂上温暖而安心的力道,听着就在耳边响起的话语,那孩子终究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
寂静的树林中,一时间全是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光头一群人漫不经心地干嚼着分到自己手里的红枣和蘑菇干,戒备着四周。
他们并未说什么。
他们曾是有家人的人,父母、兄妹、爱人又或者孩子,但现在他们都孤身一人。
只是他们都已不再是小孩,他们都已经没资格任性地扑到别人怀里哭到撕心裂肺。
他们一群大人能够忍住,季安却不行,听见哭声,季安一双眼逐渐通红,大滴大滴的泪水不停往下滑落,季言轻看去时他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被季言轻捡到后他一直很乖,他隻吃一点点隻喝一点点还会自己跟着跑,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能干,但他到底才三岁。
他心底被抛弃的委屈以及恐惧、不安,从未消散。
看着季安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季言轻对他伸手。
季安看见,连忙扑进季言轻怀中,嗅着季言轻身上的气息,感觉着季言轻温暖的臂弯,他也跟着嚎啕大哭。
哭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哭声停下季言轻再看去时,两人都已累得睡着。
宣泄完心中的不安和害怕,睡着的他们紧紧拽住季言轻的衣服就如同拽住了救命稻草,脏兮兮的小脸上是难得的安心。
他们那模样再加上满脸的泪痕和还带着水汽的睫毛,让人光是看着心口就忍不住泛酸。
季言轻用了些力气才掰开他们的手。
他把季乐放进背包。
蓝梓拿了自己的背包过来,她从里面拿出一件厚外套扔掉,让季言轻把季安放在了她的背包里。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背包,但背包中装的东西却不多,除了食物、水以及一点基础用品,就只有几件换洗衣物。
把两个孩子都装好,季言轻带头起身,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必须尽快找到水。
“你这是在哭吗?”走出一段路后夏沈书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季言轻看去。
光头瞪了眼夏沈书,揉了揉自己的左眼,他左眼通红就好像刚刚哭过。
哭不会隻哭红一隻眼睛。
蓝梓问,“怎么了?”
“进东西了。”光头揉了揉眼睛,不甚在意。
树林里没有丧尸,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气氛变得轻松。
不过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很快众人就没心情再闲聊,因为说话不光耗费体力也让他们喉咙越发干痒。
树异常生长,树干粗大,树冠高耸,林中比直接暴晒在阳光下好但也闷热无比,行走在里面众人呼吸都变得更加沉重。
一路前行,前面众人还能用马上就能找到水催眠自己,后面光是强迫自己迈开腿就已经耗费所有精力,闷热、疲惫、干渴、饥饿,再加上高温带来的困倦,众人浑浑噩噩恍若梦中。
“还有多远?”半小时后,季言轻问张古贤。
被询问,张古贤恍惚了下才反应过来有人跟他说话,他看看周围无数陌生粗壮扭曲的树干,迟疑间道:“要翻过两座山……”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走了多远。
季言轻看了眼厚重树冠缝隙外的天空,他们刚刚已经翻过一座山。
现在已经五点多,六点就会天黑。
这里的山很高大,就算他们是以从侧边绕行的方式翻山,翻过一座山也还需要最少两个小时,已经来不及。
山里现在看来还算安全,至少目前并未看见丧尸,但夜里会不会有其它东西难说。
季言轻正琢磨要继续前进还是找地方扎营,后面就传来说话声。
“你们帮我看看眼睛。”光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
季言轻看去,光头之前就不舒服的左眼整个通红充血,眼泪掺杂血水滑落。他正不断揉着那隻眼,他一路忍耐,现在已至极限。
季言轻靠近看去,看清楚的瞬间他头皮发麻。
“怎么了?”光头问,他强迫自己睁开眼让季言轻检查,但眼睛却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受控制地闭上。
“长东西了。”季言轻取背包放到地上。
看见季言轻这举
', '>')('动,光头有了不好的预感,“长什么东西了?”
“你感觉怎么样?”季言轻不答反问。
周围其他人因为这变故都停下,靠近,看清楚光头那隻左眼,一片倒吸冷气声。
“到底怎么了?”光头伸手就想要去揉。
季言轻一把抓住他的手,“别揉。”
光头左眼眼球已经彻底充血,眼角不停有血丝溢出,但这并不是让季言轻头皮发麻众人倒吸冷气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那隻眼球中多出来的草根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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