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荒渊黎苏苏被勾玉唤醒。她窒息般地捂住胸口,喘了一口气,从光影交错的梦里挣扎了出来。黎苏苏身下的泥土泛着腥臭腐烂的味道。她看到四周杂草丛生,蛇虫鼠蚁爬来爬去,还有几只蝙蝠躲在树上,睁着猩红的眼睛。“勾玉?”黎苏苏下意识喊道。勾玉连忙说:“小主人,我在!”愧疚如同潮水般将勾玉淹没,“是勾玉不好,没有一直监测情况。”“我们现在在荒渊。”黎苏苏摸了摸玉镯,打量天空中那一轮蓝色的月亮——那是荒渊才有的妖月。她真的又回到荒渊了。黎苏苏大惊失色又有些失语:“……澹台烬关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把我丢到荒渊来?!”勾玉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道:“澹台烬似乎想杀了小主人,但是勾玉在,他杀不了小主人,然后他就把主人和勾玉一起泡弱水里了。”“但是勾玉也没想到他会把小主人扔到荒渊来。”黎苏苏起身,拨开杂草离开,道:“我跟他也无仇无怨吧,他有必要这么对待……”说着,她叹了口气:“忘了他是魔神了。”她穿越回五百年前,就发现自己成了大师兄的妻子,这桩婚事还是原主自己设计来的,黎苏苏十分头疼。不过大师兄理解她、也包容她,黎苏苏便放心追着少年魔神而去。她的任务是抽出邪骨,她必须要接近少年魔神。曾经,也是在这片荒渊里,陨落的稷泽给了黎苏苏一滴灭魂珠泪,又告诉她:“世上抽出邪骨的唯一方法,便是打开魔神的心,让珠泪化作九枚神钉,一枚一枚,钉入他的心上。”但是澹台烬实在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魔神没有情丝就算了,澹台烬还真就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黎苏苏对他好也罢、坏也罢,澹台烬最多只会用一种“你很多余”、“你很多事”的眼神看着黎苏苏。黎苏苏不想让他被倾世花认主,他甩开黎苏苏彻底认主了倾世花。黎苏苏打他、戏弄他,都只会被他轻飘飘地推开。面对澹台烬,黎苏苏只觉得无力。澹台烬并不是没有欲望,但是他想做的事情黎苏苏完全无法参与。澹台烬想要摆脱自己卑贱质子的身份,离开夏国不过大半年,他便成功登基了。澹台烬想获得更多的力量,他一路汲取魔丹、妖丹,还得到了倾世花这样的神器。除此之外,黎苏苏发现,对澹台烬来说,还论得上欲望的就是叶冰裳了。年初追着澹台烬离开夏国那段时间,她阴差阳错弄坏了澹台烬珍藏着的平安符。那陈旧的平安符破开,里面的一只白玉耳坠掉了下来,它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那是第一次黎苏苏被澹台烬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看着。后来,黎苏苏又见到了澹台烬让人以皂鸾木与白玉珊瑚装裱的那幅画,那画上是原主的大jiejie叶冰裳。黎苏苏明白了,澹台烬珍藏着的平安符和白玉耳环应该就是叶冰裳的。但是黎苏苏完全不知道澹台烬什么时候喜欢上叶冰裳的,她穿越回来的时候叶冰裳就已经是皇帝的妃子了啊!澹台烬不会是在宫里见了叶冰裳两面就喜欢上她的吧?魔神又没有情丝,澹台烬到底是用什么喜欢叶冰裳啊?黎苏苏气不过,便将荒渊里的妖兽当成澹台烬斩杀泄愤,只是她这具身躯只是凡人之躯,总是会累。没过多久,黎苏苏逃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暂时休息。稷泽已经陨落了,没有人能送她出荒渊。“勾玉……我不明白……”黎苏苏捂住眼睛,仰起头,“冥夜喜欢天欢,澹台烬喜欢叶冰裳,桑酒得不到冥夜的喜欢,我又要怎么打开澹台烬的心?”“我能感觉到,无论是般若浮生中冥夜对桑酒,还是澹台烬对我,他们都只有忽视。就好像我这个人根本就不该存在。”明明桑酒是蚌族的小公主,黎苏苏也是衡阳宗的掌上明珠、五百年后仙门众人钦叹的绝色,就算是原主叶夕雾,也是叶啸最疼爱的女儿,可她们在澹台烬扮作的冥夜以及澹台烬面前得到的都只有忽视和遗忘。“小主人……”黎苏苏无奈地说:“但凡他能恨我,我都不会如此绝望。”魔神没有情丝,黎苏苏本来就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稷泽说魔神没有情丝,那就注定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是没有情丝的人可以长出情丝,但长出情丝的过程十分艰辛,需要教会一个人爱与恨、痛与甜。人的感情,本就是世上最复杂的事。就算让黎苏苏去教会魔神爱与恨,她都没有把握。更别提在澹台烬眼里,黎苏苏和路边一个普通的路人差不多。魔神根本就不在乎她。“五百年后,他为什么会放了我?”黎苏苏想起自己被抓进了魔宫,魔神只是打量了她一眼,就将她放了回去。勾玉也不明白,但它看黎苏苏如此又实在难过:“以后小主人如果不愿意和少年魔神相处,勾玉拼了这条命,也会帮着小主人!”黎苏苏反而摇摇头:“不怪你。”是她太过执拗,爹爹、衡阳宗,三界众生,他们都不能出事。勾玉没有做错,它确实不能妄用灵力,来规避她和澹台烬相处。抽邪骨不仅是勾玉的任务,也是她的首要任务。黎苏苏摸摸身上,万灵蛊和灭魂珠泪都还在。黎苏苏说:“勾玉,你没做错,继续休眠吧。”她哪能处处倚靠它,鲁莽去澹台烬身边,结果被澹台烬丢到荒渊来,这本就是她想得不周全。休息好了后,黎苏苏起身,无论怎么样,她要先从荒渊里出去。荒渊与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黎苏苏被扔到荒渊不过一天,外界便已经过了一个月。叶冰裳和澹台烬两人早已回到两国的国都,处理繁忙的国事。一日,叶冰裳坐在帘后听着两国互市之事。夏国与周国共分中原,又各有扩张。周国偏向东南,多丝绸、瓷器,有海外舶来的犀角、象牙、香料以及蛮夷之药材,夏国占据西北,马、革、毡裘取之不尽,铁矿众多,更拥有通往仙门的仙山,灵草也丰盛。“……互市不通金银,只以铜钱交易,但周国想以他们的铜钱为主。”叶冰裳手里握着一枚玉圭,那是两国盟约的证明——玉石盟书。“庞大人怎么看?”叶冰裳问道。庞宜之回道:“回娘娘。此事对互市无实质影响,但潜移默化之下恐怕会使民心偏移。”夏国不弱,可周国自澹台明朗与澹台烬两兄弟接连上位后,凶相毕露。即便是两国平等盟约,若是边境互市交易以周国货币为主,名头上夏国也就矮了些。再说边境百姓长期以他国货币为主,他们对于周国的接纳度也会变高。“庞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但目前看来此事弊端不大。”周大人提出了异议。周大人觉得这种影响恐怕要几十年甚至百年才会显现,若是夏国强盛,即便这一点民心的软化也不算什么大事,起码现在争这件事意义不大。待这些人都说完了,叶冰裳才微微笑了笑,说道:“妾一介妇人,见识短浅,从前只知道若是周国所求之物,那必定是极好的。今日听各位大人一言,才明白其中的利弊纠葛。”“可周国既然提出此事,便是想要与我们商榷。”叶冰裳垂眸,将手中的玉圭放回装着盟书的盒子里,突然又说道,“听说周国弈馆一带缺盐?”庞宜之回道:“是。”弈馆也是周国边城。“让我们的玉盐卖到周国弈馆,不知各位大人觉得此事可好?”“娘娘的意思是……”周大人惊讶。如同茶、酒、铁三业,各国的盐司也是专卖专营。若是让周国弈馆百姓买他们夏国的盐,便是在周国官盐上撕了一道口子,让他们夏国的盐商去周国争利。叶冰裳觉得,抢那个用谁的铜钱对现在的夏国来说利处不多,他们可以让出去,但是澹台烬也必须交还些东西来。庞宜之等人道:“娘娘英明。”最后众臣退下,叶冰裳返回坤德宫。想到澹台烬,叶冰裳就想起七夕夜里自己是怎么被他欺负的。随即,叶冰裳又想起般若浮生中冥夜是如何折腾天欢,想来想去,叶冰裳坐在软榻上,一阵气闷。若是她能cao纵妖兽,若是她有澹台烬那一身妖术,她就把澹台烬抓来……“娘娘,你怎么脸红了啊?”小慧给她送上莲子羹,好奇地问。小慧这么一说,叶冰裳还没来及碰一碰自己的脸,就突然就想起了澹台烬那一天夜里总是叫自己娘娘。她捏着手帕,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遮起来。“……我不想喝了。”叶冰裳艰难地说,“我……想睡一会。”小慧担心地看着她,小姐的脖子、耳朵和脸怎么都红了,莫不是病了吧!“好,小姐。”小慧连忙替她拆了头发,盥洗更衣,服侍叶冰裳睡下。她轻手轻脚地放下床帏,又说道:“小姐,小慧在外面守着,你不舒服千万要叫我,我让人去请太医。”叶冰裳有点心虚,道:“好。”床帏一阖上,叶冰裳便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锦被里。她在想什么啊?她怎么能那样胡思乱想?脸上的温度稍下来了些,叶冰裳才沉沉地睡了过去。十一妖兽“娘娘!周国求和,送来了最凶猛的妖兽!”叶冰裳揉了揉额角,道:“什么妖兽?”周国给他们送妖兽,宣王恐怕又要有异议了。徐玉在前面引着,道:“神秘着呢,说只能让娘娘一个人观看。”随即,叶冰裳便跟着徐玉来到了一扇门前。叶冰裳看着上面的花纹,知道她还是在夏国的宫殿之中。于是,徐玉推开门后,她放心地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了。叶冰裳看着面前的一个被黑布罩着的巨大铁笼有些疑惑。但她的心里像是有什么声音在催促她,叶冰裳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那块黑布。她没用什么力气,黑布却自行滑落了。叶冰裳因笼子中的景象而倍感惊吓,她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只见铁笼赫然是被铁链锁住的……澹台烬!他浑身赤裸,四肢都被铁链拴着,嘴里甚至还咬着一根铁制的口枷,而那口枷都有些变形了。看到澹台烬那抵在口枷上的尖锐牙齿,叶冰裳忽然觉得自己一侧乳尖有点发疼。那是澹台烬曾经咬破过的地方,被咬伤半个月后都带着隐约的疼痛,哪怕衣服穿得厚了,那里都会被磨得疼。让叶冰裳更觉得毛骨悚然的还是澹台烬的眼睛。他的一双眼睛一黑一紫,紫色的那只流淌着盈盈的光泽,看起来妖异又鬼魅。而此刻,澹台烬正用这双异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冰裳,就像是叶冰裳就是他唯一的猎物,他随时都会扑上来咬破她的喉咙一般。被这样看着,叶冰裳双腿发软,紧紧闭上了眼睛。忽然她听到一阵铁链响动的声音,再睁开眼睛,才发现澹台烬是被铁链束缚了,完全无法动弹。他无法挣脱。这么想着,叶冰裳逐渐地恢复了力气。她走到铁笼前,仔细地看着他紧绷凸起的肌rou和结实的胸膛。澹台烬瞳孔微微变化,他又想要扑上来,却因为铁链无法移动半分。他动不了了。叶冰裳意识到这一点,打开了铁笼。她小心地走进去,试探着澹台烬的活动范围。最后,她发现澹台烬几乎无法动弹,叶冰裳放心地走到了澹台烬的面前。澹台烬又想要挣扎,牵动着铁链一阵乱响。叶冰裳笑了笑:“你动不了了。”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点点恶意的欣喜。她想起这个人老是不由分说地压着自己,亲吻、玩弄自己。她不要想双修了,对方不听。对方还找些妖术来控制她,用言语和身体狠狠地欺负她。太可恶了。今天他终于不能动弹了,叶冰裳心情十分愉悦。叶冰裳的指尖慢悠悠地落在澹台烬的鼻尖,她想着,怪不得他那么可恶,原来因为他是妖兽。她又捏着澹台烬的睫毛扯了扯,澹台烬顺从地阖上了眼睛,叶冰裳高兴地笑了。“你以后得听我的。”叶冰裳对他说:“你听我的,我就从宣王手下保住你。”澹台烬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叶冰裳抿唇笑,她跪坐下去,抱住了听话的澹台烬。“不过你以前很可恶。”叶冰裳正说着,就察觉到什么东西顶着自己。她低下头,看到了那一根狰狞的性器。叶冰裳吓软了双臂,放开了澹台烬。不过半晌她又回过神来,想起现在澹台烬被绑着,也只能听她的了。叶冰裳看他那凶狠又包含着欲色的眼神,微微笑了笑。她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洁白无暇的身体。叶冰裳跨坐在他的怀里,玉臂挂在他的肩颈处,她低声问他:“想要吗?”回应她的是澹台烬重重的喘息和锁链撞击的声音。“你太可恶了,所以我不会让你高兴。”她握住对方炽热的yinjing,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湿软的xue将它吃了进去。叶冰裳忍不住轻声呻吟,她听到澹台烬低喘和牙齿咬紧口枷的声音。叶冰裳努力动了几下,却总觉得无法尽兴。她靠在澹台烬怀里闭上了眼睛,喘息着对澹台烬说:“我够了,你难受着吧……”叶冰裳咬住唇,忍不住摩擦了一下双腿,神色迷蒙。她的花xue时不时收缩,腿间湿润,溢出的花液将亵裤那一点轻薄的布料打湿了,卷进了花瓣之间。叶冰裳身体发热又酥软,半晌才想起自己在何处。随即,叶冰裳便捂住自己的脸。她居然做了春梦。梦里她还欺负了澹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