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本都是为了商讨魔神之事而来,不料却知晓了这样一桩违逆天道之事。“哎,如今如何是好?”水神胡灵叹了一口气。初凰爱女心切,可桑酒与蚌族又何其无辜?水神想起了他替蚌族找回的那些零星的族人,若是放任附魂一事发展,那些蚌族是不是也都会死去?稷泽思忖了片刻道:“先将那魂魄从桑酒身上取出来罢。”“可……”初凰却说道:“若是将我女儿的魂魄取走,桑酒就再无仙髓了。”她的言下之意便是恐怕桑酒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天欢抿了抿唇,道:“那也要让桑酒知道一切,待她自己选才是。”“说得不错。”其他十几位半神都赞同地点了点头。“此事便交与我们。”冥夜轻轻地握住了天欢的手,又对初凰道:“初凰神女,你不必担心,你女儿的魂魄我们自会好好地归还与你。”闻言,初凰脸色煞白。若是前功尽弃,她又要如何为女儿洗魂养神?但这件事已经大白于众神面前,她再无回天之力,只能仍由上清的数位半神决定了一切,还答应补偿桑酒以偿还自己的罪过。此事暂定,十三位半神才正式开始商议诛杀魔神之事。月神不解地问道:“那妖王谛冕是寻了何物助魔神开启同悲道?”冥夜回道:“我们只知道那是来自幽冥之水中的冥器。上万年来,它吸食了幽冥之水中那些属于亡者元神的痛苦、悲伤和怨恨,与魔神同宗同源,如此才能为同悲道所用。”“妖魔们现下正在修建白骨祭坛,三日后,魔神便将在祭坛之上以冥器作引,开启同悲道。”稷泽语气凝重,“同悲道一开,天下的清气便会吞噬殆尽,这世间便只有妖魔可存活了。”“不行,绝不能让他开启同悲道!”火神皱紧了眉头:“可是魔神虽失去了两件魔器,但他的邪骨不灭,便可再生,现如今又多一样冥器,我们该如何诛杀他呢?”冥夜道:“魔神开启同悲道时,会登临高台取出邪骨,以接引天地浊气。”“若我们能抢夺邪骨,并将其封印起来,那么应该就能够诛杀魔神。”稷泽道。天欢颔首:“不错。我已经通知其他各大神域,届时他们也会与我们一同共同绞魔。可是,我们要怎么封印邪骨?”朱雀族的南华离火不过是勉强将洗髓引和屠神弩封印了。半晌没说话的初凰这时候说道:“我乃宇神,天地间无处不可至,我可以将邪骨带离魔域,去天柱下将它封印,以柱中的天地灵脉将它永锁其中。”锁得住么?天欢心中腹诽,却没有说出来。比起天地灵脉是否能镇压邪骨,天欢更担心另一件事——那天地灵脉乃是天地清气发源之处,若是将邪骨置于其中,又是否会污浊了它?可如今也没有更好办法。初凰虽有错,却识大局,诸神纷纷赞同,稷泽也道:“我便同往。我乃宙神,可以凝滞时间,助初凰带走邪骨。”天欢和冥夜上前半步,对着初凰与稷泽道:“我等亦会为二位制造机会,待邪骨带离后,便由我们诛杀魔神。”说完,两人对视一笑。待到魔神伏诛,想必那些难以解决的魔器也会变成无用之物,天欢如此推测着。商议好了对策,诸神又排兵点将,并决定了耗尽诸神之力启动九曜天罡星罚大阵——除了初凰之外,无论是神是魔都无法逃出此阵。神域诸神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不死不休的准备。而在木神花园之中,桑酒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她忙活了一日终于闲了下来,便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编花环。编了两三个花环后,桑酒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蓄影珠——这是桑佑怕她想家送给她的。虽然现在她们蚌族已经失去了王族的身份,但是总算有了安宁的栖身之所,更别提天水河不需要任何镇水之物依旧灵气充沛,十分利于蚌族修炼。桑酒又想到自己是托了初凰神女的福来到了灵气更加充沛的上情神域,她也该好好修炼才是。于是,桑酒松开了蓄影珠,准备开始修炼。可就在这时,一抹纤瘦的人影落在了木神花园之中。“桑酒姑娘。”桑酒抬起头,见到了那位俏若三春、清若九秋的神女天欢。一些时日不见,桑酒只觉得这位神女愈发好看了。“天欢神女。”桑酒站了起来,“有什么事吗?”天欢微微一笑,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在外面捡到了一朵花……”她抬起可手,让桑酒看到了她手中那一朵白色的小花,“你瞧。”“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所以想来问一问。”说着,天欢走到了桑酒的身边,“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我看看。”桑酒伸出双手接过了那朵纤弱的小花仔细分辨,“这是……”就在此时,天欢伸出一只手轻点在她的眉间。一道灵光闪过,桑酒还没未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而天欢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随即,冥夜、稷泽与月神出现在了她们的身边。“月神。”天欢道。月神微微点头。她伸出手结印,以神力笼罩已经昏迷的桑酒,将她灵体上那道外来的魂魄封印。“好了。”一听月神说可以了,冥夜便施法将桑酒唤醒。桑酒于迷蒙中回过神,措不及防看到了面前的几人,惊讶地呢喃:“天欢神女……”天欢见她能自行站立了便松开了自己的手,而一旁的冥夜眼疾手快地将牵过了天欢的手。“冥夜神君、稷泽神君还有月神,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桑酒有些弄不清状况。她只记得方才天欢一靠近她便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就看到这几位神君都出现在了面前。稷泽回道:“我们找你有些事。桑酒,你现在感觉如何?”“感觉?”桑酒这才意识到不对。她打量着面前的几位半神和熟悉的木神花园,只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更加清晰了,自己的思绪似乎也更有条理了。还有……桑酒的目光落在几乎依偎在一起的天欢和冥夜身上,她发觉自己对冥夜神君似乎没有了强烈的喜爱,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天欢和冥夜在一起而心生酸涩。“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但桑酒又说不出来。稷泽与月神对视了一眼,随后,月神道:“桑酒,我们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十分重要,你要仔细听。”桑酒点了点头。于是月神与稷泽将桑酒身上的事一一地讲给了桑酒听,桑酒大惊失色。“我的灵体上附有初凰神女女儿的魂魄?!”桑酒双目圆睁,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她原本是将初凰当作亲近的长辈——甚至娘亲一般的人物敬爱,现在知道了这一切,竟只觉得颈后生寒、心底发凉。怪不得初凰神女总是对她出手相助,原来是为了她的女儿……稷泽安慰了她几句,又道:“他人的魂魄附在你的灵体上,乃是逆天改命之法,又是魔修之道,未来恐怕让你或者你的族人不得善终。”“我要祛除她!”桑酒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珠子而后下定了决心,她望向四位半神,“请诸位神君、神女助桑酒一臂之力。”月神又道:“可那样的话,桑酒姑娘,你便没有仙髓了。”桑酒垂下眼眸,道:“那本来就不是我的。”她的仙髓不过是别人寄存在她身上的催命符,不仅可能害了她,还可能害了她的母族,她如何能留?天欢见她难过,便宽慰道:“桑酒姑娘,你以后好好修炼,定有修出仙髓的那一日。”桑酒看着这位往日里总是觉得有些不顺眼的神女,发自真心地笑了笑,道:“多谢神女,桑酒会努力。”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掉落在了天欢脚边的那朵小百花上,道:“方才神女问桑酒的问题,桑酒还未解答,此花名叫——”“荼蘼。”那一日,桑酒便在天欢等人的帮助下剥离了那道魂魄,最后带着初凰给的赔礼——一些利于修炼休养的天材地宝离开上清神域,回到了天水河修炼。而神域各路人马阻止魔神的那一日很快便到了。天欢与冥夜率上清神域的仙兵仙将,与宇宙二神一同前往白骨祭坛,而其余九神留在上清神域灵台处结阵以助。出发时,天欢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但大战在即,她也只得将这一份不安压制下去。“怎么了,天欢?”冥夜却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耐心地问道。天欢摇了摇头:“无事,只是听说那住在弱水边上的夷月族已经投靠了魔神,所以有些担心诛杀魔神一事。”她的目光落在冥夜的战甲之上,那战甲看起来与往常无异,让天欢都觉得之前那枚掉落的鳞甲只是错觉罢了。冥夜道:“别担心,顺天者昌。”“此行定会一帆风顺。”可事实并不如此。即便有众大神域围剿、九曜天罡大阵襄助,这一战打得也十分艰难。诸神死伤过半之时,初凰好不容易在天欢、冥夜、稷泽几人的掩护下夺走了邪骨,谛冕却以初凰送给他的翎羽帮助魔神撕破了天罡罩。稷泽为了阻止姒婴、惊灭等魔族逃出天罡罩,便燃烧了自己的神髓挡在冥夜与天欢面前。他一把将两人推出了天罡罩,道:“快走!此处交给我!”“稷泽神君!”天欢原本犹豫着不想离开,却被冥夜拉住了手。冥夜忍痛地看了稷泽一眼,道:“神髓已燃,再无回头可能,走!”天欢心里悲痛不已,看着那道抵挡着魔族的身影。她想起了与稷泽对弈、闲聊的过去,可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稷泽!!!”天欢嘶喊了一声。稷泽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了笑:“天欢神女,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天欢凝重地点了点头。两人看着天罡罩因稷泽的神力重新合拢,而天欢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冥夜……”冥夜拥着她,道:“别哭,别怕。”他看到自己按在天欢肩头的那只手,那手背上浮现了一片片灵气枯竭的鳞片。冥夜面色一变,却未作声张。自从那一次为天欢疗过伤后,他的身体就开始出现天人五衰,冥夜也不知为何,但他并没有惊慌,而是觉得本来就该如此。“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冥夜低声说着。天欢默默垂泪。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两人便赶往初凰所在的天柱,魔神与谛冕正与初凰为争夺邪骨而缠斗。天地无光,只有那银白的天柱中邪骨若隐若现。“该死——!”魔神一击被赶来的天欢与冥夜化解,他气得大骂不已。天欢与冥夜两人配合有度,将魔神击得连连退后。初凰便想趁机将邪骨封印,可就在这时,她收到了稷泽递来的传音,稷泽需要她的帮助将整个魔域塌缩封印。初凰想起那团剥离出来十分脆弱的女儿,她定了定心神,道:“好!”说完便掐诀消失在空间之中,帮助稷泽封印了整个魔界。“以吾神躯,永镇荒渊。”稷泽最后道。那声音似乎能够穿越天地,叫天欢和冥夜都失神片刻。稷泽……陨落了。天欢悲愤不已,越发凌厉地驱使火阳鼎与锦雾绫攻向魔神。冥夜与她共进退,两人将魔神又一次重创,让他跌落在一旁,口吐黑血。“不对……”魔神不该这么弱才是。天欢回过头,惊慌地瞥到那没入了天柱的邪骨一点一点地将天柱染黑——难道邪骨才是魔神的本体?!“不——!!!”天欢掷出锦雾绫直直没入天柱,将邪骨紧紧缠绕,而此时在一旁蹲守的谛冕出现,一力斩断了天欢的锦雾绫!本命法器被断,天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却没停下,而是又化出了一段锦雾绫攻了上去。而冥夜比她的速度更快,飞上去直攻谛冕面门。天欢这才得了时机喘气,她用锦雾绫将邪骨缠紧,用力地拉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拉扯出来。“哈哈哈哈!”重伤的魔神大笑道:“邪骨已入天柱,覆水难收!就让你们这天地清源滋养我的邪骨,将我那丢失的心脏与眼睛都重修于好罢!”初凰自荒渊返回,却不料看到了这一幕,惊慌失措。“让邪骨侵染天柱才是魔神的计划!”留在上清的九神也明白了一切。“我们须得快开启星罚!”日神急切道:“诛杀了魔神,天欢神女他们才能将邪骨从天柱取出!”如今稷泽已经身陨,天欢、冥夜危在旦夕,众神也都不再犹豫,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开启了星罚。融合了众神之力的星罚落于魔神身上,魔神却不避不让,只一心cao纵邪骨融入天柱。他早就做好了抛弃这具身躯的打算,也安排好了后来之事。天欢与他对抗着,竭尽全力想要将邪骨拉出,而一旁的冥夜已经快将谛冕斩于三叉戟下,却不料谛冕忽然使出了斩天剑。“冥夜!”天欢见那魔剑快要没入冥夜的身躯之中,目露慌乱。初凰眼神一凛,便冲了上去挡在了冥夜的身前。“啊——!”斩天剑扑哧一声刺进了初凰的身体里。初凰本就是强弩之末,此刻便再无回天之力,径直在斩天剑之下身亡。“初凰神女!”“初凰!!!”谛冕没想到自己杀了初凰,痛苦不已:“啊——!!!”他抱住了初凰的身体痛苦地嚎叫。初凰动了动嘴皮,似乎说了什么,随后化作神光消失在谛冕的怀中。“废物……”魔神咒骂了一声,可那声音几乎被淹没在星罚之下。冥夜看准时机将斩天剑收下,随后一戟攻向了魔神。而天欢察觉到锦雾绫下已有松动,便默念咒语,一举将邪骨从天柱之中扯了出来。她唤出火阳鼎,将邪骨封在其中以真火灼练。邪骨在火阳鼎里翻滚着,发出尖锐的痛呼。天欢飞身而上,盘坐在火阳鼎之上。看到冥夜的三叉戟穿透了魔神消散的身躯,她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冥夜收起三叉戟,方才看见自星罚而来的点点神力汇入了天欢的身体。而天欢的修为迅速拔高,就这么在九神的帮助之下成为了真神!冥夜明白了什么,凄厉地喊道:“天欢!”天欢要以己身与火阳鼎封印邪骨,直到邪骨被焚烧殆尽。“冥夜,你会等我吗?”她身体四周散发着神光,眉间的朱砂越发灼目,天地仿佛也在回应。天欢双手结印,缓缓地阖上了眼睛。见此情景,谛冕跌坐在一边,笑道:“冥夜神君,你我皆失所爱……”冥夜却闭了闭了眼睛。再睁开眼时,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悲痛。“我与你,从来不同。”冥夜说着,抬起了手。谛冕惊讶地看到一道神髓从冥夜的身上飞离,融入了被神光包裹着的天欢身上。“你——!”谛冕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他惶恐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脚也化作了尘埃。这是怎么回……谛冕还未抬起头,就与周围的万物一起消失了。冥夜不慌不忙地将自己最后的神髓注入了天欢的身体中,随后化作了一条蛟龙盘旋而上。蛟龙身躯上的血rou消融,干枯失色的鳞片纷纷落下,最后那蛟龙只剩下了一副空落落的骨架,但它却还是缠绕在了天欢的四周。“嗷——”最后的一声龙啸划破了这片虚空。天欢猛地惊醒了过来。“叶冰裳,你终于醒了。”那沙哑而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而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终于忆起了自己是谁。片刻后,叶冰裳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邪骨见她如此镇定,恨得牙痒痒。它还记得自己被这个女人关在火阳鼎里烧的滋味。可恶!可恶!它低声阴笑了一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你刚刚经历的是什么?”叶冰裳轻轻地动了动手指,不动声色地问道:“是什么?”她当然记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叫做天欢的女子,与和长得与澹台烬一模一样的冥夜过了许多年。“那是一个幻境。”邪骨桀桀地笑,“都是假的,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便永远醒不来了。”“都是假的?”叶冰裳微微蹙眉。邪骨道:“没错。但天欢的确是你的前世,你可知道真实的天欢身上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叶冰裳被他勾起了好奇。邪骨大笑了一声,将前一世冥夜、天欢、桑酒之事捏成了影像,放给了叶冰裳看。“不可能!”叶冰裳看完了一切,失口反驳。冥夜怎么会与桑酒成亲呢?即便她屠了蚌族,可桑酒又怎么能灭了腾蛇上下呢?叶冰裳看到那颗倾世之玉,心中痛甚。长老、族人……邪骨见动了她的心神,趁机火上浇油:“如果你身上没有那根多余的情丝,冥夜真的会爱上你吗?”叶冰裳一下子僵住了:“你说什么……”“从小,你就妒忌叶夕雾,却又无计可施,只能自欺欺人,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叶夕雾是嫡出之女,身份高贵,而你只是个低微的庶女,所以比不上她,不配拥有她享有的一切。真是可悲啊……”叶冰裳握紧了双手:“你胡说,我不需要与她比较!”邪骨冷笑道:“是吗?那你当初为何要将他人的情丝据为己有?幻境里的冥夜和现实里的萧凛是真的爱你吗?若是你身上没有那条多余的情丝呢?”“自从有了这件宝贝,你便拥有了超乎常人的魅力,任何男人都会为你倾倒,不是吗?不过,福祸相依,当初梦妖捉走你,也正是被这条情丝吸引。”“你离开了萧凛后,过的又是什么生活?”叶冰裳冷下了脸:“你是来好心提醒我的?”邪骨道:“想要赢过叶夕雾,光有情丝是没用的,在你的前世,即便你是腾蛇一族的圣女,不也一样被她夺走了一切吗?天欢出身如此高贵,若非痴心错付,又怎会惨淡收场?”叶冰裳怒道:“不!天欢是天欢,我叶冰裳与她毫不相干!天欢徒有腾蛇之力,却只知争风吃醋,一心讨冥夜欢心,我不一样……叶冰裳的神色冷了下来,她眯了眯眼睛:“我只会为了我自己。”邪骨哈哈大笑:“聪明的姑娘,祝你比你的前世啊——!”它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呵。”叶冰裳握紧了手中以神力凝集而成的锦雾绫,而锦雾绫的另一端紧紧地勒紧了虚空中的邪骨,逼得它不得不显了形。“什么前世?什么幻境?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叶冰裳用力拉扯锦雾绫,“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这东西居然还一直关注着她的过往。她的神力在邪骨上留下一道道伤痕。“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邪骨惨叫着,挣扎地将叶冰裳推出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