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又夹了一筷子白菜准备给自己,但他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的筷子。
韩兑的筷子只好中途拐了个弯,把白菜放到了秦肃碗里。
秦肃脸上平静无波,筷子却最先伸向了白菜。
韩兑说道:我们那里有句话叫墙头上种白菜难浇(交),形容人的性格孤僻,难以交朋友。也警示我们做人要亲和要善良,才能交到朋友。
秦直赞同:真是朴素之中见真理。这道菜很适合我哥。
秦肃的筷子一顿。
秦直得意地笑了笑,他好像又和韩同志联手对付大哥了。
晚饭在复杂而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饱喝足后,他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大秦和小秦在屋里忙碌。
外面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屋内暖意虽有炉子,可暖意远远不够。
秦直决定靠被子取暖,他邀请韩兑:小锐,咱们钻被窝里看书去。我屋里有一本苏联小说。
韩兑还没答话。
秦肃却开口道:你屋里的被子太窄了,仅够一人盖。
秦直说:那咱们换换被子。
秦肃坚决拒绝:不换,我不喜欢盖别人盖过的被子。
秦直:
韩兑眨眨眼睛看向秦肃,确认道:秦肃同志,我可以在认为你是在暗示我,今晚最好跟你同床共枕吗?
秦肃否认道:没有。我只是告诉你实际条件,客观上,你到我这里比较符合实际需求。主观上怎么决定看你自己。
秦直咬咬牙,想了一会儿,说道:被子窄没事,我去找老梁借一床。
秦肃挑眉:你确定要借老梁的被子?
秦直突然想起梁宾的被子好像一直没拆洗过,那味道那颜色
秦直僵在那儿。
秦肃瞥了一眼韩兑,说道:我屋里有一本不常见的小说,你要看的话,可以进来借阅。
韩兑最终还是进了秦肃的房间,秦直的目光充满了幽怨和失落。
韩兑也看到了那本小说,是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韩兑以前翻过几次都没看完。这次可以再试试。
天气太冷,韩兑脱了鞋子和外套,钻进被窝里缩着看书。
韩兑在看书,秦肃先是看窗户外面的黑咕隆咚的夜景。
韩兑抬起头,好奇地问道:秦同志,外面的夜景好看吗?
秦肃转过身:夜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说完,他很自然地掀起被子钻进被窝,随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韩兑看了一会儿书,忍不住犯困,俄罗斯的小说于他来说,不仅有文化隔膜,而且名字还老长一串,光记名字都费劲。
他侧头看看秦肃,他正低着头认真地看书,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侧颜挺好看,灯下适合看美人,古人经验就是丰富。
韩兑就着美人看名著,艰难地推进了十页,后面估计是名字记熟了,反而能看进去了。
他们正在看书,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第076章磨刀霍霍
韩兑听到敲门声,就猜测是梁宾,他准备下去开门,秦肃说:不用管,小直肯定会去。
秦直果然去开门,客厅里就传来了梁宾的声音,嗓门挺大,两人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梁宾说道:哟,你们吃上火锅了?不够意思啊,也不等我。
秦直说:韩兑来了。再说了,你不是去老胡家蹭饭了吗?
梁宾一听韩兑来了,就问:小韩人呢?
梁宾今天喝多了,又听到韩兑来了,一高兴就忘了敲门,直接推开房门,看到韩兑和秦肃正在拥着被子看书。
韩兑笑着跟梁宾打招呼,他楞怔了一会儿,才用钦佩的语气说道:小韩,你厉害呀,勇攀高床。我朋友来了,住不下,我想跟某人挤一晚,被人家严厉拒绝。
秦肃慢慢下床,淡声说道:我嫌你脏。
梁宾指着秦直:行,你嫌我脏,那你弟呢?你总不能说他也脏吧?
秦肃扫了秦直一眼,说:我嫌他烦。
秦直:
梁宾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秦直:可怜的娃,你被你亲哥嫌弃了。
秦直绷着脸不说话。
说话间,大家出了秦肃的房间,到外面的客厅里去。
他们还剩了点菜和火锅汤,梁宾把剩菜放炉子上热了热,就开始大快朵颐。
他越吃越遗憾:有羊肉还有蘑菇香菇,都是好菜,可惜我只能吃点剩的。
把剩菜吃完,梁宾一抹嘴,说起了正事:小韩,我可没忘记你的事,我帮你卖了一千斤粉条。
韩兑连忙说:梁哥,你不愧是我亲哥们,这下可帮了我大忙。
梁宾又说:对了,我那帮朋友还想办年货,你们那个食品加工厂还能加工什么?
韩兑不说自己能加工什么,反而问:你们想要什么?
梁宾一时也想不起来具体想要什么,笼统地说道:反正就是那些过年吃的东西。
韩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个年代,大家过年都吃什么来着?他边想边说道:我们目前能提供的年货也有不少,像是炒瓜子花生之类的肯定行,另外还有咸鸭蛋咸鸡蛋之类的也有,其他的,我得回去问问。
梁宾跟韩兑一聊起来就打不住,秦肃一看他正事说完了,就说道:剩菜吃完了,话也说完了,你该回去了。
梁宾不满地看了秦肃一眼,只好慢慢站起身告辞离开。
梁宾一离开,三人也各回各屋。
天太冷,韩兑一进屋就哧溜一下钻进被窝,继续看书。
这本书挺适合催眠的,韩兑看了一会儿,困意渐渐袭来。半睡半醒间,他感觉到自己手里的书被轻轻抽走了,然后有人在动作柔和地搬动他的身体,摆正他的睡姿。
韩兑也懒得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
跟上次不同,他和秦肃之间没有了那条宽敞的缝隙,挨得很近。夜里温度骤降,秦肃的被子虽然宽,可是薄啊。他在家盖的房子是他妈缝的,预估得有七八斤重,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可是十分暖和。这被子轻得盖着跟没盖似的。
韩兑在睡梦中本能地去追逐热源,秦肃被他追得到了床的边缘。他不动,敌就往上扑;他一动,敌亦跟着动。
秦肃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健康又正常,一晚注定很难熬。
第二天清晨,韩兑起床时,发现天放晴了,一轮红日照白LJ雪,景色分外妖娆。
他精神极好,吃早饭时说道:一会儿回去时正好赏赏雪景,我建议你们出门也看看雪景。
他看看两人,秦肃明显精神不济,秦直兴致不高。
韩兑隐约还记得昨晚的举动,歉意地说道:秦肃同志,对不起,昨晚连累你没睡好。
秦肃说:没关系,下次带你住招待所。
韩兑说:不用,我下次出门要挑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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