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今天总觉得不舒服,头有些发闷,再听这种语焉不详的说辞更是头疼,干脆打断:说人话。
就是说,仅凭文字不能表现出原主的人设,所以光是文字消息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算崩掉。
程澄怔了怔:还有这种好事?
就是说我可以好好说话了?
算算吧。系统的声音听上去不情不愿的,像是不太想透露这个消息。
虽然有时候谢洵是有点语出惊人,但程澄对这个发现还是感到惊喜。
他立刻敲出聊天框,继续打字。
【orange:地址我发给你了!我先替你远程拿个号,要最辣的那两个口味!谢谢宝贝!宝贝你真好!】
【orange:我真的好想吃!等你哦,谢洵哥哥!】
程澄以前读书的时候对别人这种占口头便宜的行为就非常配合,毕竟说一句话就能有真实的好处,又不少块肉,何乐而不为。
不过宿主,系统最后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虽然文字消息不算人设判定,但如果任何事都用文字代替语言的话,自然也是算大崩人设的。
哦。程澄悻悻,没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被看穿了。
罢了,至少在某些时候可以稍微好好说话,也是好事。
程澄这么想着,忽然感觉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一低头,发现上面弹了一条新消息。
【X:知道了。】
与此同时,在一家私立医院的病房里,正吃着水果的女孩儿好奇地探了探头:是在跟程澄哥聊天么?
嗯。谢洵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刻意遮住了手机屏幕以防被看见,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是不是有事情找你?谢聆非常识趣地开口,你这几天都来了好多次了,医生都说我现在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你要是有事就早点回去吧。
见对方有些犹豫,谢聆试探着问:还是说,你们婚礼遇上了什么麻烦呀?
没有。这次谢洵倒是回应得非常肯定。
那就好,想起上次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谢聆小心翼翼瞟了身旁的人一眼,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
她想着想着还是有些激动:我好期待下周快点到。
谢洵敛下眼。
有什么好期待的。
他自嘲地想,不过是一场闹剧一样的婚礼罢了。
哥,你不是要回去么?谢聆问。
听见她这么说,谢洵沉吟了半晌问道:要不要出去吃晚饭?
谢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雀跃道:好!我要吃
结果还没等她说出想要吃什么,谢洵就已经从她的床边站起来,完全不给她选择似的:那走吧。
行吧,反正能出一趟医院也是好事。
谢洵带妹妹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还是有些迟疑。
可直到两人离开了大门都没有人上来阻拦,谢洵这才彻底相信,看来这间医院的确早已不受程澄控制了。
不急,也不必打草惊蛇。
谢洵默默想。
既然他都已经这么可怜了,那稍微满足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的心愿,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谢聆一路上兴致都很高,等谢洵带她在一间自己慕名许久的私房龙虾馆门口停下时,这种兴奋直接攀到了顶峰。
她那个严厉禁止自己吃垃圾食品的哥哥变了!
因为提前很久拿了号,两人基本没怎么等就可以点单。
谢聆美滋滋准备坐下,还想找服务生拿餐具时,就听见自己哥哥淡淡地对服务生报了个排单的号,点了两份店里的招牌口味,然后说:打包。
?
也行吧,打包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又听见谢洵点了一份清炒时蔬、一份生滚瘦肉粥。
清淡得跟之前的两份特辣龙虾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店里准备得很快,没过多久,谢洵就拎着两袋打包好的东西走出来:走吧,我先送你回医院,然后我再回去。
谢聆闻着保温袋里时不时溢出的辣味眼睛冒光:好的!
结果十五分钟后,谢洵把车停在医院门口,自己没下来: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好好看书少打游戏。
谢聆下了车,正眼巴巴地看着副驾驶上的东西。
于是,下一秒,谢洵表情平静地把另一袋装着清炒时蔬和粥的袋子递给谢聆:去吧。
???
谢聆没想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然后就听见自己的哥哥说:我问过医生了,还是要清淡些。
那,那龙虾看着手里清淡的东西,谢聆犹不死心,指了指副驾驶那袋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食物。
谢洵沉静地看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吃这个了?
谢聆瞳孔地震,继而换了一副参悟了一切的眼神:好,好的哥。
谢洵驱车回来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他把车停好,低头按了一下手机。
手机被按亮,显示的时间是八点五十,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未读消息。
谢洵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回想起临走前谢聆的某个眼神。
他总觉得对方好像误会了一点什么。
然而个中细节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跟她解释,谢洵微皱着眉,他总不可能把这些来龙去脉全说出来,更不可能说这份外卖不过是对一个蒙在鼓里的人的补偿而已。
是的,补偿。
谢洵拎着手里有些分量的东西,心里却轻松了不少。
他走进大门,外沿的廊灯还开着,映出一点客厅柔黄的光亮。
谢洵还不太熟练地用钥匙打开门,换好鞋离开玄关,穿过回廊。
他刚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摆了一块画板,上面是一副半成品的速写,从笔触和比例不难看出,上面的人是自己。
谢洵的表情有些复杂,然而等他再一转眼,就发现原本画画的人此刻正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眉毛紧紧皱着,嘴唇发干,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这是?
谢洵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走上前试探着开口。
程先生?
没有反应。
但谢洵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似乎比以往更重,靠近一些也能感到一些不寻常的热度。
谢洵又走近了些,很轻地拍了拍程澄的背: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