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臻道,“朕知道,张翔是好人。可是张贯老奸巨猾,欺上瞒下的事情多了,朕不愿意让他做丞相。”
上一辈子,李守义就是因为贩卖私盐被治了罪,满门抄斩,连同宫中的惠太妃也被贬为庶民发完尼姑庵。这全部都是赵麒一手操办的。贩卖私盐的官员很多,若能为己用便留之,若不能,那就只能手起刀落。法不责众,也不必要全部处死。
而张贯因为觊觎皇位,在明德四年竟举兵造反,兵败后也被处了死刑。张翔大将军虽然大义灭亲护国有功,封了爵,却隔天又带着兵马前往边疆杀敌去了。可见父子离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张翔和他父亲一条心,或许,张贯真的能登上皇位。
赵麒想了想这些事情,觉得往事随烟过,现在是另一个过去,这些事情都是未发生过的,或许也不会再发生了。
“皇上对李守义和张贯都不满意,可见是有中意的人选了。”赵麒轻轻一笑,道,“皇上属意谁做这丞相?”
你什么都知道。。。为何猜不出?韩臻低下头轻咬着唇瓣,支吾道,“赵卿,你病好了就回去吧。。。”
赵麒一愣,回去?回官场?
可那罪召上清清楚楚写着,“丞相赵麒自入仕以来承蒙天恩,赐府封爵,本应作为朝堂表率。然其不思进取,恃宠而骄,骄奢淫逸,诬陷忠良,致使李守义,张贯等忠义之士枉死。。。今赐其毒酒一杯,削爵抄家。。。”
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想再来一次。否则,哪怕重生两次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第4章出访
“皇上,草民于国无功,实在当不起这重任。”赵麒能想到的就是拒绝。
又来了!胸口一阵一阵的酸痛,每次一想到赵麒,这样的病症就反复发作。韩臻低下头,勉强张口喘了几下才得以呼吸。俗话说十指连心竟然是真的,手指一阵阵发麻,酸疼的厉害。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就是恨吗?恨他那夜醉酒乱性,将他好生折辱;恨他言而无信,说了保护他却将他残忍抛在黑暗的朝堂;恨他冷漠无情,宁愿无所事事,也不愿身为丞相陪在他身边。
难怪世人都说,要不得仇恨,原来,这样疼。
赵麒许久没看见小皇帝说话,定睛一看,那小皇帝垂着头竟然哭了起来。
心莫名的又疼了。赵麒知道把前世的事情加诸在这辈子的韩臻身上是不太好,可是这小皇帝两个月前还是的的确确对他起了杀心。。。这该如何是好呢?
“皇上。。。”赵麒伸手覆上他的眼角,手指轻柔的擦去那些泪珠,“可是朝堂上还有什么难事,还是被欺负了?”
韩臻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脸颊,竟然不觉得厌恶了,摇头道,“赵卿,我病了。”
赵麒一惊,连忙问,“病了?是哪儿不舒服?可是累着了?”
韩臻摇头,闷声道,“喘不过气来了,胸口疼,手疼,鼻子堵住了。。。”
这是什么症状?赵麒心中疑虑,连忙唤人过来,“豆丁!快传刘大夫过来。别惊动了门外御林军!”
豆丁有眼头见识,连忙应下了。
赵麒忙伸手扶住韩臻,道,“这里风大别吹坏了,先进屋吧,一会儿叫大夫给你瞧瞧。”这语气,已然不是下臣对皇帝的了。
韩臻忽然发觉,还是喘不过气儿,胸口不再痛了,心跳的好快,脸颊发烫。这到底是个什么病啊,太傅?
刘大夫不知道韩臻的身份,望了他半晌,山羊胡子都翘起来了,笑呵呵道,“禀大人,小公子什么病也没有。”
赵麒不信,连问,“那为何觉得胸口疼,喘不过气?刘大夫,你都看好了?”
“呵呵,小公子这个年纪会有这样的症状是正常的,不打紧。要不老夫开一副安神的药方,每日喝一次吧。”
这个年纪会有这样的症状?十五六能有什么毛病?赵麒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道,“如此甚好。多谢刘大夫。”
刘大夫又看了韩臻一眼,乐呵呵的走了。
韩臻却冷汗连连,担心惧怕的不得了。这个刘大夫难道看出来了?要是,要是这个刘大夫告诉赵麒自己恨他可怎么办?韩臻忍不住看了赵麒一眼,这时候赵麒还是一脸担忧。
如果赵麒知道自己恨他,是不是就再也不愿意见他了?韩臻想想就后怕,甚至想到了要先一步去杀了刘大夫灭口。
可怜这刘大夫被小皇帝惦记上了。
明德元年六月十五日,前丞相赵麒被明德帝请出,复入朝堂,任丞相一职,封地封爵。一时间丞相府上门庭若市。
同年六月十七日,科举考试,丞相赵麒担任主考。
科考几日过后,赵麒觉得是时候严查私盐的问题,便向小皇帝请命,暗自前往荆州揪出这毒瘤。有了上一辈子的查访,赵麒省了很多调查的功夫,手头的证据已经可以扳倒李守义。只是这证据来历不明恐遭人怀疑,还是再去一趟荆州看看吧。
赵麒打着这样的算盘,韩臻也有自己的想法。
出发前夜,韩臻就奔赴丞相府,道出自己的心思,“赵卿,朕与你一同去荆州!”
赵麒好一会儿才点头同意,安排好朝堂上的事便对外称皇帝染病一月不早朝,有事上奏折,而后由赵麒的暗线飞鸽传书禀告。就这样,荆州之行还是定下来了。
其实上一辈子小皇帝也跟来了。不过那时候是他不放心硬是带了过来。原本想改变历史,没想到事情还是朝着原来的方向不偏不倚的发展着。他还是丞相。他主考科考,不出意外,那状元和探花都是他的门生。他来荆州,查处私盐贩卖线,小皇帝还是跟来了。
十年后,那一杯毒酒,也会如期而至吗?
赵麒甚至糊里糊涂的想,不如娶了王曼曼,生个儿子。上辈子不曾娶妻毫无牵挂,或许这辈子可以有所改变。命运若是变了,那毒酒也就无影无踪了。
这次随行的除了小皇帝,还有个豆丁,人多招摇,便只带了两个护卫,暗地里还有十个暗卫,以防不时之需。豆丁在前面赶车,两个护卫骑着马,赵麒韩臻自然是在车厢里舒舒服服的坐着休息。
这时候赵麒正捧着一堆皇宫里传过来的奏折,一件一件递给韩臻。
韩臻很少出门,原本是想到处看看,谁知赵麒一直叫他批阅奏折,枯燥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偏偏又不敢反驳。
见小皇帝满脸不悦,赵麒心想是不是那些没脸没皮的狗官又说些什么混账话了,柔和道,“皇上,怎么不太高兴?”
韩臻吓了一跳,以为被看出了心思,连忙摇头,“没有!”一会儿,又说,“赵卿,奏折太多了,朕看不完,你帮朕看一半。”
上一世,何止看一半。一件烦心事也没有让这小皇帝接触过。临死才知,做过了头,得了个干涉朝政的罪名。
赵麒一笑,道,“皇上,觉得累了便休息一下,过会儿再看。”
这摆明了不想帮我!韩臻咬着唇低头继续看折子,心里却烦躁的要死,哪里看得下去呢!
☆、第5章遇刺
忽然,外面嘈杂起来,马车也骤然停下。
小皇帝没坐稳差点摔了,幸好赵麒眼疾手快将他抱住。这边韩臻自然是紧张的不知所措,那边赵麒已经掀开车帘,“豆丁,出了什么事?”
“大人!你快坐进去,有杀手来劫车!”豆丁说完便大叫着,“来人啊!快保护大人!”
赵麒这才想起来,上辈子这个时候的确有一场刺杀行动。幕后黑手正式李守义。当时小皇帝还受了伤,他心疼了许久。最后李守义的罪名中就有刺伤皇帝一项。
赵麒坐进车厢,韩臻便问,“赵卿,出什么事了?有刺客吗?”
赵麒想起来还是觉得仿佛昨天,小皇帝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不由得压住心中慌乱,伸手将小皇帝拉起来护在怀中,“别说话,外边危险。”
韩臻只觉得身子僵直,丝毫不敢动弹,好一会儿才点头,“嗯。”
没一会儿,车厢一阵晃动,马匹受了惊竟狂奔了起来。赵麒一惊,这马疯了似的恐怕要出事,连忙抱着韩臻道,“至儿,别怕。”说着便拥着他跳出车厢,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下。
那几个刺客见状,举着刀便砍了过来。几个暗卫连忙赶过去护主,才没出事儿。
韩臻一直是愣愣的,那人刚才抱着他,叫他‘至儿’。除了母后,从没有人叫他的字。
赵麒见获了救,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上一辈子小皇帝被砍了两刀,每每在床榻上脱去衣物,胸前的疤痕都看的清清楚楚。每次看见都是后怕,都是自责。这一次,终于护你周全。
“皇上,没受伤吧?”赵麒的声音发涩,似乎说话都有些艰难。
韩臻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手上一片粘腻,定睛去看时擦发现那是刺目的鲜血。那血从那人的肩上一直流了满地,忽然,觉得窒息,“赵。。。赵卿?”
那边护卫和暗卫解决了刺客,连忙赶过来。这时候赵麒已经不省人事了。他的后背上赫然是一条血痕,从肩膀一直划到腰间,血肉外翻。
豆丁登时哭了起来,“大人?大人你快醒醒啊!”
护卫抱着受伤的半只胳膊,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丢过去,道,“劳烦公子,帮大人身上的伤上药。”一行人中除了豆丁和赵麒,都不知道韩臻的真实身份。
豆丁吓了一跳,怎么能让皇帝做这种事,他连忙接过药,道,“这种事情就不劳烦公子了,还是奴才来吧!”
几人费力的把赵麒抬到隐蔽处,脱掉身上碍事的衣物。豆丁看着那伤,手抖得厉害,眼泪直掉,“大人这么怕疼,怎么受伤的不是我呢。。。”
韩臻恍恍惚惚的看着,也想掉泪。可是不敢。不敢哭。太傅不会有事的,太傅还要,还要做他的丞相,还要陪着他。。。怎么能有事呢?
太傅,我不恨你了!求你,不要这样惩罚我!
好不容易处理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又换上干净衣物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赵麒其实一直都是有感觉的,就是睁不开眼。他听见豆丁哭的厉害,又说他怕疼。也感觉到小皇帝那只小手一直牵着他的,好像生怕自己走了似的。
最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赵麒觉得口干,喉咙痛的像火烧似的,“豆丁,给我水。”
豆丁一见赵麒醒过来了,激动的大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连水也忘了。
赵麒满头黑线,又重复一遍,“水。”
水递过来了,却是一旁的小皇帝。小皇帝一夜没睡,就等在他身边,眼睛底下一层淡淡的青紫,看起来有些可怜。赵麒心中一动,强忍住将他搂住的冲动,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那刺痛感果然减少了许多。
“大人,你可算醒过来了!”豆丁年纪也小,虽然在赵府呆了七八年,年纪却只有十一二,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昨天还跟几个刺客打了起来,他机灵没受伤,不然在就吓死了。赵麒受伤简直就吓死了他半条命,这时候见赵麒好转,激动的拉住他的手傻笑。
赵麒本来就心疼豆丁,上一辈子来不及报答,这一世自然想好好补偿。见这孩子笑的憨,又是真心关心他,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好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豆丁脸一红,愣愣的点头,“嗯。”
那边韩臻却如遭雷击。在他的印象中,赵麒所有的温柔都只是对他一个人。这种亲昵的动作,也只有自己可以。。。
那种病症又来了。韩臻垂着头,默默的数着数,心想这一次究竟是要持续多久。
“皇上,怎么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吓到了,臣没有预料到有刺客,让皇上收到了惊吓,实在是罪过。”赵麒一早就发现了身边的小皇帝闷闷不乐的。
韩臻连忙摇摇头,“赵卿,你救了朕的性命,朕回宫一定重赏。”其实,想说的是,太傅,疼不疼?想说的是,能不能抱抱我,我好怕。。。
赵麒笑道,“为臣保护皇上是应该的,赏赐就不必了。”又道,“这刺客显然是冲着微臣来的,幸好不知道皇上与微臣同行。荆州太守贺祥云为官清廉值得托付,皇上不必向他隐瞒身份。”
韩臻不知道为什么赵麒忽然说这些,还要问却见那人又晕过去了。原来只是熬着将自己安排好。
赵麒这一睡又是几天几夜。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身边豆丁趴在床头已经睡着了,觉得口渴又不忍唤他起床。因为伤在背,他一直保持着趴睡的姿势,便自己挣扎着要翻身坐起来。
背上的伤口大约是要结痂了,像蚂蚁爬过似的痒。一翻身拉扯着肌肉疼痛不已。
赵麒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豆丁的脑袋,“小豆儿。”
豆丁迷糊转醒,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揉着眼睛,大叫道,“大人!您醒啦!!”
“小豆儿给我倒杯水。”
豆丁顾不得赵麒叫的那古怪称呼,开心的跑去倒了杯水递给他,“大人!您可吓死我了,皇上这几天也担心的睡不着觉!还有贺大人也来回操了不少心呢!”
赵麒喝了口水,舒服的多了,把杯子递给他放下,才笑道,“来,小豆儿,我看看你。”
豆丁趴到床前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天真无邪,煞是可爱。这小孩子才十一二,从小大概吃了不少苦,看起来小小的,又瘦。像他的小皇帝那样可爱。
赵麒想着,便笑了起来,带着些宠溺将小孩子抱到腿上,“小豆儿,我甚是喜欢你,不如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门口瓷器落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赵麒看过去,只见小皇帝只穿着亵衣站在门前,显得有些单薄。那地上还有一地碎片和不知名的汤汁,看起来是药罐和中药。
☆、第6章太守
现在正是三更天,天上月亮高悬。那月光衬着小皇帝的脸越发惨白,惹的赵麒的心一颤,便问,“皇上,怎么还没睡?”
韩臻立在远处,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心脏慢慢延至全身。讨厌赵麒抱着那个孩子,讨厌赵麒看他的宠溺的目光,讨厌赵麒说喜欢他。。。
“太。。。”韩臻刚要喊太傅,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不行。不能让太傅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赵麒将豆丁放下,“小豆儿,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豆丁连忙点头应下了,满脸喜色。哈哈笑,欢跳着跑了出去。
赵麒这才朝小皇帝道,“皇上,外面风大,快些进屋吧。”
韩臻这才回过神来,默默的回头把门关上走了进来。那个叫做豆丁的,太傅喜欢他吗?那我呢?太傅喜不喜欢我?韩臻垂着头走到赵麒的面前站定,那副表情就像是之前他还是皇子,他是太傅。这小皇子受了委屈是总是带着一副这样的表情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就是叫人心疼。
“怎么了?可是贺太守怠慢了?皇上别跟他生气,贺太守两袖清风,家中钱粮不多自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招待皇上。等回了京,微臣给皇上布置上一桌好菜,现下就讲究了可好?”赵麒看着他耷拉下来的脑袋,有些想笑,又觉得可爱。
“嗯。”韩臻闷闷的应了一声,“赵卿,贺太守很好,没有怠慢我。”
“哦?那你这是在哪儿受了什么委屈?”赵麒连忙问。
其实也不能怪赵麒看不出来小皇帝这是吃醋了。因为上一辈子小皇帝的那一杯毒酒几乎就已经断了他全部念想。这次重生之时,也正是被小皇帝下了毒。所以赵麒根本就没有想过小皇帝对他能有什么情意。他现在想的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留着性命就好。
韩臻咬了咬嘴唇,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觉得心中烦闷。刚才那个豆丁,太傅为什么抱着他?为什么对我,就只是这样看着。。。
见他不说话,赵麒也不好再说,估计是觉得身为皇帝不好在臣子面前说这些心事,便转移话题道,“夜深了,皇上快些回去休息吧。”
韩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在赶自己走,不由得鼻头一酸,哽咽道,“太傅。。。”
赵麒一惊,连忙跪坐在床,伸手揽着他的腰,软语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觉得好委屈。韩臻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是不开心。可是太傅这样抱着我,就好多了。韩臻直觉这些话不能告诉赵麒,否则,否则太傅会生气吧?
唉。赵麒倒是很想让小皇帝就留下来睡在他身侧将就一晚。可是之前那一次酒后乱性,这样是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叹了口气,道,“好了,皇上快回去吧。”说着便松开他的身子,又道,“微臣身上还有伤,不能下床相送,望皇上恕罪。”
韩臻嗯了一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唉,这小皇帝究竟要让自己如何是好呢。。。
次日清晨,赵麒叫豆丁帮忙上好了药,穿上衣服便下床去拜访那贺祥云贺太守去了。上一辈子,若不是这贺祥云出手相助,将自己一行人藏在府中,小皇帝定是要没了命。
故人相见,又是陌生人。贺祥云五官端正,看起来很严肃,板正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清官’二字。赵麒一见他便心生好感,有史以来,只怕也只有他这样的佞臣对贺祥云有好感。
赵麒拱手道,“多谢贺太守相助,本相定在皇上身边为太守美言几句。”
那贺祥云却是眉头一皱,道,“不必了,多谢丞相美意。”
赵麒却是不以为意,也不觉得他无礼,与他说起私盐一事,“不瞒太守,此次本相与皇上前来荆州是为了荆州私盐一事。此事牵涉众多证据不足,本相一人恐怕是有心无力,所以还要倚仗太守派兵相助。”
贺祥云早就想整治私盐乱象,可惜无权无势,这一听立即来了劲,也不管赵麒是不是佞臣,和赵麒讨论起了私盐详情。这件事情赵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对于查处荆州私盐乱象根本是势在必得,言语中自然从容不迫,施施然洒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那贼子跳下去。
贺祥云在一旁连连咂嘴,感叹这赵相的手段和气势。果然站得高看得远,根本不是我等小人物可比拟的!一时间,竟然有些盲目崇拜起来。完全忘了这人是响当当的奸臣之列。
两人说完了正事又开始扯家常。
这贺祥云原来也爱家长里短。赵麒倒是哭笑不得了。
贺祥云一听说赵麒今年二十七,未曾娶妻也没有后嗣,便道,“赵相,小女今年一十六,不如和赵相结了亲?”又不夸一下女儿美貌或是才学,便要结亲,真是有些好笑。
赵麒也是无语了一阵,心知这贺祥云是心直口快,言语中也没有巴结之意,便点头应付道,“太守美意本相心领了,只是本相早已有了心仪之人,难免委屈了令千金。”
贺祥云一听便大笑,完全不在意自己女人被拒,“原来赵相已有了心仪的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赵麒不过是随口说说,谁知道着贺祥云竟然问了出来,一时间也没个人选,便说,“京城王员外家的小女儿王曼曼。”说着又加了一句,“此次回京本相便下了聘礼将她接进府。”
贺祥云哈哈大笑,“赵相真是性情中人!”
☆、第7章娶妻
明德元年八月五日,荆州私盐一案涉及大小官员二十一人,其中有京城尚书大人李守义,搜查令一出,轰动全城。七日,李守义被站于市井,满门抄家,一律贬为奴,终身不得参与科举考试,子孙禁止入朝为官。涉案官员全数被斩。当今皇帝仁德,只没收财产充公,特宽恕其家人。
八月十日,科举考试名次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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